理。
為此,赫連端硯每日裡多數的時間要麼是在上書房,要麼便是在韻彥宮自己的書房,最近更是宿在了書房,也不知究竟是真的因為事務繁忙無暇回房,還是另有其他的緣由。
玉音側身躺在躺椅上,手裡正握著一本開啟的書,眼睛卻望向另一邊書桌前正執筆而書的人。
自那日之後,赫連端硯便再未過問過桑清漪,甚至是提也不曾提起過,也未曾再踏足過那間房間。
玉音知赫連端硯多半是刻意如此,便會隔三差五的向她透露桑清漪的近況,只是,赫連端硯並未作任何反應。
玉音放下手中的書籍,起身走到書桌前,一言未發伸手便奪去了赫連端硯手中的筆。
赫連端硯隨即抬頭笑看著她,“玉音這是作何,莫不是無聊了,想要爺陪你耍耍?”。
玉音放下手中的筆,抬首望著屋外分外明媚的天,淡淡開口道
“碧波池裡的荷花開了,爺不去看看”
韻彥宮碧波池
“果真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赫連端硯看向一旁的玉音,“要不是玉音告知,我尚不知其已然盛放如斯”。
玉音看著滿池的荷花,憶起往昔,每年荷花盛開之際,都是身旁之人拉著她過來賞荷的。
“爺近日忙著為皇上分憂,怕是都忙忘了”
赫連端硯笑,“不會忘的,就算我忘了,玉音定會記得”。
兩人沿著池邊,一直走到了矗立於池中央的涼亭中,方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就聽到赫連端硯道,“怎得突然感覺腹中飢餓,如斯美景,若是有美食相配就完美了”。
赫連端硯話音剛落,一抬頭,就見不遠處的幾個丫鬟手裡端著什麼正往涼亭裡來。
“杏花糕,綠豆糕,蓮葉羹,還有上好的銀雪茶”
赫連端硯看著石桌上擺放整齊的精緻糕點,抬頭望著坐於對面的玉音。
“玉音是何時備下的這些東西”
“爺不是餓了嗎?嚐嚐看味道如何”
玉音說著,給赫連端硯倒上了已經泡好的上等銀雪茶。
“小姐,慢點”
如雨細心的提醒著桑清漪小心腳下的臺階。
“我已經沒事了,雨兒無需如此緊張”,桑清漪淡淡地道。
“小姐大病初癒,可得當心著點”,如雨還是不太放心,“再走一會兒,我就扶小姐回房”。
桑清漪並沒有回答,只是慢慢朝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碧波池前。
“這荷花開得真好呢,不過還是沒清水湖的好看,小姐你”
如雨興致勃勃地轉過頭,卻看到桑清漪正看著滿池荷花出神,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
那年,清水湖雨後的荷花,嬌豔欲滴,美不勝收,桑清漪和燕流笙泛舟於湖上,美得猶如一副畫卷。
“小姐”
如雨剛要開口,突然瞥見一抹白影掠過池中央,而後飛入池中的涼亭中,再定睛一看,竟是赫連端硯。
“大色”
玉音看著遞到眼前的荷花,“爺這是何意?”。
“玉音方才不是說此朵荷花最是美麗嗎?”,赫連端硯笑道,“鮮花需得配美人才稱得上美”。
玉音伸手接過赫連端硯手中的荷花,“看來,今日的糕點是蜂蜜放得過多了,日後需得提醒那些御廚才是”。
赫連端硯復又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玉音這是在說我油嘴滑舌嗎?”,說著端起了面前的銀雪茶剛放到嘴邊,就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傳來。
赫連端硯一抬眼,就見到了站在碧波池另一邊的桑清漪和如雨,只一眼,赫連端硯就收回了目光,輕輕飲下一口杯中的茶,彷彿什麼也未發生一樣。
玉音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桑清漪,回首看著正細細品著糕點的赫連端硯,玉音並未說些什麼,背對著桑清漪她們坐了下來。
自從桑清漪甦醒之後,赫連端硯和桑清漪便如陌生人一般,就好像對方都不存在一樣。偶爾遇到,彼此連瞧都不會瞧對方一眼,徑直擦身而過。
桑清漪側頭看著如雨,“日後不要如此,現下不是在府裡”,若是惹來殺身之禍,就算是她,也無能為力。
如雨明白桑清漪話中之意,點了點頭,“是,小姐”。
“回房吧”,桑清漪淡淡開口。
如雨扶著桑清漪往回走,不時地側頭看桑清漪一眼。
雖然桑清漪醒來之後還是一直悶悶不樂,但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整日把自己關在房中,時不時會出來走一走,這讓如雨稍稍安心一些,不然總擔心桑清漪會像之前一樣,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到了生死的邊緣。
自從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如雨便再也不曾看到桑清漪笑過。
如雨知道,這樣下去終歸不是辦法,可她縱然心急卻又無能為力,畢竟,小姐的心結就只有……
然而,最讓如雨擔心的還是赫連端硯,雖然她現在並沒有對小姐怎麼樣,可難保她以後不會,要是她真對小姐做出什麼事,那小姐豈不是……如雨不敢往下想。
翌日,用過早膳後沒多久,如雨突然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老爺和夫人來了”
正坐於軟塌看書的桑清漪起身走到門外,卻沒見到人影。
“怎得不見爹和娘”
如雨緩了口氣,“老、爺和夫人現下在詹淑閣呢”。
“詹淑閣?那是什麼地方”
跟著如雨一路走到了詹淑閣,便見到了桑朝黎和楊初語。
“爹,娘,你們這是”
看著房中的佈置,和桑清漪在丞相府中的書房一模一樣,就連書架上的書都是一樣。
“噢,你爹怕你平日裡覺得悶,就把府裡的書冊都給你搬過來了”,楊初語道。
桑清漪看著書房中的裝飾和擺設,一下又溼了眼眶。
“謝謝爹”
難怪這幾日她都看見一些人在韻彥宮裡進進出出,原來竟是因為此。
“你爹他一直不許我告訴你,說等佈置好了讓你高興高興”
桑清漪他們從詹淑閣方一出來,恰好看見了另一頭也剛從書房中出來的赫連端硯和玉音。
桑朝黎剛要領著楊初語和桑清漪過去拜見,赫連端硯卻只是看著他微微點了下頭,而後便和玉音先行離開了。
方一離開後院,玉音看著慢下腳步的赫連端硯道
“爺如此大費周折的安排,卻不讓王妃知道……”
用過午膳後,桑朝黎和楊初語便離開了。
桑清漪去房中小憩了片刻,便去了詹淑閣看書。
剛過未時,突然有一丫鬟來報,“啟稟王妃,御史之女錢芯蕊小姐到訪”。
手中的書籍啪的一下掉在了桌上,桑清漪倏地站起身,憶起日前赫連端硯說過的話,精緻的臉上隨即閃過一絲恐慌之色。
直到如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