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矇矇亮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就開了,如雨猛地抬起頭,在看到赫連端硯時,先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過下一秒看到左臉時,一下就愣了。
直到赫連端硯從面前走了過去,如雨才反應過來,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跑進了房間。
“小姐,小姐”
如雨一跑進房,就看到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桑清漪。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
桑清漪看如雨的神情,就知方才赫連端硯出門時必是被她看見了。
“小姐你真沒事嗎?那個大色狼她,沒欺負你吧”
桑清漪只是搖了搖頭,“去打水來吧,我想洗漱了”。
如雨一邊往外走一邊仔細回想剛剛房門開啟的剎那看到的情景,看那個大色狼的樣子,小姐應該是沒有被她欺負,倒像是她被小姐欺負了,哼,那她也是活該!
桑清漪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銅鏡中的臉,竟是有種陌生的感覺,如此憔悴不堪的臉,真的是她嗎?
自從賜婚聖旨下來以後,便夜夜不成眠,心中憂思成疾,大婚之後,每日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如此,便也不甚奇怪了。
想起昨夜,桑清漪仍然心有餘悸。
未曾想到,赫連端硯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不顧一切的向她撲了過來。
眼看著身上的衣裙都被撕毀,露出了翠綠色的肚兜,桑清漪心中羞憤交加,不停的揮舞著雙手,緊接著就聽到響亮的一聲,“啪”。
桑清漪蹭的坐起身,而後迅速從枕下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間。
“你別過來!”
赫連端硯並未開口說話,桑清漪看著她突然站起來,轉身,走回到另一側的軟塌,而後躺了下來。
桑清漪一直盯了許久,不見赫連端硯有任何反應,才放下手中的匕首,不經意間一低頭,卻發現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這才意識到,原來剛剛只是一場惡夢……
不過之後桑清漪便再也睡不著了,也不敢睡過去了。
想起昨夜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就忍不住渾身冒冷汗。
就這樣,桑清漪在床上一直坐到了天開始有些微微發亮。
看到軟塌上的赫連端硯動了動,桑清漪驚慌的又抓起了匕首。
不過,赫連端硯起來後,只是不屑地哼了一聲,而後就開啟房門出去了,緊接著就看到如雨進來了,桑清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如雨就端著熱水回來了。
桑清漪隨即起身去洗漱,而如雨則去整理床鋪,在看到床上的匕首時,臉色驀地一變,看了一眼正背對著她在擦臉的小姐,如雨又默默地把匕首放回了枕下。
桑清漪坐在梳妝鏡前,如雨拿起木梳正要給她梳理烏髮,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桑清漪的心驀地一緊,“雨兒,去開門”。
如雨想著,還能有誰,肯定是那個大色狼!昨夜直接推門就進來了,今日又在這兒裝什麼斯文!
如雨怨氣沖天的拉開門,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一下就愣了。
“你是誰”
“如雨姑娘,請代為稟報王妃,玉音求見”
桑清漪也聽見了,雖不明白玉音為何會來此,但桑清漪還是讓她進來了。
大婚翌日,桑清漪見過玉音,那天就是玉音來告知她,一早需去拜見當今聖上還有怡妃。
“玉音見過王妃”
桑清漪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在這韻彥宮內,眼前這女子是唯一一個讓她沒有敵意的人,也說不上是為何,只是第一眼見到便如此,但也談不上歡喜,畢竟她也屬於這個韻彥宮。
玉音行過禮後,就徑直走到了赫連端硯睡的軟榻前,先是把床上的被褥抱了起來,而後不知按了哪裡,整張軟塌突然推進了牆裡,瞬間就不見蹤影了。
桑清漪並無多大反應,倒是如雨顯然是被驚到了,微微張著嘴看著玉音把手中的被褥放到了一旁的櫃子裡。
“早膳一會兒就會送來,還請王妃好好用膳,保重身體,玉音先告退了”
用過早膳後,玉音就坐在院子裡看書,赫連端硯不想讀書,便隨手拿了一把劍,在院子裡舞起劍來。
溫暖的陽光下,玉音從書中微微抬首,看著不遠處劍舞如飛的白衣少年。
“一個動如脫兔,一個靜若處子,此情此景,竟是如此賞心悅目。我倒是覺得,十一弟和玉音兩人更是般配”
清越側頭對身旁的人道,不過並沒有得到答覆,那人只是向著院子裡的兩人走了過去。
回身,收劍,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赫連端硯的臉色立刻浮現起了笑容。
“五哥,五嫂,你們怎麼來了?”
玉音合上書站起身,“見過五爺和夫人”。
“原本想著你大婚之後帶著弟妹過來看我們,誰知你才剛大婚就被父皇禁足了”,清越笑著打趣道。
“五嫂你就別取笑我了”
赫連端乾突然一臉嚴肅的看著赫連端硯,“你的臉怎麼了?”。
赫連端硯這才記起臉上還帶著一個惹人注目的印跡,忍不住不滿的看向玉音,幹嘛不提性她。
“玉音先下去給兩位爺備茶”
“不小心?你自己要如何不小心才能弄成這樣”,赫連端乾顯然不買賬。
“哎呀,五哥,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因為這個妨礙咱倆喝酒了”
赫連端硯看糊弄不過去,就開始東拉西扯了。
“你身為親王,竟有人敢動手打你,這事關皇家顏面,怎會是小事!”
“就是和離肆在過招的時候,不小心給打了一下而已”,赫連端硯開始胡扯。
“你臉上的指印明顯不是男人造成的,難不成是你惹玉音生氣了?”
清越看著正給他們上茶點的玉音,有些看不過去了。
“乾哥又不是不知,玉音待十一弟比待自己還好,怎會忍心下手,我看啊,肯定是咱們十一弟做什麼事惹怒了弟妹,自己懲罰自己打的呢”
赫連端硯訕訕的笑了笑,“這都被五嫂知道了,真是要沒臉見人了”。
清越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赫連端乾卻仍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怎得不見弟妹”
午膳時,赫連璇璣突然跑了過來,一不小心又看見了赫連端硯的臉,就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赫連端硯哄了半天才給人哄走,還千叮囑萬囑咐不要告訴她們的母妃。
誰知這下丫頭才回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怡妃和靜妃娘娘就過來了。
而後沒過多久,整個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而且還進行了添油加醋,什麼“端王大婚夜宿醉青樓,王妃一怒之下扇之”。
聽到離肆的彙報,赫連端硯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段時日,爺的傳聞有些多了”,玉音淡淡開口。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