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大剌剌地朝我說了句,“記得把洪芃姚小朋友帶走,她這時總會特別固執。”
協理有不固執的時候嗎?
結果秘書才剛關門我就被吻了,她輕咬住我的嘴唇,就好像迷惑水手的人魚,手臂勾住我的脖子慢慢一步步深吻著,我想象人魚將水手拖入海里的畫面,視線不再清晰反倒是模糊,水手一點一滴失去氧氣,卻還是不願意鬆開懷裡的人魚,最後窒息在這深海里。
如果協理是那人魚,即使她心懷不軌,我也願意為了她而窒息。
讓她吻開心後,協理舔舔嘴唇喝了口熱巧克力。
“身體還會不舒服嗎?”
“比較舒服了。”她輕輕放下熱巧克力,就看我一眼,“妳早上又跟範宗倫去吃早餐?”
“嗯。”即使她早就知道了,聽見這種語氣還是令人退縮,“吃早餐而已,但是他今天怪怪的,吃一吃就突然跑出去,我看他沒回來就幫忙把公文包帶到公司……我有問他怎麼了,卻不願意說。”還好協理看起來沒有生氣。
只是看起來而已。
“那何博偉呢?”她翹起一邊的唇角,一臉如果不解釋清楚就要把我閹掉的既視感——等等我是女人才對!改成把我……的即視感,這樣不管是現實上還是精神面都很有壓力。
“他完全是場意外。”提到那傢伙我就無奈了,到現在為止,雖然協理不太管我的事情卻好像有時會特別敏感,只是她不願意表現出來,除非有太明顯的謠言出現,協理用手指勾住我的下巴,直直盯著。
“意外?哪種意外?是我跟妳的這種意外?還是路上巧遇的意外?”
“巧遇那種。”她的眼神很冰冷,我小心翼翼摸上協理的腰,滑到她腹部的熱水袋確定還有在發揮作用,“呃,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何組長好像是”“不要在我面前提一個低位階的人還加職稱。”她霸氣地打斷對話,在我的嘴唇上輕咬一口。
“好,何博偉。”我連名帶姓的稱呼就不會生氣了吧?誰知道她還是不悅,“他像妳和範宗倫一樣熟嗎?”聽她這種諷刺語調我忍不住抽抽嘴角,這種叫法有很親密嗎?我絞盡腦汁後才想到另一種說法。
“何先生?”這樣夠疏遠了吧?好歹他也是公司的人,總不能喊那個誰這樣。
“可以。”協理允許這種叫法,她笑起來實在令人百看不膩,只可惜都維持不久,下秒立刻換回平常的表情,“你們怎麼搭上線的?我只知道妳瞞著我去唱歌,然後被他送回來。”
“……對不起沒事先跟妳說,我”“我不想聽無關的回答。”協理的眼中蘊含一種煩躁,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讓我錯愕,一時間差點說不出話,“我真的不知道,當晚是有聊些話,但是到了今天才又遇上。”
“喔?”
“嗯?”是我錯覺嗎?協理今天的反應好大,或許是生理期的關係吧。
“手機給我。”
“唉?”她突然要手機幹嘛?我滿頭問號將手機交出去,任由這女人滑開螢幕,本來以為她要看Line,結果卻是點開了臉書。這瞬間我唉唉唉叫出來,還好協裡沒看到旁邊的粉絲專頁而是點開個人頁面,就看見她打上一串不認得的英文名字,按下搜尋。
嗯……何組長的照片。
“妳沒他好友?”協理像是不相信一樣點進去,我該尷尬自己不被信任嗎?
“嗯,畢竟不熟。我的臉書只有家人跟以前同學,公司的就範宗倫還有同部門的……”雖然知道有些人的另一半會『定期巡邏』,但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就有些不對勁,甚至能說討厭。
“嗯。”協理看起來像是想點開私訊,我就有些不高興了,“那個……可以不要看嗎?我想要有點隱私。”
雖然我有哥哥,但從小的習慣就是保有自己的空間,所以私訊這種東西任第三者翻看實在有些不是滋味,更何況她這樣翻,搞不好會發現我以前跟朋友發廚時說的不正經話。
“喔,好。”她扔來涼涼一句,正要把點開的私訊關掉時手一停,我瞬間繃緊神經看那對話是說了什麼,接著只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協理是有什麼神技能啊!居然就直接翻到最不想出現的發廚對話!
“……上到誰懷孕?”她慢慢轉過頭,如果說美女的回頭一盼能使人心跳停止,那我相信協理這眼絕對能捏爆我那顆弱小的心臟。
『天啊啊啊!這CP好萌!好想看她被\上˙到˙懷˙孕/』
“這、這沒什麼,就只是發、發廚,協理知道發廚的意思嗎?反正是二次元的配對這樣,發廚時說的話容易不經大腦……”看她終於關掉私訊我鬆口氣,這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形象會不會跌到谷底。
協理關掉私訊後只看著頁面,她久久不說話,我也猜不透這女人的心思。她突然將熱水袋扔到地上,我正要撿起來摸是不是涼掉時被猛然一壓——協理把我壓在沙發上,姿勢極度曖昧地盯來。
“怎麼了?”是這情況太逼人還是協理太誘人?我的心跳又再次對這女人小鹿亂撞,雖然之前也這樣過,但現在根本是心裡頭的鹿嗑了藥後瘋狂的跳來跳去還跳踢踏舞。
“我能相信妳嗎?”
協理說了這句話,我從她的表情上看見了哀傷後啞然。
協理,我所認識的洪芃姚小姐。
在還沒同居時,只覺得這女人好厲害也好可怕,居然才三十歲就是協理,不像我還在基層慢慢刷經驗;自從同居後,我才發現這女人不像想象中可怕,或許是職場上待久了,她習慣帶著冷落的面具卻總是用自己的方式照顧人,只有在獨處的情況下,才慢慢釋出自己一點又一滴的情緒。
直到現在,如果不是有那場會議,我絕對不知道協理生理期來了,而她這時的情緒不再向以往藏於眼中,我清清楚楚地凝視到她身上的悲傷,這是我認識協理以來,她最像洪芃姚的時候。
“能。”
仔仔細細看著她,或許不該輕易許下承諾,但此時我已經沒辦法想這麼多,甚至是一心一意,只想平撫她心裡上的哀痛。其實任誰聽到第五項『不可干預感□□』就多少有個底,協理絕對遇過什麼事情,讓她的情感不再輕易流出。
“但是妳讓我害怕。”她一字一詞慢慢傳達到我耳裡,那試圖隱藏卻收不回的情緒,“我以為這次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就可以安度日子,不用怕哪天她突然提分手,不用怕她會不會突然說自己懷了男人的孩子,哪怕前一晚我們才在談論將來,甚至想一起□□。”
協理說著說著眼淚就這麼溢位,我很想回一個擁抱,但是做不到。
我不是同性戀。
“妳真的能嗎?”她顫抖著聲音,“即使妳根本不是蕾絲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