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抽痛讓他扒住洗手檯的左手驟然脫力,左半邊身體向下滑落下去。
陸仁賈拎著他的衣領,讓他頭繼續淋在冰冷的水裡。
許菖蒲被淋得腦子清醒了幾分,右手緊緊撐著洗手檯,藉著洗手檯的力,他狠狠的一轉身,一拳頭砸在陸仁賈的嘴角。
那是許菖蒲拼命的最後一擊,陸仁賈沒有反應過來,被打得正著,頓時感覺自己被打的左臉都麻木沒知覺了。
他嘴裡驟然一痛,呸了一口,吐出血沫來,他出口成髒罵了句:“艹。”
其他幾個看好事的湊了過來,許菖蒲手撐著洗手檯,喘著粗氣,楊傑抬手一個空拳,許菖蒲躲了一下,反手就給了楊傑一拳,楊傑生生的捱了一拳之後緊緊抱著許菖蒲的左手與腰,此刻的許菖蒲就是一頭頻危的野獸,他對著同伴說著:“一起上,打他,打他。”
“你們在幹什麼?”林友度推開廁所的門,看到許菖蒲頭髮溼淋淋的被人圍在洗手池邊緣,而楊傑抱著他。
“林友度,不關你的事。”陸仁賈罵著:“快點兒滾。”
林友度上前一把推開楊傑說著:“滾。”
他扶住臉色蒼白的許菖蒲說:“你還好吧?”
許菖蒲搖了搖頭,一句話沒說,嘴唇凍得青紫上下打著顫。
楊傑有點兒無語看著林友度:“這是我們跟他們的私人恩怨,看在同班的份上,你現在立刻滾。我就是看他不爽,每天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一樣,還敢打老子,今天是他送上門來的。你不讓開,我們連你一起揍啊。”
林友度半抱著許菖蒲說:“你們還有沒有王法,這是學校。”
他話還沒說,許菖蒲胃裡反酸水,一股腦的吐了林友度一身,林友度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從兜裡拿出紙巾給他,許菖蒲上身衣服溼透了,大概是被頭髮上的水給濡溼的,整個身體在顫抖,手指冰冷一片。
陸仁賈一推楊傑:“你他媽的跟他費什麼話,他就是許菖蒲的舔狗。真他媽的以為巴結許菖蒲,人家下次讓你考第一呢。”
文科班靠近東教學樓實驗室這邊,邵亭坐窗戶邊上跟班上語文課代表互相看手相,他先是看到許菖蒲走過去,大概是去廁所,大概過了□□分鐘,林友度也走了過去,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班上的人看著他,問著:“班長?怎麼了?”
邵亭說著:“男生跟我出來,女生繼續好好上自習。”
文科五班的男生跟著出去了。
邵亭帶著男生朝著廁所那邊跑去,一推開門,發現洗手檯前有人在打架,他看到許菖蒲半跪著趴在洗手檯邊咳嗽。
他冷冷罵了句:“艹,你們八班他媽的幾個人打人一個人,老子打你們都嫌丟人。”
他扭頭對著文科五班的人說著:“五班的,給我打八班的這群孫子,他媽的。”
文科班男生本來就少,文科五班只有十八個男生,所以互相之間都玩得比較好,沒有理科那邊那樣割據,而邵亭是他們的班長,平時邵亭對班上人都挺不錯的,班上男生都以他馬首是瞻。
一聽到班長的命令,一個個擼著袖子往上衝。陸仁賈那幾個只是想教訓教訓一下許菖蒲,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迎面而來就是一場混戰,林友度很悲催的被五班的人打了一頓。
五班的女生看著班長帶人出去,一個個跑到走廊上聽著男生廁所裡面的動靜,在那裡小聲討論,上自習其他的文科班也陸陸續續探出頭來。
教務處主任萬州聽到動靜,吹著哨子,飛奔的跑到化學實驗室旁的學生教學樓。
晏溯本來沒覺得有事兒,聽到萬州在喊著:“五班的,快,把五班的班主任叫來,竟敢打群架。”
一聽到五班的,他就想到邵亭,這小子別惹什麼事了吧?
這小子可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如果這小子打架打輸了,可是丟他的臉。
他連忙飛快的跑出教室,老班坐在講臺上喊著:“晏溯,你幹什麼去?”
晏溯:“拉屎。”
他飛快的跑到文科班那邊的教學樓,擠開女生,衝到廁所就傻眼了,許菖蒲半跪在地上,林友度鼻青臉腫的半扶著他,溫柔拍他的背,他身上披著林友度的羽絨外套,林友度就穿了一件毛衣。
被打成熊貓眼的邵亭在身後掰著陸仁賈的手,陸仁賈鼻青臉腫罵罵咧咧罵娘。
學生差不多各個臉上掛著傷。
晏溯前腳剛進廁所,萬州就衝進來,看到這一片狼藉的廁所。
萬州先注意到許菖蒲,問著:“他怎麼了?快看看。”
晏溯跑到許菖蒲跟前問著:“怎麼回事兒?”
邵亭說著:“不知道,我進來就看到他們八班的人在打學霸。”
晏溯罵了聲“艹”,正要動手教訓陸仁賈,但是他看到許菖蒲上身衣服都溼了,連忙脫下外套給他包著:“你沒事吧?哪兒難受?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許菖蒲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嘴唇被凍得青紫,“沒事,就胃特難受。”
林友度有點兒怔愣,他剛剛問許菖蒲有沒有事情的時候,許菖蒲只是搖頭,但是現在許菖蒲跟晏溯說他胃難受。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酸什麼。
他總感覺許菖蒲在面對晏溯的時候,會跟他平時整個人不一樣,他對晏溯說話的時候會說“我要”“我胃難受”“我喜歡”“你很煩”,在面對別人的時候,他總是一個字是“嗯”,對所有的人對他的關心都是“沒事”。
晏溯把圍巾取下來,把許菖蒲脖子圍了一圈,說:“保暖。”
於流螢見狀,連忙把她暖肚子的暖水袋抽出來,這幾天來大姨媽,她上課會抱一個暖手袋暖肚子,她把暖手袋塞給許菖蒲說:“雖然我討厭小妾跟我爭寵,但是晏溯喜歡,原配要有原配的風度。”
晏溯蹲下來,把許菖蒲往他背上拉,說:“走。”
林友度半扶著許菖蒲,不想放手,他說著:“我跟你們一起把他送去醫院。”
晏溯:“關你屁事。”
於流螢走了過來,將林友度的手往後一拉說著:“我們晏家的小妾,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友度覺得這小太妹病的不清。
晏溯把許菖蒲背到背上。
萬州剛想說什麼,看到許菖蒲臉色實在是太白了,都呈現死灰色了,連忙說著:“趕快把他送到醫院後,你再滾回來。”
晏溯:“得令。”
老班這個時候正好趕到男生廁所,晏溯想到什麼跟老班說著:“老班,我先把菖蒲送到醫院去,假條別忘記批了啊。”
邵亭問著:“晏溯,怎麼弄?”指陸仁賈。
“以後再。”晏溯揹著許菖蒲說,現在不是尋仇的時候。
邵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