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噎住。
雖然她誤會了他的意思,可她這回答也是讓人沒法接了。
他面露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我們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了吧……”林以鹿小心翼翼地說, “奔現容易見光死,隔壁那不就是嗎?”
她還惦記著剛剛在門口不小心聽到的隔壁的話呢……
江予辭眼神微妙地上下打量了林以鹿一眼, 忽然道:“林小鹿,你覺得,酒店房間, 孤男寡女,女孩子為什麼會說出那種話?”
林以鹿:“……”
那個小姐姐好像是哭唧唧地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之類的,顯然是見光死了。至於為什麼在酒店房間裡說……
咳咳。
看來某些事情也不一定是男方主動了……
江予辭坐在床邊, 雙腿交疊在一起,語氣變得有些認真:“按照你腦補的那種劇情,是女孩子主動,可是男人拒絕。你覺得這是見光死嗎?”
林以鹿:“嗯?難道不是嗎??”
江予辭:“不管那個女孩子長得怎麼樣,男人都把她帶到這裡來了卻不碰她,你覺得是嫌棄?”
林以鹿:“……不是嗎???”
江予辭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逼近了她,彎腰湊到她面前。林以鹿甚至嗅到了他剛剛洗澡用的沐浴露的香氣。
他勾起一個曖昧的笑,“那我現在跟你在這裡,卻沒有碰你,你覺得是為什麼?”
林以鹿抬頭,視線和他相撞的一瞬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燙到一般迅速低下了頭,卻又觸及到他睡衣領口內的肌膚,只能再次躲閃。
她感到面前這個江予辭好像整個人都變了,看到哪裡都是讓人害怕的滾燙。
他是個男人。
帶著侵略性的、灼熱的欲/望的男人。
林以鹿後背靠在沙發墊上,退無可退。
江予辭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輕柔:“至少我認為,對於男人來說,這不是嫌棄,是珍惜。”
林以鹿暈頭轉向地想,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也太色/氣了吧。
……
林以鹿出門前說“晚點回去”,最後回去的是真的很晚。
差點就進不去宿舍了。
她被大人的色/氣燻昏了頭腦,眼睜睜看著江予辭吃了感冒藥,坐在他的床邊和他聊天,直到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打了電話叫小譚來送她回去。
小譚在外邊吃了晚飯,悠閒地玩兒到現在,跑來接了林以鹿,簡直就是放了一晚上的假。
林以鹿回到宿舍以後很久才冷靜下來。
今天到底怎麼了?
大概是她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也大概是江予辭因為感冒變得不那麼溫和,又或者是房間裡的空調開著太熱了。
氣氛微妙,她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江予辭所說的“珍惜”,可能就要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腦海裡閃過一些“孤男寡女乾柴烈火情到深處擦槍走火”之類的意義不明的詞彙,林以鹿臉上的溫度升高,她連忙用手背貼著臉頰降溫。
她一進門夏輓歌就看著她緋紅的臉色“嘖嘖”了兩聲,問她去了哪兒。
林以鹿捂臉:“別問了。”
她飛快地洗漱收拾,爬到床上躲避室友們的目光。
卻點開了夏輓歌的對話方塊。
她今天跟江予辭聊了許多,可不都是毫無意義的騷話。
至少齊老闆目前的動向,她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了。
……
齊裕是自己找上江予辭的。
他帶著《錦瑟皆你》的劇本找上了江予辭,直言他非常適合藍闐這個角色。
江予辭拒絕了。
他已經和林以鹿出過這個故事的cos,如果再和別的女人一起出演這個小說改編的電視劇,那根本說不過去。
只能說職業素養和女朋友的心情裡,他選擇了後者。
齊裕對他的選擇表示了尊重,並且去找了另一個他推薦的男演員。
【總攻鹿沢:不是說下下週有個導演的女兒過生日麼?那個導演十有八/九就是電視劇版《錦瑟皆你》的導演了。】
【挽哥哥:……好。】
這麼說的話,幾乎可以肯定齊裕會出席那個生日會了。
林以鹿第一次感覺到認識一個咖位不低圈內人,能聽到的八卦是多麼的多。
江予辭還告訴她,齊裕的小說改編,原作是他,編劇也是他。
他為了能做出一個完全讓自己滿意的作品,把自身的利益最小化,甚至倒貼著到處找人和關係,完全不是為了圈錢。
最後的作品,百分之百的,值得期待。
說到這裡的時候夏輓歌紅了眼眶。
她偷偷看了一眼林以鹿的床鋪,輕手輕腳地也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悄悄拉起了簾子。
她是他的書粉,這是毫無疑問的。
比起林以鹿這種平時除了畫畫就是看文的,她的愛好還要更廣泛一點,各種各樣的網路遊戲和手遊,還有娛樂節目。
看文的時間在她的業餘時間裡只佔了小小的一部分。
而棲玉的文卻佔了很大的一部分。
他寫的文大氣瑰麗,果斷中又帶著細膩,是她最喜歡的風格。
哪怕娛樂活動再多,她也會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開啟棲玉的主頁,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他的更新。
不管她現實中有沒有認識齊裕這個人,也不管她知不知道,齊裕就是棲玉。
光是從書粉這個角度,聽到這樣的訊息,她就已經熱淚盈眶。
更何況這個作者,還是她現在如此喜歡的人。
……
轉眼間,兩週的時間已經過去。
《東瓶西鏡》已經殺青,江予辭的最後一項活動就是週末的酒會。在那之後他將要迎來長達三個月的假期。
剛好夠他過完年。
不,是剛好夠他和林以鹿一起過完年。
最後一週的拍攝是在幾乎沒有訊號的深山老林裡,江予辭以為自己可以終於鬆一口氣了,直到他開啟手機看到一週前林以鹿發的訊息,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