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就不要愛阮荀,我更想看你贏。
我大概真的很聽他的話吧,潛意識就很聽,所以我居然在決勝局中奮起反追,體力消耗很大,對手也一樣,但我有阮荀,就不一樣。
比如這個時候,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我們的比分一直膠著上升,從20到29,最後一球他發球,他說,你很拼啊。
我硬是擠出個笑容來,說,還好,挺輕鬆的。
他撲哧笑出來。
我知道他笑什麼,上一個球我就已經跑不動了。
但我和他是不一樣的。
最後一個球,他開得很快很猛,落點很刁,但高度不低。
我該謝謝他給我最後一個耍帥的機會。
球落地的一刻,他只是看著,甚至沒揮拍去接。
第30分,我先拿到。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說,哎,沒勁兒了,沒勁兒了。你小子還真能跑,我還以為這球你都碰不到了。
哈哈哈哈哈,難道他沒聽過一句話,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但我的肉體力量確實已經透支了,感覺誰現在來戳我一下,我就可能立刻倒下去。
趙佳他們全擠過來起鬨,要我請客。
我才不想和他們一起慶祝,哼,我的狗哥咋辦?
阮荀說,叫上你的同學一起吧。
我說,我下次請他們。
我衝了澡,換了衣服,趕緊跑下樓。
樓下站了一群女生,其中有個手上拿了束花,看到我突然就嚷起來,推著中間那個拿花的女生朝我圍過來。
那女生臉紅紅的,把花塞給我,然後說,恭喜你得了冠軍。我叫鍾詩琪,一直看你比賽,想認識你。
我被女生包圍著,脫不開身,把目光投向不遠的阮荀,他卻是略帶玩味的看著我。
他為什麼不吃醋?
他不該冷冷的看我一眼,然後掉頭就走嗎?
這樣我就可以去追他了,然後告訴他我最喜歡他了,其他人都不喜歡。哈哈哈。
但他只是頗感興趣似的看著我,像是看個小孩辦家家酒的遊戲。
艹。
哪有喜歡人都不吃醋的?
我就會吃醋,聽到別人講他和孟夏我就會難受,難受到笑不出來。
我拿著花從女生堆裡鑽出來。
我說,狗哥,那個小美女問我要電話呢,我都不好拒絕,我給她了。
他說,長得挺可愛的,廢材也有人喜歡。
我說,這花不錯,送給你。
他一點不嫌棄的接過去,還嗅了嗅,說,挺香的。
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他,還沒有王大利善解人意。
我倆並排走著,有時候會撞到肩,我心裡癢癢的,我好想拉他的手。
很想很想,想到不願顧忌這裡是學校,想到不願注意太陽還沒完全落山,想到不願在乎周圍人的目光。
就是那樣想要觸控他,所以我裝作不經意的撞了一下他的手,然後就順勢抓住了。
還好他沒甩開我。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他的掌心貼著我的掌心。
夏末的晚風吹過來,我覺得我的心都要化了。
假如一直可以這樣就好了。
假如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結束就好了。
假如我可以陪他到生命的終點,那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就算沒有假如,我也很滿足了。
我們討論了半天去哪裡吃,最後狗哥居然說吃食堂。
他說,我去考察一下你們食堂的水平,有沒有達到豬食的層次。
好吧,他喜歡吃食堂那就吃食堂吧。
有錢人就是癖好和百姓不一樣。
賣炒豆芽的視窗在第一個,那大叔一看到我就說,今天又是隻吃一份豆芽哇。
他啥眼色啊,沒看到我後面跟了個客人。
我說,今天不吃豆芽。
他笑呵呵的說,不減肥了啊。
艹。
他肯定是故意洗我腦袋的,我決定以後都不要在他這個視窗打菜了。
我第一次不是隻顧自己埋頭吃,我想著我爸平時照顧我的樣子,也有模有樣的給阮荀夾菜。
都吃得差不多了,他說,你平時有好好吃飯嗎?
我說,有啊。
他說,不是有兩萬元嗎?那麼省做什麼?
我說,節約是美德。而且我把錢花來包養你了。
他沒笑,說,經濟上有問題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
我確實沒有啊,我只是想自己攢錢讀本科,不花我爸的,當然也不花阮荀的。
我知道阮荀有錢,他也不在乎給我錢,他隨隨便便和我打個賭就是兩萬。
但總有些事得自己來做。
他沉默了片刻,說,紀文,要好好吃飯,不然我會擔心。
我想這可能就是人們嘴裡常說的花言巧語。
不然為什麼他總是讓我從心裡感到無法停止更加愛他呢?
☆、第三十八章
我休息了好幾天才重新回酒吧操起了服務生的舊業。
小曉一見到我就說,紀文!你知不知道你那天電話打不通把我們急死了!
我想了想,他說的應該就是我等阮荀回來那兩天,我手機沒電了。
我當然只好聽他訓斥我,畢竟確實是我讓他們擔心了。雖然他之前就在電話裡表達過他的情緒了,不過似乎我安撫得還不夠好。
阿生說,小文,你這幾天沒來,可累死我了。
我嘿嘿一笑說,離了我你就扛不住了吧。
阿生摟著我的肩膀說,那是,咱們兄弟一起肯定是事半功倍。
周敖招呼我過去,我在想要不要給周哥說我和阮荀的情況,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吧。
不過我還沒開口,周敖就笑著問我說,追到了嗎?
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點了下頭。
周敖說,有談戀愛的感覺嗎?
我繼續點頭。
周敖嘴巴都笑歪了,說,老闆對你好嗎?
我說,好。
他眨了眨眼說,丁彥祺和老闆誰更好?
我說,丁哥人很好。
丁彥祺從我背後走過來,笑笑說,那怎麼不和我在一起?
還好我沒說阮荀比丁彥祺好,那不是慘了。
丁彥祺把頭髮剃了個貼皮頭,和他的長相都不搭調,他說是為了嘗試一下另一種風格。
丁彥祺說,不要傻乎乎的對阮荀太好。
我說,丁哥,你不是自己都承認自己袒護狗哥嗎?
丁彥祺笑了笑說,那要看情況嘛。說實在的,我一想到是你和他在一起,我都替你捏把汗。
我有那麼差勁嗎?
丁彥祺彷彿看透了我的想法,說,不是你差勁,只是不經事罷了。
不經事。
他用詞真是委婉溫和,他其實也想說我太廢了吧,懂得太少,見識太短。
大概我看丁彥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