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時候稍微遲了點,一進門就看到昨天那個胖子坐在小曉對面,一個勁兒的道歉。桌子上擂了一疊錢,一個手掌厚。
阮荀來了,這是新開張之後他第一次過來。
他讓胖子走了,走之前還給周敖又道了歉。
我覺得胖子的臉比周敖的腫多了。
我悄悄問周敖怎麼回事。
結果後腦門猛的被人一拍,差點沒和周敖撞上。
我正要罵,就聽到軟狗惡氣沖沖的聲音,給我過來。
我撇了撇嘴,還是隻有乖乖的跟他走到樓上去。
軟狗坐在絨面沙發上,盯著我。
我不知道我哪裡招惹他了,他現在可是老闆,是可以炒我魷魚的老闆,我暫時還不想失去這個工作,所以我只好埋著頭像個受訓的學生一樣站在他旁邊。
軟狗說,誰讓你在這做事的?
我心想完了,軟狗果然記恨我打過他弟弟的事情,不想讓我領他的錢了。
周敖對我很好,我是不會讓他擔麻煩的。
我說,是我看了你們的招聘來應聘的,有什麼問題嗎?
阮荀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說,你不上學啊。
管他屁事。
我說,上學也可以打工。
阮荀很藐視我的笑了幾聲,說,白天睡覺,晚上打工,你學個狗屁。廢材,你不想讀書又何必花錢在大學裡面浪費時間?你爸真是攤上你這麼個兒子了。
我很氣憤,他知道什麼,他又瞭解我什麼。
他不過就是一個很有錢的打過我的陌生人,他憑什麼評判我。
難道我沒努力過嗎?
我就是讀不好書,又怎麼樣呢?
我說,軟狗,老子不幹了,少來教訓我,你沒這個資格。
阮荀站起來,光都被他擋沒了。
我以為他要打我,撒腿就往樓下跑。
他堵住我,一把扭過我耳朵,擰啊擰。
他說,教訓廢材人人有責。
我想我上輩子肯定把他虐得像條狗,這輩子才被他這樣欺負。
耳朵被他揪得燒乎乎的痛,我大聲叫起來。
周敖估計是聽到我的慘叫聲,跑了上來。
阮荀說,正好,我還要找你算賬。
周敖笑著說,老闆,你讓紀文留下來唄,他讀不進去也沒轍,成天到晚玩遊戲也不見得比呆這裡好。
阮荀說,你還有理了?
我真不明白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麼兩個完全與我不相干的人才有討論權和決定權。
軟狗真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周敖說,紀文做事還是挺認真的,也沒犯過什麼錯,我肯定是不會開口讓他走的。
我覺得周敖這哥們真有義氣,我沒白喜歡他。
有了周敖的支援,我底氣也大了,開口道,阮老闆,我做了一個月,做得好好的,你憑什麼平白無故就要開除我?我正大光明應聘進來的,不偷不搶,不可以嗎?
阮荀白了我一眼,說,你還來勁了?
我怕他再揪我耳朵,趕緊捂著退到周敖旁邊。
阮荀罵了一句廢材,然後說,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隨便吧,懶得管你們。
我心想,本來就和他沒一分錢的關係。
我要跟著周敖下樓做事,軟狗指著我說,去給我拿幾瓶啤酒幾碟牛肉來。
我不樂意的給他端過去,我情願陪人喝酒喝到吐都不想給他做事。
我把酒放好轉身就走。
但我就知道軟狗要找茬,果不其然他說,你就這樣當服務生的啊?送酒連瓶蓋都不開,你讓客人用牙齒啃嗎?
我當然平時不會這樣,只是對他而已。
我想這是考驗一個人忍辱負重的時刻,這就是社會,我已經長大了,就要學會融入這個社會。
大抵這番自我安慰還是有作用的,我便返回去幫老闆把酒瓶都開了,又幫他把酒都倒上。
阮荀像逗傻子一樣笑眯眯的看著我,說,以後你12點下班,就這樣。算我還你爸那兩瓶酒的情。
我知道軟狗這樣做根本不是為了我爸那兩瓶酒,而是為了讓我少拿提成,因為12點之後客人才喝得更嗨呢!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正確的,周敖告訴我因為我的工作時間下調,所以底薪也減少到2000。
阿生經常說,越有錢的人越摳門,比如他們超市經理,經常會從超市翹些東西回家,連過期的都不放過。
他說得沒錯。
我和阿生互相吐苦水,把各自的老闆拉出來罵了個底朝天。
阿生說,走,小文,去打炮。
我愣了一下,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阿生說,分手了,那人不肯給他做。
我有點為難,現在都6點了,晚上我還得上班呢。我心裡還是想陪阿生的,但是我不太想去嫖,特別是和阿生一起。
我說,不行,我要去酒吧。
阿生說,翹班唄,是不是兄弟啊。
我說今天週六,晚上人多,忙。
阿生一撇嘴,默不作聲的點燃煙。
我有點心慌,解釋說,要不下週一陪他?我提前請假。
阿生說,不用了。
他抽得很猛,幾口,煙就見尾了,隨手杵滅然後埋著頭說,小文,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你們大學生玩的東西和我不一樣吧?
我怔住了,我不理解為什麼阿生會說這樣的話,但是我覺得有些更深層的東西我不瞭解的東西在我和阿生之間自然而然的產生了。
我說,怎麼會?我和你不是一樣的嗎?我讀那破學校也算大學嗎?我壓根就不是什麼大學生。再說就算我還在讀書,我又怎麼可能不想和你玩了呢?
阿生咳嗽了幾聲,拍拍我的肩,說,好兄弟。就算你以後瞧不起我了也好,只要你小文有事找到我,我肯定幫你。
被阿生手掌碰到的肩膀一冷一熱的,我真有一種衝動想告訴阿生,我怎麼會瞧不起他呢?我很喜歡他的,和他喜歡我的喜歡不一樣。
再說,我也只是個廢材而已。
但我只是說,阿生,你要有事,我也肯定幫你的。
走的時候我忍不住偷偷多看了阿生幾眼,哎,其實他染的黃毛一點都不好看。
小曉的傷都好了,周敖請每人吃了一份蛋糕。
我喜歡吃蛋糕,正吃得開心呢,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轉頭看,是光頭。
光頭叫楊明陽,有時候會帶朋友過來玩。
我說,陽哥,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啊?開幾打酒啊?
光頭讓我先開兩打,他們一共六個人,只有一個以前我沒見過,可能是光頭的新朋友。
我給他們都倒滿酒,為了拿提成我也是很拼命的,至少第一杯我要和他們都喝一圈。
新朋友看起來很傲,二十七八歲吧,打扮得很潮。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