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王氏母女真的是夠倒黴的,先是要被趕出鍾府,後來勉強留下,過的也不好,後來還是被趕出去了,想去投靠大夫人無門,想去投靠鍾佳諾又沒錢,迫不得已租個房子暫住,沒幾天錢也花完了,本以為會流落街頭,熱心的張媒婆出現了,可她帶來的並不是希望,而是另一個絕境,鍾佳琪被騙婚要嫁給超過六十歲的老頭子,不得已兩人只好跑路,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最後在路上連自己最後的一點積蓄也被搶了。
“所以說,你們被強盜搶了,一分錢都沒有了,最後是要飯要到我這裡來的!”鍾佳諾的心情明顯平復很多,想到鐘王氏她們來時的樣子,的確很有可能,只是怎麼會這麼巧,什麼糟糕事都讓她們碰到了,難道是在府裡太跋扈的報應?
見鍾佳諾還有些懷疑,鍾佳琪更加詳細的解釋了她們遇到的情況:“我們是在洛城那裡遇到的強盜,那群強盜個個蒙面拿刀,我們怎麼抵擋的了,還有那個強盜頭子臉上有個大刀疤,而且還是左手拿刀的,真的,我沒有說謊。”
洛城、強盜、蒙面、刀疤,這些詞彙讓鍾佳諾聯想到了什麼,但就是想不起來,這時鐘斯淳湊了過來,伏在她耳邊輕聲的說:“我們遇到的刀疤男。”
刀疤男!鍾佳諾這下想起來了,他們曾在路上遇到的強盜,後來被鍾斯淳耍了,騙了人家50兩銀子,他們過來報復,害李川為救鍾陳氏受了傷,兩人的感情也是從那時開始的,記得她還穿了刀疤男的右肩呢!沒想到他們還在做強盜啊!那頭強盜頭子不但沒死,還在繼續搶劫,按鍾佳琪的說法,看來他的右手不能用了,改成了左手啊!這下,她真的相信鍾佳琪的話了。
相信歸相信,錢被搶了也只怪她們太倒黴,鍾佳諾無奈的對鐘王氏母女說:“王姨,佳琪,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們就跟他們走吧!”
什麼?眼看連鍾佳諾也不管她們了,鐘王氏和鍾佳琪更急了,又到她身邊哭喊:“三小姐、三小姐、你不能這樣啊!你剛才不是說救我們的嗎?”
鍾佳諾甩開鐘王氏拉著她的手,大聲的說道:“現在的情況還一樣嗎?你們竟然一分錢都沒有了,要我怎麼辦?我怎麼可能拿的出500兩呢!”
“可是那都是那些強盜們乾的啊!真的不管我們的事……你要救我們,一定要就我們啊!”
“既然你知道是強盜乾的,那你去找那些強盜去啊!向我哭有什麼用!向我哭就能哭出錢來嗎?”鍾佳諾這次是鐵了心不幫她們了。
“不能啊!不能啊!我不要…….我不要……”鐘王氏就是纏著鍾佳諾不撒手,鍾佳諾只好再耐著子給她解釋,“王姨!我們真的沒有錢、沒有錢,我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你要我怎麼拿出這500兩,難道還要我去賣身不成,我這樣子的,即使我願意去也沒有人要啊!”是啊!她這麼個黑臉的土丫頭,估計還真沒有哪個青樓願意要她。
見鐘王氏還是不依不饒,她繼續說:“再說事情的起因不都是你們自己不好嗎?你也在鍾府爬滾打那麼多年了,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別人,沒錢的、迫不得已的也都是藉口,沒錢你不會出去賺嗎?出去幹活嗎?你可是大人,佳琪也不小了,為了養活自己你們可以去漿洗衣服、去打掃衛生、甚至去別的府裡做丫頭、婆子,有這麼些事可以做,你們卻什麼也不做,就知道在家裡坐吃山空,那樣的話即使是金山銀山也會空的,何況你們連金山銀山都沒有。
你要體諒我們難處啊!就像我先前說的,就是親人也不能無限制的幫你吧!你們做錯了事卻想我們來善後,這真的是不行的。”鍾佳諾苦口婆心的跟她說了一遍又一遍,道理講了一筐又一筐,鐘王氏就是不聽,一直在那裡大喊大叫的。
“求求三小姐,你就幫我們這一次吧!幫了我們這次,我會去外面找活的,什麼活,再苦再累的活,我都幹!我保證!”鐘王氏作勢就豎起三手指發誓,鍾佳琪也趕忙效仿,發誓會努力幹活什麼的,鍾佳諾本不屑一顧,現在再來保證發誓有什麼用,而且她還是不相信她們的話,她猜測如果她幫了她們這次,她們度過了難關,又會變得和以前一樣的,所以決不能幫,而且她實在是沒有這個能力幫的。
“王姨,我鄭重的再說一次,我拿不出500兩,你們也該你們所做的事負責的,所以……”鍾佳諾向灰衣人一點頭,“麻煩你把她們帶走吧!但是她們雖然犯了錯,也不是什麼大惡人,可以的話,儘量不要對她們太嚴厲。”
灰衣人他們早就對這齣戲看的不耐煩了,尤其是鐘王氏大喊大叫的吵得他們心煩,這下鍾佳諾一說話,立馬指揮兩人去拖她們,至於她說的不要太嚴厲什麼的,那是他老爺要做的決定,他現在只管把人帶走。
鐘王氏和鍾佳琪知道自己要被帶走,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可是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她們怎麼掙扎得過,一邊掙扎一邊還向鍾佳諾求救,鍾佳諾卻背過身不理她們,這讓鐘王氏徹底絕望了,看來這些人是不會救自己了,既然這樣的話……鐘王氏眼裡閃過狠意。
“等一下!”鐘王氏突然大喊了一聲,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因為她此刻的表情是多麼的正經,一點不像剛才潑婦的樣子,連已經絕望的鐘佳琪都好奇自己的孃親怎麼了,鍾佳諾他們更是繃緊了心,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放開我!”鐘王氏還想掙脫抓著她的人,可是沒有掙脫開,沒辦法,她只好對灰衣人說,“我答應跟你們走,但是還要等一下,我要把我要說的話說完!”眼見灰衣人早沒了耐心聽她羅嗦,她只好放出狠話,“你如果不答應我,我就和我女兒兩人咬舌自盡,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交差。”
鐘王氏威脅的話一出口,灰衣人的表情明顯鬆動了,她們是老爺要的人,還要老爺處置呢!這樣死了不太好,乾脆就聽聽她要說什麼好了,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於是朝抓著鐘王氏的手下一揮手,他就放開了鐘王氏。
猛然被放手的鐘王氏一下子倒在地上,又快速的站起來,竟然慢條斯理的整理起了凌亂的頭髮和衣服,眼神掃過鍾佳諾一家人,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轉身向門口的村民們說話了。
“各位鄉親,我告訴你們,你們都被這家人給騙了,他們都是騙子,沒一個說實話的!”
原來她是想汙衊鍾家人啊!村民對她更加不屑,自己做錯了事不承擔,這下倒是會潑別人的髒水,對她說的話一點都不信。
鐘王氏見村民這樣的反應,一點也不著急,反而有成竹的繼續說:“你們不信是不是?那我告訴你們,我女兒……”她一下子拉起鍾佳琪說,“她本不是他們的親戚,而是他們的親人,是這幾個小的同父異母的親姐妹!”
她的話成功的讓村民騷動起來,開始議論紛紛,今天看的這一出,他們的關係確實挺混亂的,還有聽到鐘王氏女兒叫佳琪的,鍾佳諾的名字是佳諾,他們雖不識字,但這讀音卻是一樣的,大戶人家經常有為子女的名字起重字的,這樣看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可是他們還是相信鍾家人的,他們沒有說實話,那就是有什麼不得已吧!而且這樣的親人,不認才是對的。
村民們熱鬧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看來鐘王氏是低估了鍾家人在大山村的地位。這讓她有些沒有想到,只好繼續爆出鍾佳諾他們的真實身份:“我們原是沛城鍾府的一家子,我是府裡的五姨娘,鍾佳諾和鍾斯淳的娘,就是你們村原來的唐六娘則是府裡的四姨娘!”唐六娘以前的事她在大山村的這幾天都打聽清楚了。
聽到大山村原來的黑丫頭去做了別人的姨娘,這確實有點吃驚,不過鄉村,有的人家還是認為能去做姨娘是享福的,尤其是像唐六娘這樣的長相的,更是讓人羨慕,所以她的話也沒有得到多少共鳴。
鐘王氏不知怎的,就是一點不在意,繼續說:“她是府裡的二姨娘,這兩個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因為她十幾年就難產了,而且還被診斷出終身不孕。”鐘王氏的話裡有著嘲諷,一個女人不能生育就是她最大的傷。
鍾陳氏被點名,臉色很蒼白,雙胞胎卻分別站在她的兩邊,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不服氣的朝鐘王氏喊道:“她就是我們的娘,即使她沒有生過我們,但是她比親孃還要照顧我們,關心我們,甚至還給了我們叫孃的權利,她就是我娘…….就是我娘……”雙胞胎喊道最後都哭了出了,鍾陳氏只好把他們摟在懷裡,這場景讓在場的村民感動的,這才是正感情啊!比親生孃親還要對孩子好,並且得到孩子的認同,他們怎能不感動,相比之下,連女人不能生育這樣的傷口都扒了出來的鐘王氏著實可恨。
鐘王氏接連的幾番話都得不到村民的響應,甚至有些村民看不下去了,要灰衣人他們趕快把這兩母女帶走,灰衣人也不耐煩了,正想動手,鐘王氏終於說出了她最想說的話。
“你們可知道他是誰?”鐘王氏話鋒一轉,突然指著李川說。
對於這個,村民也是好奇的,鐘王氏前面說出來的都表示鍾佳諾他們真實的關係不一樣,這個李川是不是也不是他們的親戚呢!而且只有他姓李,其他人都姓鍾,村民又開始疑惑起來了。
看到自己成功挑起了村民懷疑,鐘王氏笑了:“他啊!他確實不是鍾家的親戚,這點我能保證,我可是在鍾府呆過十幾年的,府裡的誰有個什麼樣的親戚我還能不知道,所以他絕不是他們的親戚,至於他的身份……”鐘王氏賣了一個關子,在場的人也開始緊張起來,鍾佳諾更是直覺要去堵住鐘王氏的嘴,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他是鍾陳氏的相好的。”
這一句話成功的在村民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大家又熱烈的討論開了,說著可能又不可能,可能的疑點,不可能的疑點等等,鐘王氏對自己製造的喧譁表示滿意,這才是她最大的武器,那個家的人雖然誰都不肯告訴她李川的來歷,可是她是誰啊!她從小在青樓爬滾打的,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她立刻就知道什麼意思,那個鍾陳氏每次看大李川喜悅、激動、害羞的神情,估計傻子都能看出來了,何況是她呢!她決定再加一把火。
“你們聽了我剛才的話也該知道我們都是大戶人家出身了吧!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落到這般境遇嗎?都是因為我們老爺突然死了,讓老二乘機奪了家產的,至於你們知道我們老爺好好地為什麼會死嗎?因為啊……他的二姨娘和別人勾搭,被他發現了,他是被活活氣死的!”
這個鐘王氏是越說越離譜了,鍾佳諾實在聽不下去,正想去阻止她時,已經有人想她一步了。
“啪!”李川很響亮的給了鐘王氏一耳光,成功的讓鐘王氏閉嘴了。
鐘王氏先是一愣,隨即竟然哈哈大笑起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這是什麼……這就是做賊心虛。”
李川的這一行為無疑是火上澆油,原來有一點疑惑的村民變得更加疑惑了,可是他實在忍不住,一想到這個女人這樣肆無忌憚的誣陷自己和鍾陳氏,他就氣不過,真是的,他當暗衛那麼多年的自制力在鍾陳氏的事上就消失的半分不見。
“你胡說!”李川更進一步的辯解,鍾陳氏也生氣的站出來說,“我還在府裡的時候本就不認識李大哥!怎麼會和他有私情,又怎麼會害死老爺呢!”
“我胡說,你敢說你真的和他沒有私情,你真的一點不喜歡他?”鐘王氏湊到鍾陳氏的面前反問她。
“我……我…….”鍾陳氏“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她沒有害死鍾老爺的,可是她也喜歡李川的,她想承認,可是一旦她承認了,就證明自己和李川早有私情,鍾老爺的事也會誣陷在她的身上。那她以後還怎麼和李川在一起啊!大山村還怎麼容得下他們,兩個孩子,還有諾和淳更是難做人的,就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鐘王氏的下一句話更把她逼到了絕境。
“這樣吧!想要證明你們的清白也行,只要你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發誓就行了,發誓你們以後絕不互相嫁娶,那我、這裡的所有人就相信你們是清白的,怎樣?”
是啊!他們都發誓以後互不嫁娶了,大家是能相信他們之間沒有私情了,可是他們明明互相喜歡的,哪能真發誓啊!這就說他們以後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這怎麼行!
鐘王氏這招著實夠狠,讓鍾陳氏和李川都進退兩難,正在他們困擾時,鍾佳諾終於站出來了:“你說這麼多,甚至連誣陷、發誓都用上了,不就是想要拖我們一家下水,跟你一樣沒有好日子嗎?我可以答應幫你們,但是你也必須證明李叔和陳姨是清白的,他們在府裡時本不認識,這點,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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