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商場裡逛了一上午,給弟弟妹妹分別買了支不錯的鋼筆,給梁爸爸選了領帶,梁媽媽買了條絲巾。
戰衝擔心梁修不肯要,專門全部把吊牌都給剪掉,然後又讓櫃員幫他用彩色的卡紙包裝好,這才心滿意足。
走出商場戰衝一看錢包,剛好就剩了幾十塊錢回家的打車費。
戰衝沒有急著給梁修,而是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飯之後,梁修正在打包行李,戰衝才把準備好的東西給拿出來,讓梁修給裝進行李箱。
梁修驚訝地看著這些東西,道:“這個……是什麼?”
“沒什麼,就商場打折,去看了下,給你家人買了點小禮物。”戰衝別開臉,有點生硬地回答道。
“什麼商場啊一天都在打折?你買什麼了?”梁修怕戰衝又亂花錢,拿著那幾個禮品盒子上下左右的瞧,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東西,外面包裝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
戰衝蹲下來把那些東西往梁修的行李箱裡塞,然後說:“哎呀,沒什麼,就是點小禮物,你拿回家不就看到了。”
梁修忍不住想念叨戰衝,他花錢大手大腳慣了,也不知道買了多少錢的東西,他還想要拒絕,戰衝已經快不高興了,癟著嘴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那雙漆黑的像是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看著梁修,梁修瞬間就心軟了。
“好好好,不嘮叨你了。”梁修伸手拍拍戰衝的頭,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你保證,沒有買很貴重的東西。”
戰衝高興起來,急忙點著頭說:“不貴的。”
對戰衝來說當然是不貴。
梁修又說:“好吧,我收下了,那我代他們謝謝你,有空的時候,你也來我家玩,我的家人都會歡迎你的。”
“好。”戰衝乖乖地點頭。
這時候楊正軒剛好從自己的臥室裡出來,塞了兩個紅包給梁修,說是給弟弟妹妹的生日禮物,又說他自己腦子笨,想不出送什麼,於是簡單粗暴地給紅包最好。
梁修特別感動,這兩個好朋友,還是念著自己的好的。他也不再推辭,大方地收下了他們的心意,接著又聊起了什麼時候去梁修家玩。
戰衝聽著梁修描繪那個慢節奏的小城市時,簡直都有了衝動,想跟著梁修一塊去看看,不過他剛表達了這個想法,楊正軒就殘酷地打斷了他,道:“玩什麼玩啊,你有錢買機票嗎?數一數你現在有存了幾個錢了?還有,你要走五天可不行,五天,不知道多少樂隊等著頂替咱們呢。傻逼,給我努力點,等紅了之後掙大錢了,弄個私人飛機,想飛哪兒飛哪兒。到時候你再載著修哥回去唄。”
說完這話楊正軒突然憋不住想笑,總覺得那場景,就像是老公帶媳婦兒回孃家。
三人正聊著準備一會兒去機場,楊正軒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面色一喜,趕緊接起來,滿臉都是興奮地和電話裡的人聊了起來,一聊就是好半天。
掛了電話之後,楊正軒便大笑一聲,對戰衝道:“快,換件衣服,咱們出去了,見製作人了!”
“啊?”戰衝有點茫然地站起來,道,“現在?我要送梁修去機場呢!”
梁修忙道:“不用了,我打車就可以去。這個是個難得的機會,你們趕緊去啊,別讓人家等你們。”
戰衝想想也是,抱歉地看著梁修道:“那……那我不能送你去了,你自己小心點,一路平安。”
楊正軒非常不耐煩地說:“哎呀,修哥人家比你生活經驗豐富多了,你廢話那麼多幹嘛?再說了,人五天就回來了,你膩膩歪歪依依不捨個什麼勁兒啊,要不要吻別一個?”
戰衝差點急得臉紅,罵了句髒話就回自己臥室去換衣服。出來的時候戰衝已經恢復了鎮定,梁修趕緊送走了他們,這才繼續收拾行李,然後弄了點吃的,把屋子給收拾乾淨,看著時間往機場去。
***
另一頭,戰沖和楊正軒聯絡了童羽,以光速一樣趕到指定的餐廳。
剛才在電話裡說的這一家餐廳,是一家日料店,製作人指定要求的餐廳,這檔次,一頓飯不吃個八九千是出不來的。
楊正軒和童羽把這段時間攢的錢都拿上,然後一聽說戰衝都花光了,倆人氣得把他臭罵一頓。
總之拼拼湊湊又找童羽的大學同學借了點,才湊到九千多。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要是吃了這一頓飯,談好了,再多花點錢他們也願意。
到了餐廳,又等了好一會兒,陳力才帶著製作人出現,他之前已經說過了,製作人叫鄧川鵬,叫鵬哥就行。於是三個小孩兒挺禮貌的,來人就都立刻起來打招呼。
鄧川鵬是個三十六七的中年男人,梳著側分,油頭粉面,感覺架子特別足。
他進了包廂,一臉不屑地看著戰衝他們,對陳力道:“就這幾個小孩兒啊?”
陳力彎著腰,非常恭順地道:“鵬哥,就他們。”
“嘿,奇了怪了,就兩年前,那個十四歲的小孩兒出了道,倒是引起了一股風潮啊,所有的小屁孩兒都覺得自己能出道了?”
陳力忙道:“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真的很有才華,我已經看過他們好幾場表演了,都非常不錯。我上次給你看的那些曲子,就是中間那個哥們兒寫的,歌詞也是他自己寫的。
楊正軒側頭去看戰衝的表情,果然見他非常不爽。這大少爺何時受過這樣的輕視,現在沒發作都謝天謝地了。楊正軒在背後戳了下戰衝的背,示意他一定要忍耐,戰衝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不吭聲。
鄧川鵬溜達著坐上了主座,開始點菜,什麼貴點什麼,楊正軒臉心疼得要命,還得賠著笑臉。
吃著刺身喝著酒,鄧川鵬才終於說到了正事兒上:“那個……你們的錄音,小陳也給我聽了,我看,還行吧,樂隊的配合也很成熟默契,嗯……形象也都不錯,包裝出道應該是沒問題的。”
說著鄧川鵬又點上一根菸,開始滔滔不絕。
說話的重點無非在於他多牛逼,他師父是誰誰誰,參與了多少暢銷唱片的製作,以及有多少創作者求著他幫忙等等。可說了半天,大家也算聽明白了那個意思,他師父才是真的大製作人,那些暢銷唱片,也是他師父做的,他的參與量少得可憐。他能做的,也就是些三線以下的歌手。
可這是陳力能幫戰衝他們爭取到最大程度的資源,他已經盡力了。
童羽一向是認真學習的乖寶寶,這種情況下他有點懵,於是非常謹慎地少說話。而戰衝一直靠在椅背上,沉默地抱臂,眼睛都沒有往那個鄧川鵬那兒瞄一眼。
只有楊正軒遊刃有餘,他才十二歲便在皇城根兒腳下混,這種人他見得多了,人到中年,油膩又世故,事業仍然處於不上不下的地位,年輕的衝勁兒已經沒有了,但看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