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奪不走,誰也無法闖入。
那時候我在心底發誓,我不會再因其他任何男生而生她的氣,絕對不會了。
3
那之後,林澈又和陳若冰有了幾次愉快的聊天,當然我也在場。一直以來印象很好的一個男生,如果對另外一個女生搭訕,而且搭訕的物件是陳若冰,即使這種搭訕可能是我的假象,我對他的感覺也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再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那天下了學表哥有事先走了,我和其他幾個人照舊在球場打球。打了一個多小時,我累得夠嗆。在一次防守中緊急轉向,右腿一軟,腳腕一下子外翻了。我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當時眼淚就被憋了出來。右腳疼得沾不了地。
林澈第一個衝過來扶住我,後來看到我傷得厲害,架住了我右側的肩膀。
我一蹦一跳地往場外挪,看見陳若冰也跑了過來。她蹲下來小心地幫我脫了鞋,捧著我的腳。這樣歇了二十多分鐘,我的腳沒有好轉的跡象,腳踝已經完全木了。
林澈說去醫院吧。他把我背起來,當時我全身都是汗水,趴在他背上的時候本能的用手撐起上身。
陳若冰和林澈一起跟著我去了醫院。雖然是下班時間,醫院看急診的人也不少,忙活完了已經是晚上8點多。第二天我請假在家,陳若冰晚上來看我。她看到我高高腫起來的腳踝,肉眼可見的透明面板下聚集著大量組織液。陳若冰往手上塗了藥,把幾根手指覆在我的腳踝處,極輕的打圈,連帶著說話都輕了。
“疼麼?”
“不吃勁就不疼。”
她低著頭,盯著我的腳踝,輕聲問:“林澈和你,是不是關係不錯?”
“還行吧。”我說。
這時候陳若冰抬起頭,話語間帶了點調皮的語氣:“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他……人挺好的。”我實話實說,前一天受傷他一直跑前跑後,我很感激。但因為陳若冰對他也是與對常人不同的,這一點我很肯定,所以此時我腦子很亂。我憑著本能告訴她我的真實感受。如果她下一個問題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想我會說“談不上喜歡,但是印象很好”。
我甚至早就假想過那個最壞的可能,就是陳若冰真的很喜歡林澈。如果真是那樣,我想我會繼續調整心態,如果需要我會幫她,雖然這很難。
冰雪聰明的陳若冰沒有繼續往下問,只是“哦”了一聲。
我在家休息了四天,然後回到學校上課,一個月之後回到了籃球場。那段時間每天晚上我都雷打不動地打籃球。學校裡不光是表哥那個年級,連初中打籃球的小男生都認識了我。可以自由移動的快感十分美妙,失而復得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這樣過了一週,當我發現陳若冰放了學再也沒去過籃球場,而是在教室等我的時候,我知道我和她不約而同地做了相同的選擇。
這件小事眨眼之間就這樣過去了。林澈和我也是那樣不溫不火地打球。陳若冰再沒有提起過他。
直到天氣轉涼的時候,我們的故事裡,女主終於和她喜歡的人表明心意了。關於那個書生怎麼表白,女主當時的表現等等具體情節,我和陳若冰討論了很久。開始意見不統一,於是我們回去各寫了一章,第二天拿來相互看。故事寫到這,算是到了收穫的時候。言情小說的主角們歷盡艱辛,解開重重誤會,終於心意互通。這時候的作者是最幸福的人。如果能有那麼一兩個讀者說一句“寫得真好”,作者便會被巨大的成就感淹沒。如果這時候有讀者說“終於在一起了,只有這個男主可以配女主,他倆是最合適的”,那作者絕對可以在背後生出一雙翅膀飛上天。
我和陳若冰,各有一個讀者,就是彼此。
之後迎來了一次期中考試,出人意料的,班裡一個叫楊旭的男生以三分的優勢超過了陳若冰,得了我們年級的第二個第一名。
別人看到的陳若冰沒什麼變化,但我知道這件事對她影響很大。看起來厲害的人,都有他的軟肋。最擅長的東西,往往是她最在意的地方。
週五的時候,我邀請陳若冰在週六補完課來家裡玩。因為我們兩家離得很遠,我還補充說晚上可以在我家住一晚。陳若冰很痛快地答應了。
陳若冰看起來很開心,還特意準備了一小包換洗的衣服。她說這是她第一次去同學家裡住。
我初中的時候經常去朋友家裡玩,也有好幾個玩得不錯的女孩子來過我家裡。不過自從上了高中,就只是偶爾打打電話了。
朋友這種關係,尤其是女孩子們之間的友誼,是很奇怪的。在一起時如膠似漆,但經常分開了就沒有粘性了。對此我也搞不明白,只能歸結為緣分沒了。我一直覺得友誼這種東西是不能被人所左右的。
週六下午,我和陳若冰在我家看完了《斷背山》。這是我第三遍看,這次眼淚只是漾在眼眶裡,沒有流出來。陳若冰從電影的中間部分兩個人第一次分開開始一直在哭。我偷偷地抹了一把眼睛,遞給陳若冰一卷手紙。整個過程我們兩個沒有什麼交流,氣氛十分壓抑。
我開始後悔拿了這個片子,本來是想讓她換換心情,開心一點。可我忘了陳若冰曾經告訴我,當她為她故事裡的主人公想出了一個激動人心的橋段,她經常會失眠很久,興奮得無法入睡。她說她活在五顏六色的幻想裡。
整個下午陳若冰都躺在我的床上不說話,思緒沒能從那個叫JACK的男人身上抽回來。
相似的經歷我也有過很多次,於是我沒有吵她。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那兩個男人的劇情。這時候太陽要落下去了,陽光打在我的床上。陳若冰抱著頭枕著我的枕頭,翹起來的腿在牆上留下了被拉長的影子。
4
女孩子們都是經過同床共枕來拉近關係的。
到了晚上,我和陳若冰洗過澡,換上了睡衣。下午籠罩的陰鬱的氣氛被氤氳的水蒸汽和洗髮水的香味驅散了。
我抓住這難得的好氣氛,說道:“我覺得你這次得了第二,其實是件好事。”
陳若冰趴在床上,兩條小腿向上翹起來,拖著下巴看著我。
我繼續說:“這樣,你就沒壓力了。要不你總是揹著第一的包袱,多累。”
“嗯。”陳若冰點點頭,翻過身,和我並排躺在床上。
“給你聽支歌。”
我把一隻耳機塞進她的耳朵裡,打開了mp3的開關。
一段歡快的旋律,張牙舞爪地跳了出來。
這歌聲和平時聽過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