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理解。
她最開始,連自己都不記得。
又怎麼可能記得這種長相毫無辨識度的路人甲。
“那個……嗨?”秦顏見男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不能自拔,忍不住伸手晃一晃,“對不起,但我有點兒不記得了……我們以前,見過嗎?”
“是我啊!”男生臉漲得通紅,“我!景年啊!”
“……”仍然毫無印象。
“我們小學同班同學,你不記得了嗎?”
“……”秦顏苦惱地想,他這麼激動,如果她說自己不記得,會不會非常傷人。
“我送過你情書啊!”
看好戲的江公子,猛地睜大眼:“你還收過他的情書?”
難怪他一副要犯心臟病的樣子。
“他……記錯人了吧?”秦顏覺得自己記性再差,也不至於忘記這種事。
“我……我當時把情書放在你的抽屜裡,結果你第二天就沒來上課了!”景年語無倫次,“我,我第一次跟人告白,你就轉學了……”
所以一直到她離開明裡市,都沒看到那封信。
秦顏恍然大悟,投給江連闕一個“你看我就說吧”的眼神。
“我想起來了,是你呀。”她和善而客套地笑,“真巧,竟然在這兒遇見你。”
反正不管對方是誰,講這種話,都不會出錯的。
“不不不,一點兒都不巧。”景年把頭搖成撥浪鼓,誠摯地道,“那時候,我聽說你離開明裡市,是拜師學琴去了。我就想,如果我也去學小提琴的話,以後一定還會遇見你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你看,我參加了那麼多比賽,這不是又遇見你了嗎!”景年興奮道,“你一定也是去參加國青賽的吧!對吧!”
秦顏一陣默然。
……真不想承認。
江連闕簡直想給他鼓鼓掌。
嘖嘖嘖。
又是一個無知小少年。
他嘴角一扯,微微直起身子,想調戲一下景年,卻被秦顏伸手按住。
江連闕微怔,低頭,看見落在自己掌上的手。比自己的小一號,剛好能收進掌心。
他心裡一樂,暗搓搓地扣住她的十指。
女生沒有將手抽出去,朝著景年,認真地道:“加油,景年同學,你一定會取得很好的名次的。”
景年一愣:“你……你不是去參加比賽的嗎?”
“我……”目光一轉,看到笑吟吟的江連闕。
她果斷道:“我不是。”
江連闕撐著腦袋,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我是跟他私奔出來的。”她一臉正氣,嚴肅道,“私奔,你懂嗎?”
***
一個小時之後,飛機穿過晨光,在臨市機場落地。
地面溫度十六度,風向偏北。
秦顏穿上外套,遺憾地向失落的景年同學告別:“山水有相逢,再見,老同學。”
見景年拖著行李箱的身影越行越遠,江連闕樂壞了:“你也有滿嘴跑火車的一天?”
“跟你學的。”
“問題是,你倆肯定還要再見的。”江連闕把她的行李箱接過來,笑道,“明天覆賽又見面了,怎麼解釋?”
“到時候再說,現編理由。”秦顏環顧四周,“我們現在去哪?”
她眼睛亮晶晶,看著他。
這種情緒太有感染力,像放出籠子的鳥,渾身上下充滿朝氣,與不可一世的好奇心。
江連闕有些恍惚,好像見到了初遇的秦顏,眼裡有可望不可即的活力,和他渴求已久的積極樂觀。
如果真的是私奔……
不用再回去,就好了。
念頭一起,江連闕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真是失了智。他拉住她,往出口走,“我叫了車,先去住處放東西,然後收拾一下,轉道去古城……你有什麼想去玩的地方嗎?”
秦顏搖搖頭。
早上瞄了一眼他的備忘錄,覺得時間安排非常完美,沒有任何毛病。
她還蠻享受這種,被人照顧成廢物,什麼事都不需要考慮的感覺。
美滋滋。
驅車前往酒店,秦顏把複賽通知書和身份證一起遞交給前臺。考慮到未成年人的年齡問題,他們的住處是國青賽組委會統一安排的,而且住在一起,也方便很多。
“加一個單間,謝謝。”江公子慢一步趕到,將身份證遞給小姐姐。
小姐姐刷了一下身份證,微笑:“很抱歉,未成年人不能單獨辦理入住呢。”
“……”
江公子沉默了一下,興奮到顫抖:“那我,我是不是可以……”
背後冷風驟起,秦顏眼皮一跳。
“跟你住同一間!”
作者有話要說: 秦顏:呵,男人。睡大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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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趕上昨天的最後一分鐘,哭唧唧。
講真我怕不是個傻子,我寫到尾段了才想起來,
未成年人沒法單獨住酒店啊!(╯‵□′)╯︵┻━┻
【手動再見,我去改大綱了
☆、狼人殺
秦顏露出了跟前臺小姐姐一樣的微笑:“不可以喔。”
“……”哼。
“雖說的確是考慮欠妥,但現在好像也只能……”秦顏憋著笑, 誠懇道, “乖乖給爸爸打電話。”
手指一勾,她把他的手機從揹包裡勾出來。
江公子揹著旅行包,盤腿坐到旅行箱上, 生氣地撥通老父親的電話。
嘟聲響三下, 接聽人是助理:“您好, 江景行。”
“喂, ”江公子氣急敗壞,“麻煩幫我問問他,親兒子馬上要露宿街頭了,管還是不管?”
他背過身打電話,傳來的聲音時斷時續。
秦顏拿著房卡在旁邊等,順手回了幾條池素的訊息。她沒什麼偷聽人打電話的癖好,可江連闕這個電話打了很久,結束通話電話後仍然臭著一張臉。
她有些意外:“怎麼了嗎?”
“沒事。”江連闕搖搖頭, 眼底的冰川仍然沒有鬆動的跡象, “我爸說他現在聯絡前臺。”
江景行的效率很高,打個電話就幾分鐘的事, 給前臺開過證明,他拿著房卡,同她一起上樓。
服務生在前面推箱子,秦顏跟在後面,仍有些不放心:“我可以問……你爸爸跟你說了什麼嗎?”
“唔。”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懊惱, “我跟他說我出來玩幾天,不在明裡市,他問我為什麼突然跑出來,我就告訴他,因為國青賽。”
“然後呢?”
江連闕默了一下,避重就輕:“……沒完沒了。”
秦顏不解其意。
“不過,說到國青賽。”電梯叮咚開了門,他突然想起什麼,心下一動,“我帶了件禮物,明天再給你。”
“誒?”秦顏一愣。
又又又是禮物嗎——
“這樣總會讓我覺得……”她睜圓眼,“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