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門禁,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回去。”
衛桓的手愣愣地收回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啦,學生宿舍有限制,我可以去……”
“去哪兒?”雲永晝忽然間抬起頭,臉上的不悅過於明顯,“去上善?”
“跟上善有什麼關係?”衛桓一頭霧水,“我的意思是,我去圖書館的沙發上睡,或者學校還有那麼多休息區,怕什麼。”
反正以前也不是沒有在外面過過夜。
雲永晝不說話了。他感覺自己每次和衛桓待在一起,就變回了當年十幾二十歲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衛桓也很莫名,為什麼雲永晝總是不願意自己去上善?難道和蘇不豫有關?
他們真的有仇嗎?衛桓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好像每次這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怎麼說話,很緊張的樣子。
難不成……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雲永晝該不會是喜歡蘇不豫吧。
“你在想什麼,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
聽見雲永晝的聲音,衛桓嚇了一跳,立刻回神,“啊?沒有沒有,我腦子抽了一下。”
不不不,應該不是的。怎麼看兩個人都不太搭,雖說他們倆的那個年的cp在山海也挺火的,什麼水火不容相愛相殺組……
雲永晝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你回不去了。”
衛桓也看了看,“對誒。”
“去我宿舍睡吧。”
“啊?”衛桓有些為難,“我……我進不去吧。”
“可以。”雲永晝直接了當,“我剛交代過了,你直接過去就行。”
他這麼一說,衛桓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他宿舍睡,也沒什麼好尷尬的。他哦了一聲,“那我再看一會兒。”說完他又猶豫開口,“那什麼,你知道這個傳心怎麼關嗎?這上面沒寫。”
“我也是第一次接通。”雲永晝重新戴上眼鏡,微微眯著眼,似乎在思考,“如果說你知道怎麼接通,理論上說,應該就知道怎麼關閉。”
衛桓語塞,怎麼感覺雲永晝的話比以前多了。
說到怎麼接通,他就覺得心虛。只好一邊假裝往後翻書,一面在心裡默唸——我不想見你了,我不想見你了。
我真的不想見你了。
再抬頭,雲永晝還在。
不管用啊。
騙子。
雲永晝用手撐著下巴,眼睛望著他,“關不掉?”
衛桓嗯了一聲,“雲教官你要是不嫌我煩,可以先暫時這樣嗎?我一下子也找不到方法關掉。我下次肯定不會隨便開啟這個了。”
“沒關係。”
衛桓將視線放回到書上,他似乎很少有和雲永晝一起安安靜靜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以前他們還是學生的時候,除了大課和出任務,平時也基本碰不到,每一次遇到雲永晝,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沉默地走路,吃飯,回宿舍。
那個時候他就很好奇,雲永晝不會覺得孤單嗎?
就在他低頭看書的時候,雲永晝也默默地看著他。
這樣的時間對他來說太寶貴。哪怕是被困在這個房間裡,只要可以看到他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雲永晝都是開心的。
他回憶不起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了不同於其他人的感情,但他可以確定,自己一直以來都是羨慕著衛桓的。
他愛他的少年意氣,愛他身上散發出的光,愛他一身折不斷的傲骨。
愛他不屬於任何人的自由。
衛桓低著頭,視線遊離在書頁間,關於血契的解釋所剩無幾,後面只剩下一條——感應力。
[血契雙方一旦互通,可以在危急時刻感應到另一方的危險。]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雲永晝總是可以第一時間來救他嗎?
他之前不是沒有問過雲永晝,問他自己可不可以也感應到他,但當時的答案是否定的。
衛桓盯著自己的食指。
反正血契是無法解除的,與其這樣單方面相通,倒不如讓他也結一次,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的鑰匙塞到他手上了。
眼睛盯著書頁,上面寫著[結血契時,需默唸心訣,將家紋以鮮血繪結契方的身體上]。
家紋……
可如果真的畫出家紋,他會不會發現自己的身份?他的妖紋會印在雲永晝的身上嗎?不對不對,他自己身上現在都沒有妖紋,怎麼可能會出現雲永晝身上。
心裡糾結了一陣,衛桓開口,“雲教官,你可以把手伸過來嗎?”
雲永晝意外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把手伸向他,掌心朝上。
“還有,你可以閉上眼睛嗎?就一會兒我保證。”
雲永晝眉心微皺。
“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幹壞事兒的,放心放心。”衛桓抓住他的手,多少還是有點怕他看到,糾結了一小下,屁股在地上挪了半圈,又往後靠了靠,背對著雲永晝抓住他的手,“誰偷看誰是狗。”
看他這樣,雲永晝嘴角抿起,在他的背後笑起來。他的後背離自己那麼近,只要再靠近一點就可以從背後抱住他。
衛桓眼睛盯著腿上的筆記本,光刃在他的操縱下悄悄地降落在他指尖,劃破一道口子。
疼死了,今天一直放血。他飛快地在雲永晝的掌心畫上自己祖傳的九轉風紋,生怕被他發現自己,儘管衛桓從來不認為雲永晝記得自己妖紋的紋路。他開始默唸心訣。
一定要成功啊。
霎時間,這個玻璃房子的頂樓爆發出強烈的光,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巨大妖力的狠狠衝擊,來不及思考,意識就被迅速擊潰。衛桓身體一軟,向後倒去,就這樣倒在了雲永晝的懷裡。
明明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就為了所謂的公平,還是要這麼做。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們和其他小組合作,完成任務,十幾個人湊在一起吃飯,性格開朗的衛桓永遠是人群的中心,所有人都開他的玩笑,他從來不生氣。
大家都喝了點酒,說話開始沒顧忌,好些同學纏著衛桓問他有沒有喜歡的物件。
衛桓愣頭愣腦地否認,沒有人相信。
“怎麼可能長到這麼大都沒喜歡過小姑娘,山海那麼多美女,嘉卉的,上善的,一個比一個漂亮!”
人群中只有自己最沉默,沉默也止不住關切。
“衛九該不會喜歡男的吧!哈哈哈哈哈!”
他記得當時衛桓抓了桌子上的東西就往那個人身上砸,邊砸邊笑,“你他媽才喜歡男的,我九代單傳,家裡指著我開枝散葉呢!”
“你家不是北極天櫃嗎?沒準兒就是個深櫃哈哈哈哈。”
吃著小零食的揚昇還特意出來補刀,“衛桓就是個顏狗,好看的他都可以。”
“滾,”衛桓使勁兒推了他一把,酒喝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