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顯然是沒把人當回事。
江睿為伯納諾家少爺毫無希望的單戀默哀。
☆、 第24章 逆襲
“容少。”灰髮藍眼的男人張口卻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朝容靜堂點頭招呼。
容靜堂也朝他點頭回禮,卻沒說話。只是看向男人身邊站著的中年人。
中年人向他恭謹頷首:“見過容先生。”
男人察覺到他的視線,挑唇一笑,故意道:“忘了介紹,這位是穆師傅穆衍,賭石界的高手,穆老的親子,聽說容少和穆老關係匪淺,我可不如容少的人脈,這次我能請穆衍大師過來,都費了不少功夫。”
說完男人的視線落在容靜堂身邊的少年身上,語氣曖昧地問:“這是容少您挑的掌眼?看樣子年少有為啊。”說罷又道:“能入您的眼,這孩子運氣不錯。”
江睿自從看見這個男人後,視線就沒移開過。
倒不是被男人俊美的長相迷住,看多了容靜堂這種絕色,對其他人的臉根本沒感覺。
他只是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在哪裡見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江睿聽得出這男人對容靜堂的敵意,頓時長眉微挑,這人對容靜堂用敬語,分明是忌憚他的,可偏偏話裡話外都透著一股挑釁,不禁讓他想到一個詞:作死。
容靜堂道:“這是江睿,我挑的掌眼,剛初中畢業,趁他假期我帶他來夷滇放鬆防松。”隨即將手搭在江睿的肩上,俯身在他耳邊低聲道:“別緊張。贏了算你的。”
江睿唇角微動,他不緊張,但很想問一句,要是輸了呢?
……很顯然,容爺的意思是隻許勝不許敗。
男人明顯被容靜堂的話打擊地不輕,同時也很詫異容靜堂對江睿的親近,看江睿的眼神多了些審視。
江睿微笑而立,任他打量。
十六歲的少年一身貼身的黑色休閒禮服,襯得整個人身長玉立,五官溫秀雅緻至極,唇薄色淺,嘴角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最出色的是那雙眼睛,目似點漆,眸色溫潤,看著一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認真和溫順,像是無論向他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一般。
男人的視線停留在江睿身上許久,久到江睿都覺得奇怪。
“謝裕謙。”容靜堂突然出聲。
謝裕謙回神,輕笑一聲道:“這還是容少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勝榮幸。”
“離開夷滇的時候,走得乾淨一些,別留下什麼尾巴。”
謝裕謙笑容一僵,冷道:“容少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輸?是容少太過自信,還是說您心裡真覺得,憑穆家人的本事鬥不過這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小孩?”
容靜堂把江睿往自己身邊攬了攬,不鹹不淡地回道:“我親自挑的掌眼,我信他。”你挑的掌眼,你信嗎?
謝裕謙哪裡會聽不出容靜堂的言外之意,臉色頓時難看得很,卻硬是忍下沒有出聲。
他心裡根本不信任穆衍,但這不能挑明。能請穆衍出馬,是因為穆家還待在夷滇境內,而夷滇是他的地盤。穆家給他這個臉面,他也不想真得罪穆家。
穆家與容門可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關係。
謝裕謙在夷滇乃至邊境一帶橫行霸道,可到了容門跟前照樣得裝孫子。況且他至今都不清楚容靜堂在容門是什麼身份。只從他的姓氏,猜測是容門九位少爺之一。
容門高層向來低調,極少於人前露臉,容靜堂為人又從不顯山露水,謝裕謙對自己的猜測也沒把握。如果容靜堂真的是九少之一,他自然得好好供著,如果不是,那在夷滇,自己的老巢裡,還不用看一個外來人的臉色。
比賽另有五名評委,是盤會內部的賭石高手,在界內都頗有名望。
比賽第一場就有些難度。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從一千塊毛料中挑出一百塊毛料,五個小時之內鑑定完自己挑出的一百塊翡翠毛料。確定有含翡翠的,還要給出質地,並對毛料進行估價,每塊一分,錯則扣分。超出時間未鑑定完畢為輸,若兩人都沒能在規定時間完成,酌情加時。以鑑定分數高者為勝。分數相當,就以時間短者為勝。
五個小時一百塊毛料。
懂些賭石的都知道,有些毛料很難說,別說五個小時,就是五天都看不下來。有的一塊毛料都要十天半個月地看才能敲定。
換了別人就是實打實地得拼眼力和經驗。江睿前生未經修煉就已經十賭九贏,現在修為都到了築基,對靈氣的感應程度上升了何止一個層次。鑑定毛料對旁人來說是考驗實力的,但對他來說就只是掃一眼的事。
第一場比賽江睿覺得有些難,這難度是在估價上。
江睿之前就有意做玉石生意,對翡翠的價格瞭如指掌。可對毛料進行估價,跟對翡翠直接估價是兩碼事,前者風險也大。這比預測毛料中翡翠的質地還要難得多。
他看了一眼穆衍,前生他也聽過號稱賭石王的穆家,也知道穆衍這個人。
穆家人大都脾氣古怪,也就這個穆衍是出了名的好說話。本事稱不上是穆家子弟中最大的,卻是人緣最好,人脈最廣,也最受敬重的一位。
江睿見過穆衍賭石,知道他有多少本事,現在的穆衍還不及後世那會兒的水平,這第一場比賽自己的贏面很大。
計時器已經放好。
一千塊毛料也都擺好在架子上。
江睿與穆衍對視一眼。
裁判宣佈比賽開始的話音一落,穆衍就上前一步,看了兩眼就拿下一塊白鹽沙皮料子的編號。顯然對這塊料出綠的把握較高。
江睿見狀只笑了笑,繞到另一旁去看。
二十分鐘過去,穆衍的紙上已經拿了近四十個編號,而江睿手裡還是空無一物。
在觀席上坐著的謝裕謙臉上笑意不斷,時不時去看隔著幾個位置的容靜堂。後者面色冷漠,視線只落在場上比賽的少年身上。伯納諾、嶽旬以及那個俄羅斯人,坐在離容靜堂同排,卻離他較遠的地方。
剩下的那些觀賽者大都是見這邊大人物多,來湊熱鬧的。
“容少,這都已經過去半多小時了,您那位小朋友可還沒拿到一個編號,您也不催催?”謝裕謙眨著灰藍的眼睛看著身邊依舊清冷從容的男人。
“不必。”
謝裕謙見狀心裡嗤笑一聲,暗罵容靜堂死要面子。面上卻仍笑得和氣。
四十五鍾過去,穆衍那邊已經基本選定了一百塊毛料,正在核對編號以及繼續看有沒有賣相好的料子把自己選的把握不大的料子替換掉。
江睿已經把除去穆衍選定的毛料看了個遍,手裡卻還是空空如也。
到比賽的第五十分鐘,江睿終於有了動作。
卻是拿起了一塊塊頭不小賣相極差的鐵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