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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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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父親的屍體的,儘管他曾經經歷過自己的死亡,父親的突然離去還是讓他大吃一驚。沈天鬱睜大眼睛,他有些明白前世尤金蓮為什麼要把他送到別人家裡了。

家裡的支柱出事,一個寡婦要拉扯孩子長大,實在是不容易。可沈天鬱知道,尤金蓮是個堅韌的女人,她一個人也能把家裡弄得井井有條。

於是沈天鬱有了個陰鬱的猜測,而且這個猜想很快就被證實了。

尤金蓮開始聯絡她自己以前的小學同學,那是一家沒有生育能力的夫妻,兩人都是老師,脾氣好,喜歡小孩,就想養個兒子。那時候沈健工地的賠償也送過來了,尤金蓮拿著存摺,抱住沈天鬱親了又親,親著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尤金蓮知道沈天鬱不會說話,儘管她認為自己的兒子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小孩兒,她還是要承認,沈天鬱的智力,可能有些問題。

但是她不知道,沈天鬱並不是智商有問題,他只不過是嗓子有問題,所以才說不出話來。

於是尤金蓮對沈天鬱說:“寶貝兒,媽媽對不起你。”

“……”

“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在何叔叔家要好好的。他們家條件好,就快要到城裡了。媽知道只有讀書才能有好出路,他們答應供你讀大學……”尤金蓮讓沈天鬱的頭埋在自己的脖子裡,用手拍他的後背,“你二舅,這輩子也就在農村裡待著了。陳寡婦帶著個累贅,以後她還得給金勤生個兒子。你大舅又是那副吊樣,媽不會把你交給他們的。”

“……”

“媽把錢都給你。”尤金蓮親吻著沈天鬱的耳朵,眼淚都流在他的脖子上,“有這些錢,就能買個大學文憑,就算笨點別人也不會說什麼了。”

他這個精明的母親,把一切路障都給兒子清理乾淨,想幹什麼?沈天鬱惶恐地看著尤金蓮,直到她把他的眼睛捂住,沈天鬱開始‘啊啊’的叫,他只能偶爾發出聲音,而且嗓子就像是要被劈開一樣,非常疼痛,似乎在阻止他說話。

尤金蓮把沈天鬱的衣服都裝在箱子裡,又買了毛線,沒日沒夜地給沈天鬱打毛衣。這個鄉下的女人知道自己兒子將跟著何家夫婦去更北方的城市,北方在她的概念裡就是‘寒冷’,她希望能給沈天鬱織幾件毛衣,這樣他就能多少抵禦一些寒冷。

這毛衣在前世的時候幾乎沒用過,因為何家夫婦很快就給沈天鬱買了更多的衣服,它們更加保暖,更加名貴。沈天鬱沒有感受過氣候的寒冷。可是寂寞、孤獨、病痛,卻時時刻刻纏在他的身邊。

織好毛衣的那一天,尤金蓮抱住沈天鬱往村外走。一大早起來她就開始打扮,在臉上抹蓋子上都有了灰塵的雪花膏,甚至在唇上塗了淡淡一層口紅。

她看起來又高興又悲傷,日後沈天鬱猜想,尤金蓮高興的是自己終於可以邁向丈夫在的那個世界,悲傷的是兒子卻要成長在別人的屋簷下。這兩種矛盾的感情在女人的臉上奇異的交織,讓人覺得非常詭異。

陳夏生今年已經十歲了,他七歲開始讀小學一年級,八歲的時候升入二年級,可是因為總是逃課,留了兩次級,現在還是二年級。

陳寡婦總是打趣地說:“你留級這麼多次,是不是要磨蹭著和花芽一起上學啊?丟不丟人。”

陳夏生笑了,那時候沈天鬱奇怪地想,自己的表哥似乎並不覺得丟人,他看起來像是非常願意和沈天鬱一起讀書。

陳夏生的長相沒有他的成績那麼寒磣,他的下頷輪廓還沒有完全撐開,卻有了些許的強硬感,高挺的鼻樑和健康的膚色,使得好多高年級的學生都想和他交朋友。

不過陳夏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一放學就往家跑,不做作業,就幫家裡幹農活。他知道只有幹完了活,才有可能牽著弟弟的手,去外面玩。

換句話說,儘管和高年級的學生玩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陳夏生卻不願意這麼幹,他只喜歡和自家弟弟待著,就想和他一塊玩。

沈天鬱對陳夏生的黏人表示無奈。這個高個子的小男孩本身很獨立,唯獨對沈天鬱抱有超出一般的好奇心。

這天陳夏生正在餵鴨子,就看到尤金蓮打扮的光鮮亮麗,抱著沈天鬱往外走。沈天鬱還在睡覺,沒醒,軟軟地靠在了尤金蓮的肩膀上。

“姑姑,”陳夏生輕聲喚,“幹什麼去啊?”

尤金蓮沒有說話,匆匆向前走。

自從沈健死後,尤金蓮的脾氣越來越古怪,有時候一個人坐在外面都能笑出來,一邊笑一邊流眼淚,大晚上總是往沈健的墳頭跑。家裡人都說尤金蓮快瘋了,平時不敢招惹她。

可是陳夏生忍不住了,這才早上五點,沈天鬱還沒醒呢,抱他去哪兒?他曾偷聽到父母的對話,其中隱晦的提到,尤金蓮大概是想把花芽送到別人家去。

這怎麼行?

陳夏生站了起來,猶豫卻堅定地握了握尤金蓮的手臂,說:“姑,我今天休息,想帶著花兒到村西買冰棒吃。那個……你要不要吃個荷包蛋啊?”

尤金蓮被這個已經長高了的小男孩拉住了。她回頭看著這個腿又長又細的侄子,愣了一愣,然後甩了甩手,把陳夏生落在身後。

陳夏生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他焦急而且慌張地說:“姑姑,你幹什麼去啊?”

尤金蓮急匆匆地向外走,高跟鞋急促地敲在地上。陳夏生拽住尤金蓮的手臂,跌跌撞撞地一直跟到村外。

陳夏生急得脖子都紅了,他喊道:

“姑!你把我弟還給我!”

尤金蓮被他拽的衣服都亂了,她氣急敗壞地推搡著陳夏生,吼:“滾你媽的蛋,這是我兒子,幹什麼給你?”

陳夏生眼睛紅了:“你要賣我弟?你那麼缺錢?我把我的錢都給你,都給你!!”

陳夏生突然伸出手握住沈天鬱的小腳腕。雖然已經到秋天了,但是天氣還不是很冷,中午的時候甚至有三十多度,所以沈天鬱穿的衣服少,被握住的一瞬間,沈天鬱就醒了,他從尤金蓮的胸口爬起來,然後看到了自己淚流滿面的表哥。

沈天鬱握住尤金蓮的肩膀,愣愣地轉了轉頭,就看到尤金蓮溫柔地彎下腰,摟住了陳夏生。

尤金蓮說:

“狗蛋,姑知道你疼弟弟,姑姑是要帶花芽去學習。你知道的,花芽總是說不出話,可能是有點問題,姑要帶他去城裡瞧瞧(病)。”

陳夏生黝黑的臉經過一個夏天的洗禮,有些泛紅,他拼命揉自己的眼睛,問:

“真的?”

“真的。”

“沒騙我?”

“沒有。”尤金蓮耐心地回答,眼睛裡都是溫柔。

陳夏生吸了吸氣,說:“騙人是小狗。”

從沈天鬱這個方向看過去,能夠清楚地看到尤金蓮的眼底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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