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籌拿著睡衣走進浴室裡。
安森並不惱怒,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沒有限制級內容?我想吻你,想要進入你的身體,想要被你緊緊包裹,想要進入你最深處。但是我沒有姦屍的興趣。”
周籌沒有絲毫反應。
安森知道周籌沒有鎖門。浴室裡傳來水流出浴缸的聲音,緩慢地似乎墜落在他的心跳上。
周籌浸沒在水中,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什麼東西已經錯位了,他卻無力更改。
熱水令血液在身體裡舒展開來,原本遲緩的手指也恢復了一些活力。
水溫漸涼,他伸手扯過浴巾圍住自己,走出浴室的瞬間才發現安森竟然還站在原來的地方。
“你在扮演麥田裡的守望者嗎?”周籌冷然走過了安森的身邊,每一步都有踩在雲端的漂浮感,他知道自己大腦的平衡能力還未完全恢復。
閃神的瞬間,他向一旁摔倒,安森一把攬住了他的腰際。對方手掌的力度隔著浴巾傳來,周籌正要拿開對方的手,安森便摟著他退後坐在了床邊。
安森的手掌覆上週籌的側臉,像是獨裁者一般將他的臉掰向自己。
那是一個洶湧的吻,周籌甚至沒反應過來安森是如何含上他的嘴唇。他的吮吸帶著暴虐的意味,周籌伸手狠狠扯著安森的頭髮要將他拉開,對方卻更加放肆。他的手掌伸進浴巾的下襬,周籌最失誤的便是抬腿要去踹對方,安森堂而皇之地擠進了他的雙腿之間。
周籌無法呼吸,安森親吻決絕而不留餘地,周籌的手指幾乎痙攣。
當安森發現周籌的不妥,他撐起上身,托住周籌的臉頰,他的焦距已經迷離。
“看著我,周籌!呼吸!呼吸!”安森慌神,周籌的呼吸像是被禁錮在胸膛裡,無法釋放。
“別嚇我!周籌!”
終於,周籌的呼吸平復,安森癱軟在他的身邊,“你嚇到我了。”
“Fuck up!”周籌想要狠揍對方一頓,卻沒有一點力氣。
之後的每天晚上,安森會來到這間房間裡陪著他。
電視機的光線閃過周籌的面容,“你打算把我藏在這裡到什麼時候?”
安森看著周籌的側臉,“世界末日,怎麼樣?”
周籌不理他。
“你的同事一直在找你。”
“他們遲早會找到我的。你打算怎麼辦?”
“恩……我得好好想想。”安森唇上的笑容裡一點苦惱的意味都沒有。
周籌從脖子上將那塊玉佩拿下來,遞到安森面前,“還給你。”
“為什麼要還給我?中國人不是都很喜歡帶玉嗎?聽說能‘辟邪’,還能帶來好運。”沒想到安森竟然能字正腔圓地說出“辟邪”這兩個字。
“我把它戴在身上,可是你還是在我身邊。就說明這塊玉避不了邪。”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安森用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一副要與周籌好好聊一聊的架勢。
“你是一個惡棍,我是一名國際刑警。”周籌的目光卻仍舊望著電視機。
43、活在當下
“這是笑話,周籌。每一個活著的人,都是惡棍。我會關注你,並不是因為你有多麼乾淨而我多麼嚮往光明。那是三流小說裡才有的橋段。我不需要救贖。我也不信仰上帝。”
“你只相信你自己,除此之外,你還需要什麼?”
“你。”安森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如果你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裡,總有一天我會發瘋。我會殺了你。”
“讓我看看這間房間裡有什麼能被你用來當做武器的。”安森非常認真地環視四周,“嗯,檯燈。我確定以你的力量握著那臺燈砸到我的臉上,一定連理查都認不出我。還有床單,你可以用床單勒死我,可以用枕頭悶死我……啊,還有那個花瓶,摔碎了之後,碎片也會鋒利無比,用來割破我的喉嚨也很合適……不過我要告訴你一聲,它是後現代主義的名作,價值一百多萬美金,而它的創作者上個月剛死了,所以它升值了……”
周籌深深吸了一口氣,倒□拉起被子,表示無視安森的唧唧歪歪。
“你困了?那就睡吧。”
安森也跟著躺下,胳膊剛要環過周籌就被他擋開了。
這些天的夜晚,安森都是在他的身邊睡覺。周籌甚至不知道這個傢伙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
周籌一直在養病,基本上就是在這間房裡待著。房間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門,門外的客廳總有保鏢看守。周籌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出去。他甚至想過挾持安森,但是即便安森就躺在他的身邊,周籌可悲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個可以用的武器都沒有。
前幾天有醫務人員來為周籌拆除了腦袋上的紗布。他長了兩、三毫米的頭髮出來,看起來毛茸茸的,安森很喜歡那種觸感,一直用手掌在周籌的頭頂蹭來蹭去,真有一種在逗弄寵物的感覺。周籌甚至發火,差一點用剃鬚刀把自己剃成光頭。
晚上,安森躺在周籌的身邊。為了遠離他,周籌只得蜷在床的一邊,還好他睡覺很安穩不會翻來覆去,不然不知道多少次翻到床下去了。
而安森總在他睡著之後靠過來,胳膊環過他的身體。有的時候周籌知道那個傢伙親吻自己的後頸,周籌會毫不猶豫轉身一拳打過去。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神經反應不如從前迅速,他只要一抬起手腕便會被安森一把握在,根本沒有揍到對方的機會。
為此,周籌感到無比窩火。
某個晚上,周籌甩開安森繞著自己的胳膊,翻過身來狠狠瞪向他。
在這沒有光亮的房間裡,安森的雙眼意外地明亮,就像淌過時間縫隙的溪水,悄無聲息地流過周籌的眼角眉梢。
“是不是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著?”他的聲音可以用溫柔來形容。
和紅蠍那種刻意的溫柔不同,安森的話語像是要將周籌小心地包裹起來。
“如果你沒躺在這裡,我會睡的好很多!”
“但至少證明了並不是你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會遇到危險。”
“你把我從醫院的加護病房中偷出來,難道還不算危險嗎?”周籌咬牙切齒,他現在都不知道紐約分部鬧成什麼樣子了。周籌只能憑藉一日三餐來判斷自己在這裡多少天。
“確實,我不應該這樣關著你。你需要接受日光,不然會影響身體裡的維生素B。”安森卻不緊不慢。
“我不是你的寵物,安森羅倫佐。”
“我知道。你的顱骨看起來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的天氣很好,想不想出去曬一曬太陽?”
“我確定只要我出現在能曬到太陽的地方,我的組織都能找到我。所以你不會放我出去。”
萊斯利此時一定監視著安森。
“如果你吻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