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籌將閃盤插入電腦中,敲著手指看著自己的腕錶。
快一點,快一點……他可不想撞上卡特忽然回到屋裡。
“It’s done。”
這一句話如蒙大赦,周籌果斷拔掉閃盤迴到門邊,細細聆聽屋外的動靜。
很好,沒有人。
他開啟門,按原路返回到了收藏室。
也許已經到了午餐時間,愛娃與卡特的談話結束了。當週籌一轉身,就看見愛娃噙著笑意站在他的身後。
“你喜歡這幅畫嗎?”
“啊,我可不敢說很喜歡,萬一你請求卡特把它送給我的話,那可就糟糕了。”周籌半開玩笑的說,果然瞥見卡特的嘴角似乎要抽筋了。
“可是我打賭,這幅畫就像是女人一樣,只有挽著別人的女人你才會好好欣賞。”愛娃挽上週籌的手。
“可是挽著我的女人,卻讓我安心。”
兩人笑著走出了收藏室。
李普曼家的庭院也非常優雅,愛娃停留在二樓的露臺邊,笑道:“卡特,你介意我在這裡用午餐麼?”
“當然不介意,你喜歡我們家的庭院是我的榮幸。”卡特看了周籌一眼,從他唇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與愛娃的生意八成談的很順利。
“那我就留下迪恩在這裡陪我了。樓下還有賓客需要你招待呢。”
很快,午餐便被端上了露臺。很明顯,卡特為了招待愛娃煞費苦心,雖然只有幾道菜卻費足了心思。
“我就喜歡這樣安靜。”愛娃撐著腦袋看向露臺外的風景。
在日光下明麗的小噴泉,被剪裁出造型的樹木,還有無憂無慮嘰嘰喳喳的鳥兒。
“我知道其實你不喜歡這種上流聚會。”周籌吸了一口氣。
兩人安靜地用餐,偶爾愛娃被周籌的調皮話逗笑。
一名侍者端著甜點走了上來。愛娃此時正捂著嘴笑著,霎時周籌一把掀起桌布,“趴下!”
盤子炸裂的聲音異常響亮,餐刀從周籌手中擲出的速度驚人,刺入侍者的手背,槍落下的瞬間,周籌一個翻身將它接住,單膝跪立,槍口指向那名假扮侍者的殺手。
“愛娃!愛娃!”
愛娃倒在椅子下面,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血液沿著指縫滲出,無法判斷她被擊中的是肺部還是心臟。
驟然間,那名殺手迅速拔出另一把槍,周籌當機立斷打中了對方的胸口。
“愛娃!愛娃!”周籌上前,幫助她按住傷口。
愛娃的牙關顫抖著,開口問:“他死了嗎?”
周籌摁住愛娃的傷口,根本無暇顧及那個人是生是死。
這兩聲槍響已經引來了保安,走廊上傳來奔跑聲。
“挺住,愛娃。”周籌的表情是冷峻的,他看著愛娃的雙眼,朝著走廊上的來人大吼,“快點叫救護車!快點!”
當卡特從樓上趕過來,看見一地碎裂的餐具,倒在血泊中的愛娃以及衣衫凌亂按住她傷口的周籌時,不由得向後倒退了兩步。
“這……怎麼可能……”
安森撥開人群走近了愛娃,蹲下來,臉上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
“是……心臟麼……”愛娃顫著聲音問。
周籌嚥下口水,輕聲道:“別怕,這個出血量,應該是肺。”
愛娃咳了兩下,苦笑了起來。
很快醫護人員來了,愛娃的保鏢也趕來了,周籌這才鬆開了手坐在地上,看著愛娃被抬走。
整個生日宴會不歡而散。
其實這種槍彈和流血的場面周籌不是沒見過,也曾經有並肩作戰的國際刑警倒下,但是在現在的場合,周籌不能裝作太鎮定。
他坐在原處,染血的雙手搭在膝蓋上,一副呆滯了的模樣。
卡特示意保鏢過去把周籌拉起來,沒想到安森卻做了一個手勢讓卡特和他的人離開。卡特頓了頓,還是帶著他的人走了。
露臺一片安靜,只有地面上留下的鮮血和碎片證明剛才發生過的一切。
安森淺淺一笑,點了一根菸遞給周籌。
周籌搖了搖頭。
安森在他身邊坐下,抽著煙吐著菸圈,“這是常事,如果愛娃會死,我打賭她在這之前已經有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了。”
“……那麼你呢?你也無數次想象自己會怎樣死去嗎?”周籌嗤笑了一聲。
“我不會去刻意想,因為我終歸是要死的。想與不想,那天都會到來。”安森把香菸再度遞到周籌面前,“你真的不用?”
22、第 22 章
“不用。”周籌搖晃著起身。
“其實我想告訴你,今天看著你和愛娃跳舞的時候我就有些嫉妒。很想把你帶到一個無人的房間,握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跳舞,時間就像羅盤一直無止盡地旋轉下去。”安森的聲音輕的就像不存在。
“……你不覺得現在的這個情況不適合說這些嗎?”
卡特為他準備了一間客房,他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他忽然發覺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原來長的是什麼樣子了。
手中的鮮血沿著水流沒入洗手池中,消失不見了。
周籌走出洗手間,卻看見客房的床上放著一件乾淨的襯衫,質地優良,設計優雅而不浮誇。這樣的品味明顯不是屋主卡特的。
“喜歡嗎。”安森靠著門口問。
周籌毫不介意地脫下自己染血的西裝,解開襯衫的扣子,背對著安森,露出了他滿是瘡痍的後背。炸彈爆炸時留下的疤痕雖然說不上觸目驚心,但是被其他零碎的傷痕襯托起來,讓人覺得眼睛都疼痛。
“是那次爆炸留下的傷疤嗎?”安森輕聲問。
“是的。”周籌不緊不慢繫上釦子,不自然肌肉緊張,因為他感覺到了安森的靠近。
對方竟然從後面摟住了他,周籌冷聲道:“羅倫佐先生,你的這個擁抱我想並不合適吧。”
“為什麼?”安森覆在周籌耳邊,溫熱的氣息掃過他的耳廓。
“我不是女人。”周籌很想一個過肩摔將對方摔下樓去,但是他知道安森?羅倫佐身手了得,最重要的是萬一自己出手令對方想起什麼來,那就前功盡棄了。
“這和男人還是女人無關。”安森輕輕吸了一口氣,用吟唱一般的語調說,“我有時候在想,我對你這麼關注,是不是因為你曾經和他經歷了同一場爆炸。”
“什麼?”周籌微微一顫,心臟狂跳了起來。
“以前有一個國際刑警的警員,他曾經在兩次爆炸中救過我,當然……有一次就是我自己設計的。”
“羅倫佐先生,我沒有興趣與您討論這些。”周籌只想他別再提過去的那些事情,因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任由這傢伙被炸死!
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