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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薛嘉禾不由得翹了翹嘴角。

容決瞧出她的神情變化,心中微動:管家說得沒錯,她果然是想出去轉轉的。

雖說額外帶上薛嘉禾,皇家圍場的守衛和警備又要多折騰些功夫,但有他在附近,薛嘉禾無論遇見什麼危機,他總歸是能救得到的。

“……那我能和陛下住在一塊麼?”薛嘉禾在旁期盼地問道。

容決:“……”他的思緒被倏地從圍場拉回了現實,沉著臉盯住薛嘉禾,“陛下是天子,你同他住一起就合禮儀了?”

薛嘉禾想想也是,於是退而求其次,“那我同太后住一起,陛下是每日要去請太后安的。”

“太后染病,不去秋狩。”容決乾脆一口氣將她的退路堵死,“陛下尚無後宮,太妃也沒有一同前往的。”

薛嘉禾愕然,“那豈不是隻有我一個姑娘家在圍場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要自己一個人住,不如就留在攝政王府裡算了。”

綠盈低眉順目在一旁聽到這裡,悄悄抬眼瞧了瞧容決的臉,果然見到他的神情更加冰冷了。

“我會在秋狩。”他耐著性子強調。

薛嘉禾點頭,“那正好,我這幾日便留在攝政王府裡,攝政王殿下也不必一見到我就想起那件事來了。”

她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又頓時將容決剛剛燃起個苗頭的怒火澆了下去。

年輕的攝政王深吸了口氣,用上自己最大的耐心換了個方式解釋,“你可以同我住一起,打獵時我帶著你。”

薛嘉禾聽到前半句頓時回想起和容決那荒唐的一晚上,眉梢眼角下意識露出幾分抗拒和警戒來。

容決敏銳地捕捉到她的情緒變化,皺眉,“工部已在圍場建好帳篷,你同我同住一頂帳篷,但自然是分開睡的。”

薛嘉禾無意識地出了口氣,由衷道,“即便如此……”

煩躁之情愈加難以剋制的容決陰沉沉打斷了她,“你擔心我做出先帝一樣的事情,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

他這話說得還算是隱晦了,但薛嘉禾想起那一晚上自己被容決折騰之後連著腰痠腿痛三日,還是連連擺手拒絕,“不必不必,秋狩是好男兒拼搏的好時機,我一個人格格不入的,就不去湊熱鬧了。”

容決捏了捏拳頭,告誡自己不能對眼前這病嬌嬌的小姑娘扯喉嚨,“其他官員也會帶上自己的家眷,其中或許有你認識的。”

薛嘉禾想了想,眼睛一亮,“藍家夫人和姑娘們有去的麼?”

容決想也不想地道,“去。”

他心中咬牙切齒地想,不去也得去。他好聲好氣提出帶薛嘉禾出去兜風,薛嘉禾轉眼就毫不猶豫地給他回絕了,堂堂攝政王的面子往哪裡放?

“那我也算是有個熟人。”薛嘉禾鬆了口氣,“即便到了那裡也有一同說話的,再好不過了。”

容決終於滿意幾分,起身前隨意地問了一句,“何時認識的她們?”

薛嘉禾眨眨眼睛,“我在宮中時,是藍大人教我四書五經的。”

正要離開的容決腳步一頓,心情頓時又跌到谷底——他竟然給忘了,薛嘉禾剛回宮時,先帝找了人教導她唸書,請的正是當今帝師、對薛嘉禾照顧有加的藍家長子,薛嘉禾怎麼會不認識這一家人?

第18章

薛嘉禾想去個秋狩,容決都點頭了,其他人當然也都是贊成的——除了太后。

但正在病中的太后被封鎖得嚴嚴實實,連幼帝也沒在她面前提起這檔子事,自然是風平浪靜。

正如綠盈所說,這是幼帝登基後的第一次秋狩,自然準備得是陣仗頗大,就連薛嘉禾這般足不出戶的人都有所耳聞。

在被容決半強迫半誆騙地要求著一道去秋狩的薛嘉禾在當天答應下來時還沒什麼反應,第二日一起來才意識到:兩年來,她第一次能跨過汴京城了!

皇家圍場雖然冠著皇家的名字,但到底佔地巨大,是坐落在汴京城郊外的,薛嘉禾還從來沒去過那地方。

於是薛嘉禾後知後覺地高興起來,翻找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竟沒找到一件能在打獵時穿的勁裝,全是按照她長公主的身份做好的各類華貴衣物。

綠盈在旁忍著笑道,“殿下不是不會打獵騎馬?那自然只要坐著馬車、在旁看著別人騎馬拉弓便好了,找那些衣服做什麼。”

薛嘉禾皺皺鼻子,“我也是騎過馬的!我只是……要個人帶著我一道騎才行。”

她一個人坐在馬背上時,便頓覺手足無措無所適從,拽個馬韁繩就跟拿了千斤重石似的,揮一下都費力。

從這來看,和幼帝也真是姐弟了。

“也不知陛下預備如何騎馬……”薛嘉禾想到幼帝,頓時又擔心起來,“他才十歲,騎馬立於陣前是不是太冒險了?”

“陛下身邊多的是人護著呢。”綠盈實話實說道,“倒是殿下若上了馬,恐怕陛下得比您現在還擔心。”

薛嘉禾忿忿轉頭瞪了綠盈一眼,正要回嘴,就見外頭有宮人進來小聲道,“殿下,藍大人來了。”

“藍東亭?”薛嘉禾訝然,“只他一人麼?”

“是。”

薛嘉禾想了想,將手中的衣裳放到一旁,“我這便去正廳,請他稍等片刻。”

“藍大人來,大約是為了秋狩一事。”綠盈幫著薛嘉禾收拾,口中道,“今年秋狩幾乎沒有女眷一同參加觀禮,長公主又去了,恐怕藍大人有些擔憂。”

薛嘉禾順了順腰側的禁步,道,“不是藍東亭的姐妹和母親會一道去麼?”

綠盈的動作一頓,低聲道,“殿下,其實按照秋狩的規矩,她們本來大約是不去的,但攝政王那日那般同您說了,便不去也得去了。”

薛嘉禾偏頭望向她,“秋狩的什麼規矩?”

“秋狩中只有四品以上官員可攜帶家眷,需得提前一月上報,且只能攜帶髮妻,藍大人尚未娶妻,理當是誰也帶不得的。”

“那他昨日還……”薛嘉禾皺了皺眉,把後頭的話嚥了回去。

雖說容決又罔顧規矩,但橫豎受益的是她,罷了。

藍東亭極少拜訪攝政王府,薛嘉禾怕他這次來是有什麼要事,沒讓他等太久便去了正廳,一眼便見到君子如玉的帝師身旁放著個極其顯眼的大箱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才笑道,“帝師又給我帶了什麼新奇玩意兒來?”

薛嘉禾在攝政王府這一年半幾乎足不出戶,唯獨幼帝和藍東亭三五不時地送東西來給她解悶,天南地北無奇不有,只有他們想不到,沒有送不出。

“殿下第一次去秋狩,臣有些擔心,便準備了些用得上用不上的。”藍東亭將放在手邊的手寫禮單拿起,道,“別的不說,殿下連身合適的衣裳都沒有吧?我母親正好給姐妹們新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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