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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喝了藥後還有空把玩幼帝送來的小玩意,正一個個看過去琢磨的時候,綠盈進了屋子裡,臉色有些難看,挾著隱隱的怒氣,好似剛和誰吵了一架似的。

“怎麼?”薛嘉禾轉臉瞧她,有些好奇,隨手將盒子裡一枚巧奪天工的琉璃簪塞到了綠盈手裡,“誰這麼大脾氣,將你給惹得動氣了?”

綠盈按了按怒氣,謝過薛嘉禾後才道,“殿下的座駕被管家扣下了。”

“扣下?”薛嘉禾揚眉,“怎麼個扣下法?”

她身為長公主,自然有自己的馬車座駕,從上到下都是工匠木匠按照長公主的規格打造的,在路上行走時別人一眼便能認得出來,不論幾品大員都要給她讓路的。

只是薛嘉禾常年待在攝政王府之中,需要用到它的時候不多,馬兒也都是攝政王府負責飼餵的,還是第一次聽說“扣下”的說法。

“說是馬車許久沒用,怕有什麼隱憂,便送去叫工匠檢查保養了。”綠盈低聲道,“就連宮中帶出來的駿馬,也尋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藉口給帶走了。”

薛嘉禾的動作一頓,“只咱們的馬?”

“馬廄裡就剩下寥寥幾匹,要麼是老弱病殘和懷孕母馬這些騎不了的,要麼就是攝政王的坐騎,性子烈得連馬伕都不敢靠得太近。”綠盈氣得微微發抖,“我去問管家,管家油鹽不進,一口咬定就是到時候送去看診和檢修——往年怎麼不見這般大陣仗!”

薛嘉禾終於反應了過來。

容決這是先一步掐斷了她離開攝政王府的路子。她病得雲裡霧裡,當然不可能步行出府,得靠馬車才能走遠,容決乾脆就將她的馬車和馬都先給沒收了。

這做法跋扈的同時又有些賭氣似的幼稚,叫薛嘉禾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乾脆將面前的盒子推到了綠盈面前,邊笑邊道,“我左右這些日子又出不去,你若是有事外出,不必心疼錢,只管租賃外頭的馬車代步,不要介懷這些。”

綠盈仍舊氣不過,小聲道,“攝政王欺人太甚,又不是少了輛馬車殿下便出不去,只這架勢,明明就是沒將殿下您放在眼裡,叫人惱火。”

薛嘉禾不置可否地應了兩聲,並不打算過於追究此事。

不說別的,攝政王府外頭難道還找不到一輛馬車能接她離開?早先幼帝不是就多帶了輛馬車來預備接人的嗎?

除非容決是將整個攝政王府裡三層外三層地當作是個牢籠給把守起來了,否則她想走,只要有條命在,總是離得開的。

第10章

幼帝來過那一遭後,容決便連著好幾日沒有再出現在薛嘉禾的面前。

薛嘉禾鬆了口氣——她病得快連路都走不動了,也實在沒有心情和總是渾身帶著寒意的容決周旋的心情。容決不到西棠院,她就當做容決是不存在了。

薛嘉禾的病是舊疾,正如同蕭御醫所說的那樣,熬過一段日子便會好,因而又休養了七八日、與苦澀的湯藥作伴之後,薛嘉禾的熱度總算退了下去,只是人還有些虛弱,日日只能喝粥,連油星子都許久沒見過了。

說來慚愧,薛嘉禾看起來瘦瘦小小,但其實是個愛吃肉的人。

或許是這次大病因禍得福,病前一直苦夏得什麼也不想吃的薛嘉禾居然又生出了食慾來,滿腦子想的都是能吃點油葷之物,但都叫蕭御醫和綠盈堅定地給打了回去——他們誰也不同意薛嘉禾這時候便殘害自己那才剛剛從兩碗燒刀子裡緩過來的肚子。

薛嘉禾平心靜氣地忍了幾天,終於是忍不住了。

她趁著綠盈離開熬藥的功夫悄悄地摸出了西棠院,直奔攝政王府的廚房。

不是不能叫別的丫頭去拿,只是萬一路上被綠盈發現了可怎麼辦?

唯獨她親自去了,才能叫綠盈只能在事後生悶氣,卻不能在半路把肉截下來不讓她吃到嘴裡。

薛嘉禾雖然是不怎麼出西棠院,但攝政王府裡的路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她一路熟門熟路地摸向廚房,心裡門兒清:今日容決不在,管家也正好出門辦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眼下就是她稱大王的時辰。

就短短一個時辰,吃個一兩塊肉,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的。

“見過長公主!”迎面路過的下人見到薛嘉禾,紛紛面色驚愕低頭行禮,“長公主這是要去……”

“四處走走,”薛嘉禾停住腳步,微微揚起的下巴點了點,“你們做自己的事便好。”

下人們不敢忤逆,個個應了是悄悄離開,面色都有些怪異。

——薛嘉禾每日待在西棠院裡過自己的小日子,偌大的攝政王府裡,有些下人甚至還沒見過她一次。

就這樣靠著虛張聲勢的花架子,薛嘉禾一路平安地到了廚房,隨意扯了個藉口溜進去後,從裡頭順了個雞腿出來便快步往花園裡走——熱乎乎的雞腿若是涼了就不好吃了!

進了精心打理的園子裡後,薛嘉禾四處一看,找了叢不高不矮的矮樹叢就繞到了後面,蹲在陰影裡咬了口雞腿,滿足地出了口氣,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雞腿更讓人開心的?也只有更多的雞腿了。

久未聞見肉味的薛嘉禾動作飛快地將手中雞腿解決,悄悄將雞骨頭扔在一旁,正要從樹叢後面挪出來去園中池子裡洗個手便若無其事回到西棠院的時候,聽見了從遠處而來的腳步聲。

想到自己正做賊似的躲在樹叢後面,全然沒有皇家威嚴,薛嘉禾悄無聲息地又抱著膝蓋乖乖蹲好不動了。

只是在攝政王府中,似乎還沒見過什麼下人會這般沒有禮儀地奔跑起來的,或許是有什麼急事?

那腳步聲有些凌亂,聽起來似乎是兩個人,這兩人沒有一路跑過園子,而是在離薛嘉禾不遠的地方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片刻後,其中一人開口道,“這附近沒人,快開啟看看,一會兒管家便要回來,咱們得趕緊將這畫送出去!”

“好好,來幫個忙。”另一人答。

這兩人頗有些手忙腳亂地忙活了一會兒,而後一人道,“這……我還以為是什麼值錢的名畫,根本就不是啊!”

另一人語氣比他還焦急,“你不是說王爺書房裡許多名家畫作收藏,王爺自己平日裡卻根本不看,偷走一幅拿去賣他根本不會發現,怎麼就拿了這麼一幅?!”

“我……我哪知道!我上次在書房打掃,明明見到的都是那些……”之前那人大為跺腳,“現在怎麼辦?這肯定是攝政王的收藏,我們還是趁著管家還沒回來,趕緊將它放回去。”

“或許這幅畫能賣不少錢呢!”

“這是美人圖!能賣什麼錢!”

“名家又不是沒畫過美人圖!”

“王爺像是會收藏美人圖的人嗎?你是不是忘了王爺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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