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覺得嗓門大能唬住人吧，結果班級裡沒幾個人真正怕她的，都覺得她是虛有其表。

“幹啥？”曹冉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胖胖的女生，有些不耐煩的口氣。

“你沒看到李靖抱著獎盃很不好走路嗎？你還摟著他脖子走，你想讓人家摔跤啊？”

曹冉看了一眼抱著獎盃的李靖，從他手裡拿了過來，用手肘推了推李靖的胳膊，示意讓他跟著自己走。程昊輝看曹冉抱著獎盃走在前面，就湊了過去，跟曹冉說著剛才那場球賽。

李靖稍稍落後了一點，側身看著文鈴，淺笑道：“謝謝你。”

文鈴怔了下，“不用客氣。”

兩個人錯了幾步的距離走在曹冉和程昊輝身後，文鈴瞥他一眼，囁嚅著開口道：“那個……”

李靖側頭看向文鈴，“有什麼要說的嗎？”

文鈴見李靖看著她，於是鼓起勇氣，道：“你剛才在球場裡說，我們只顧著班級的榮譽卻沒有想過程昊輝的感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從剛才開始文鈴就一直在想這件事，她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李靖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李靖笑了笑，道：“如果耗子不是因為先前跟曹冉他們經常一起打籃球，這次的出場你們老師也不會讓他做主力球員吧。”這不是問句，而是很淡淡的陳述句。

“你怎麼知道？”文鈴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李靖。

難道一班的人已經聰明到，連老師的想法都能洞察到了嗎？

李靖嘴角的笑容隱去了些，繼續說道：“耗子是笨了點，但經常一起打球的話，他肯定知道曹冉他們幾個人的弱點在哪，讓耗子上場也就是讓他專門挑曹冉他們的弱點來打擊他們。”李靖側頭看向文鈴，嘴角的笑容已經沒有了。

“用這樣的方式就算贏了比賽，也有點勝之不武吧？又不是在古代，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是籃球，是一場運動。如果在比賽中發現對方有什麼弱點，那麼根據對方的弱點來打敗對方，這是手段是計謀。但在比賽前夕就已經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還一意孤行要利用對方的弱點來打敗對方，這太沒有運動員精神了吧。”

文鈴低下頭，聽到李靖的話她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老師有多麼的自私了。

李靖看了一眼文鈴，唇角的笑容浮現，道：“耗子這個人雖然有點笨，也有點懶，但他心底好。或許他不能理解老師為什麼執意要讓他做主力球員，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他本來就和曹冉不同班，但平時一起打球的時間那麼多，這個時候還要上場的話，就他的性格來說，他無法面對曹冉還有六班的那群同學們。所以我才說，你們只考慮到班級的榮譽，卻沒有考慮過耗子的感受。”

幾個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李靖看到了周曉雪還有冉惠和曹建明。側身對著身邊的文鈴，道：“我媽媽來了，我先走了，再見吧。”

李靖沒有等文鈴回答，便朝著周曉雪跑了過去。

看著李靖的背影，文鈴第一次覺得，似乎應該站在別人的角度，來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了。

…… ……

裝潢溫馨的家常菜館裡，有一桌客人卻顯示著與別桌客人的不同處。每張桌子上都是歡聲笑語，只有這張桌子上的氣氛冷凝著。

曹冉吃著菜，卻如同嚼蠟一般，什麼滋味都嘗不出來。冉惠和曹建明對坐卻無言，曹冉夾在他們中間，吃飯都覺得難以下嚥。

周曉雪跟李靖先回去了，說是要讓他們一家三口好好吃頓飯。但如果李靖沒走，曹冉或許還能吃得下去，但現在看著滿桌的菜餚，曹冉真是一點吃的胃口都沒有。

放下筷子，曹冉拿著茶杯喝了口茶，就不再動筷子了。

“怎麼就吃這麼一點？”冉惠不想理曹建明，但她還是很關心兒子的，看曹冉就吃了一點菜，跟平常的兩碗飯比起來，這點菜只夠他塞牙縫兒的。

“吃飽了。”曹冉哪裡會說他是因為看著父母跟陌生人似的，他就吃不下飯。

“那點怎麼就吃飽了？你平常在家得吃兩碗飯才能吃飽啊。”冉惠這話是沒錯。

曹冉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長得也快，不可能吃兩口菜就飽了。曹冉不說話，只是低著頭看面前的碗盤。

“曹狗蛋，再吃塊兒排骨吧。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脆骨，還總叫它嘎！脆。”想起曹冉小的時候，曹建明臉上的笑容柔和了很多。

“對啊，我記得那時候去買排骨，還特地讓人家多給我割點帶脆骨的肉。”冉惠也順著曹建明的話頭說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冉惠還是把眼神移開了。以前的日子再好，那也是過去的了，拿以前的來回憶，就說明他們已經走到一個很難挽回的地步。

曹冉抬起頭看了曹建明和冉惠一眼，拿著筷子把排骨吃了。

然後曹冉給冉惠夾了塊兒魚肉，又給曹建明也夾了塊兒排骨，掀唇淺笑道：“咱們一家人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今天就一起吃頓飯吧。”

曹冉沒有再繼續問曹建明和冉惠為什麼會鬧到這步田地，就算問了也根本問不出什麼來，還不如讓三個人好好吃一頓飯。

曹建明看看冉惠，發現她給曹冉夾菜，根本不看自己，無聲地嘆了口氣，拿起筷子吃飯。冉惠看了一眼曹建明，心裡真是五味雜陳的。

她是恨曹建明的背叛，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愛意了。

如果沒有深刻的愛，何來深刻的恨？

一頓飯吃完，曹冉要去廁所洗個手，飯桌上就只有曹建明和冉惠。“丫頭……”

“什麼都別說。我今天跟你坐在這，就是為了曹狗蛋。”

曹建明的話被冉惠無情的打斷，看著冉惠面無表情的模樣，曹建明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就算是死刑犯，還有讓人家說最後遺言的機會。你連個解釋也不肯聽我說嗎？”

冉惠抬眼看著曹建明，冷笑一聲，“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親眼看到的事實，你還要讓我聽你解釋？曹建明，你不要把我當小孩來看行嗎？”

曹建明低下頭，他知道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但他真的不想跟冉惠走到最後那一步。

“挑個時間吧，我們去把字簽了。”冉惠很果決，事情發生到今天，她累了，不想再繼續這樣讓她感覺到疲憊的婚姻生活，不如趁早離婚，大家各走各的。

“我不想跟你離婚。”在曹建明的心裡，冉惠是無法替代的。他想即使他對冉惠解釋，冉惠也不一定就會相信他的話。

“怎麼？你也想效仿古時候的皇帝，來個三宮六院不成？我告訴你曹建明，你願意，我可不願意！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對我來說噁心透頂。我現在看到你，跟你坐在一起吃飯，我就噁心的想吐！”

冉惠的話被正巧過來的曹冉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