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伸手探向手邊床鋪空無一人,他撐起上半身環視房間,看到浴室燈亮著,重新躺回到床上。
剛剛夢裡又閃回遭遇襲擊的畫面,現在耳邊還有震耳欲聾的轟炸聲,頭疼脹痛的他突然想聽傅景再給自己念一會兒書。這麼想著,他發現對方去浴室的時間有些過長了。又等了十來分鐘,浴室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掀開被子下床,走過去敲了敲浴室門。
“傅景?”
浴室忽然就傳來沖水聲,燈被關上,傅景打開了門。
“你在浴室做什麼?”他想去開燈,但是手剛碰到開關就被傅景按住。
對方手很涼,喘息聲也有些急促。
他發現不對勁了,追問:“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傅景調整過的呼吸聲:“沒事。”
他心有所感地摸向他的臉。傅景往後退想避開。
這一次身體先於思維行動,手臂攬過他的腰,緊緊地帶到自己懷裡固定住。他的身體又冷又單薄,遲柏峰微微低下頭,鼻子碰到了他的眉骨,好聞的香氣鑽入鼻腔,這讓他控制不住想要更多,鼻尖漸漸往下直到碰到對方溼潤的臉頰,在他想扭頭時又托住他的後腦勺。
“躲什麼?”
“……”
傅景臉上的淚痕還沒擦乾,站在原地僵硬極了,一想到會被察覺,呼吸聲都慌張很多。
遲柏峰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臉頰,然後是嘴角,最後輕輕含住唇峰,等他的雙唇鬆開,舌頭探進去細細舔舐,溫柔地探尋過口腔每一處。
親暱的舉動是身體自己的行為,卻讓靈魂跟著享受。
遲柏峰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光是親吻就快讓他感到莫大的充實感,摟著他的胳膊一再收緊,只想把對方按在自己懷裡。
黑暗中感官放大,喘息聲格外曖昧,彼此身體緊貼在一起,熟悉的體溫讓傅景繃緊的腰背放鬆下來。
接吻結束後,倆人額頭抵額頭。遲柏峰問:“現在能說了嗎?”
傅景嘴唇動了動。
“你是想讓我開燈看你說的是什麼?”
像是沒在這種情況下坦陳過內心一樣,他語氣又急又慌:“沒什麼事。”
“沒事你哭什麼?”
他難堪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慶幸沒有開燈。
“說話。”
“……你忘了我。”他又說,“你只忘了我。”
遲柏峰張嘴半天,說不出話,只好把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愛人出事後失憶,和自己又不似以往那樣親密,除了擔心憂慮更多是慌張無措。為什麼忘的人是自己?是愛人不愛自己嗎?滿心的焦慮又不敢說,甚至不敢在失憶的愛人面前露出情緒,因為對方才是那個受傷的患者。
“抱歉,讓你害怕了。”回想這兩天他的舉動,怕都是偽裝出來的鎮定,遲柏峰下巴搭在他肩上,“換個角度想一想,這是給我機會呢。”
他笑著說:“畢竟不是誰都有兩次機會愛上同一個人的。”
☆、04床上2.0
房間裡靜默得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
傅景伸手抱住遲柏峰腰,臉埋在他的胸膛上,身體隨著呼吸輕輕震動。
見懷中的人一直不說話,知他是害羞的遲柏峰佯裝驚訝:“你是被感動哭了嗎?”
“……”
“你不說話我開燈咯?”
傅景急忙抓住他的手臂:“該回去睡覺了。”
“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到怎麼去睡覺?”遲柏峰有意逗他,一本正經地分析,“這樣吧,我把眼睛蒙上,你開燈帶著我走。”
“……”
“或者我在這裡等著,你先去床上睡,我保證不看。好不好?”
“……別鬧。”
傅景說著,自己打開了燈。燈光下他臉頰微紅,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又是羞怯又是尷尬,低聲說:“太晚了,你真的該休息了。”
親眼看到對方這幅模樣,遲柏峰胸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將腦子裡那些不合時宜飄出來的記憶趕走,從架子上取下毛巾,浸了熱水後擰乾覆在他的臉上,眼睛瞬也不瞬地看著他。
“別看了。”他接過熱毛巾,面露窘迫。
你哭起來真好看。遲柏峰心裡想著,顧及對方快要羞愧到極點的心情,還是收回了視線。
之後兩人回到床上睡覺。傅景說:“等一下,我去喊人換個枕頭。”
“不用。”遲柏峰掀開被子,躺了上去,“為什麼說這個?”
“你這兩天睡覺不安穩。”他皺起眉,“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傷後腦供血——”
“沒有那麼麻煩。”遲柏峰攬過他,“大半夜的,你打算喊人過來看你掉金豆子的樣子嗎?眼都腫了。”
“……”
“別那麼焦慮,我很好,很快就能恢復記憶想起你了。”
他嗯了一聲,躺在他身側安靜地看著他。
遲柏峰實在吃不消對方這麼眼巴巴望著自己,抬手把燈關了,藉著黑暗才敢把人抱在懷裡親了親。
傅景也摟著他,輕聲道晚安。
後半夜這一覺睡得無比安穩。
沒有做任何夢,醒來也沒有任何不適,睜眼時遲柏峰少有的想再睡一會。
被窩溫度高的能悶出汗,他稍稍掀開了一點被子,發現傅景整個人貼著自己睡,毛茸茸的腦袋埋在自己肩窩裡,便揉了揉他的頭,想抽回胳膊。被推醒的傅景纏得更緊了,大腿搭在他身上,襠部抵在胯骨上來回磨蹭。
“……”
當即被蹭硬的遲柏峰開始懷疑自己是有多欲求不滿。
而光蹭得不到滿足的傅景撒嬌似的哼了哼,貼得更近不說,手往他的胯間摸索。
遲柏峰慌忙攔下。
但是看到傅景眉頭皺起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鬼使神差的,他手指挑開內褲褲腰探進對方胯間,握住勃起多時的陽具。
手中的尺寸不小,他先是上下擼動了兩下,隨後輕輕揉搓下方的陰囊。
“嗯……”
傅景臉靠在他的肩膀上,隨著套弄斷斷續續呻吟,頸脖、臉頰以可見的速度泛紅,從馬眼裡流出的粘液很快就沾滿了手心,手掌模仿性交上下動作,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
“柏峰……”
傅景輕哼,抓住他的手臂,挺腰配合他的動作。
遲柏峰忍不下去了,撐起上半身壓向傅景,在他還沒有明白情況的時候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是要將傅景吃掉般,口中的任何一處都沒有被放過,嘴巴因為張太久隱隱發酸,津液從嘴角滴下。
同時馬眼被拇指來回摩擦,冠部下面的溝壑被指甲輕刮,套弄節奏越來越快。
傅景被親得頭暈目眩,下身快感一陣高過一陣,不得不發出嗚嗚的求饒聲,卻不想換來更為刺激的動作,被壓在床上掙扎不能,沒多久就射在了對方手中。
遲柏峰安撫喘息不止的傅景:“早。”
射精過後理智和思維回到正常值,回想剛剛自己無意識的求歡行為,傅景用手臂擋住眼睛。
遲柏峰擦去手上的精液:“又哭?”
他慌忙拿下手臂,辯解:“才沒有。”
真是可愛,遲柏峰想。
身體貼這麼近,任何情況都瞞不住。傅景向下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