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腰,身上穿著一件修身淺杏色長裙。
講臺上的老師用課本一角敲敲講桌,呵斥道:“靠窗倒數第二個女生,現在正在上課,你站起來做什麼?”
全班同學都回頭看。
鍾憶後知後覺,也回頭看了看,忽然意識到自己就是靠窗倒數第二個女生。
鍾憶難得羞恥到臉紅,她趕緊坐下。
“抱歉,打擾您上課了。”
她沒說原因,但認錯態度很好,老師就順著臺階下,點點頭,繼續上課了。
“系統,這是怎麼回事?你破解了牧離給我的人設?”
系統不甘心道:[沒有破解。根據檢測的訊息,現在我們不在陸離那個房間了,在一個幻境裡,目前沒檢測到危險]
很快響起下課的鈴聲,老師前腳一走,班裡瞬間熱鬧起來,聊天吃東西玩手機都有。
鍾憶打算出去看看。
她被攔住了,兩個一身破洞衣服,染著黃毛的女孩一把摟住了鍾憶的肩膀,嘻嘻哈哈笑著,其中一個點了根菸,透過薄薄煙霧望著鍾憶,“年甜,你最近不對勁啊,啥時候一副好學生做派了?”
另一個“切”了一聲,摟著鍾憶的手鬆開,“你可別跟那個怪胎似的,整天讀書的人太噁心了。”
鍾憶把吸菸的女孩的手從自己肩膀拿下來,問:“怪胎?”
女孩把嘴裡的煙拿在手上,用煙點了點一個方向,“年級第一,濮柔。戴著個傻氣兮兮的大眼鏡,整天不是讀書就是讀書。跟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鍾憶被煙氣燻的咳嗽了幾聲,皺眉看著女孩。吸菸的女孩右手掐著煙,左手摸鐘憶額頭,詫異道:“不是吧你,咱們幾個裡就你抽菸抽的最兇,一天一包,這會不高興了?該不會真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
說完她靈光一閃提議道:“敢不敢打個賭?你要是能跟那個怪胎成為朋友,讀一個星期的書,下個月你的煙我包了。”
另一個眼睛一亮,“得了吧,就她,讀書?別搞笑了。這樣,你要是能把年級第一帶壞,我續加一個月。”
鍾憶正要拒絕這無厘頭的惡作劇,身體卻忽然不受控制的走向另一個方向,是那個濮柔在的方向。
系統:[我明白了,這個幻境不穩定。這裡應該是某個人人為製造出來的,但功夫不到家,幻境還沒完全成型]
走到濮柔旁邊時,鍾憶感覺自己又能控制身體了。
她正要轉身離開,濮柔卻忽然把手裡黑色的筆往桌子上一摔,扭過頭,用鍾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語調,惡狠狠說:“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亂跑!”
鍾憶原地換了個方向,從旁邊拉過來一個椅子,挨著濮柔的桌子坐下來。
“你怎麼知道是我?”
陸離揚了揚手腕,上面繫著一個鈴鐺。
“這裡離天師館很遠,你怎麼破了禁制來的?”
鍾憶:“睡了一覺睡過來的。”
陸離明顯不信,不過她覺得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奇怪道:“噬魂之苦是嚇你的,為了讓你別跑,其實沒那麼嚴重。但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因為靈魂與身體離的太遠,多少會很不舒服。”
陸離伸手,輕柔的捏住鍾憶的臉,往下輕輕揪了一下,把嘴角彎成一個向下的弧度,她笑了笑,“可是你一點痛苦的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鈴鐺,我還真的分不出來。”
鍾憶揉了揉臉,“這裡應該是幻境,你怎麼進來的?”
陸離摘下眼鏡,正要回答,驚奇的咦了一聲,“這個身體的主人不近視。沒有度數的眼鏡。”
鍾憶學陸離,也伸手捏住陸離的臉,然後鬆開,食指輕輕點了點她右眼角眼尾處,“一塊很明顯的傷疤,結痂掉了以後深紅色的一塊。”
原來是為了遮疤痕,陸離又把眼鏡帶上,她扶了扶眼鏡,回答剛剛的問題:“我跟著鈴鐺的感應來的。另外,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能力,能讓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讓鈴鐺的感應越來越弱。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再想找你是真的找不到了。”
這個問題無解,鍾憶問了問系統,系統也說不知道。
索性跟著幻境希望的劇情,認真履行賭約。鍾憶雙手捏住眼鏡兩邊的邊框,在陸離一臉你做什麼的表情中把眼鏡摘了下來。她仔細看了看這張臉,笑盈盈道:“你不戴眼鏡的樣子更好看。那塊紅色像眼影,挺可愛的。”
陸離心臟驀然快速跳動,她還是第一次見狐妖人形的樣子,一顰一笑讓她臉紅到有點不知所措。
陸離的心忽然猛的下沉,直降谷底,她磨了磨牙,眼中怒火燃燒,“你喜歡她的臉?”
鍾憶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張臉,誠懇道:“不喜歡。”
陸離眼中的怒火被一盆涼水澆滅,她心中滿意,嘴上冷哼了一聲。(請 加 君羊:伍 貳 壹 叄 貳 捌 捌 肆 柒 )
系統驚訝:[宿主,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
總算不作死了。
鍾憶責怪道:“這個身體的主人是未成年,怎麼能帶壞小朋友,等她成年了再喜歡也不遲。”
系統冷漠臉:[哦]
說話間,畫面突然開始倒退,退到那句“你不戴眼鏡的樣子更好看。”這個畫面開始無限迴圈,微笑著的臉,輕起的嘴唇,柔軟的話語。
像一臺壞掉的電視機,過度快速重複後畫面一閃,宕機了,雪花滋滋啦啦響起。
再次有意識,鍾憶發現自己不在教室裡了,她在天台,天空暗沉,不斷的下著雨,空間像被一塊浸溼的抹布蓋住,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這具身體的主人仰面躺在地上,後背被地面的雨水浸的溼透,冰涼徹骨。
先前見過的兩個黃毛女孩正抽著煙,吐了一口菸圈,走過來踹了這具身體一腳。
一道低沉的聲音說:“夠了。”
扭頭,鍾憶發現這裡還有一個男生。
她感覺臉上疼,手疼腿疼,哪兒都疼,摸了摸臉,鍾憶疼的嘖了一聲。
破皮流血了。
那個男生也染著顏色奇怪的頭髮,穿的像個小混混,他用腳碾了碾菸頭,深深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女孩一眼。
黃毛女孩見他眼神裡赤/裸/裸的愛慕,又上去踹了一腳,嫉妒道:“說退出就退出,我們的把柄你都知道,你當我們傻嗎?跟那個怪胎待的這幾天不錯啊,有說有笑的,現在還想跟著人家一起好好學習了。”
鍾憶聽到身體的主人聲音虛弱道:“隨便你們怎麼對我,別找她麻煩。”
畫面突然一閃一閃,這段記憶好像不是很清晰,幾秒後,又是一個新畫面。
這具身體的主人在宿舍陽臺打電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裡可是b大,好好學。別說喪氣話,反正離的不遠,我這邊時間多,可以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