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演過什麼呀?”
李宓想了想:“武旦。”
化妝師沉默了兩秒:“小姐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李宓笑了笑:“我確實演過京劇花木蘭裡面的刀馬旦。”
化妝師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你這張臉去演刀馬旦?指頭厚的粉裝一上,誰還能認出你臉?”
李宓:“確實,京劇不太看臉,比較看重身段,有點瘦了,不然還挺想繼續演。”
上完妝,去拍攝影棚,李宓看著棚裡的充氣墊裡的水,難道今天又是水下戲?
不知道還是不是昨天那個怕水的男替身,如果還是他,今天恐怕又要拍的艱難。
場地的臨時休息間,應嶸坐在裡面歇息。
導演見他託著腰,過來跟他知會一聲:“下一場是打戲,替身也到位了。你在休息室多歇息一會兒。”
有應嶸這個工作狂在,拍戲認真負責,而且吹毛求疵,導演身上的擔子格外的重。
應嶸計劃每過一場都要親自看拍攝效果,一點不滿意都會要求重拍。
也正是因為這種一絲不苟的性格,圈裡都公認他是收視率保障。
應嶸一身古裝扮相,墨黑的頭髮全都梳起,露出整個五官,眉深目重,十分英氣。
他這種有顏值、有演技,態度認真,工作玩命的人在演藝圈已經不多見。
“下一場戲我親自來。”
導演以為他是記錯了場次,提醒道:“下一場是打戲。”
應嶸解開外衣,穿上護腰:“我知道。”
導演:“可是你的腰?”
應嶸:“不礙事,我心裡有數。”
簡單一句話,導演沒什麼可反駁的,畢竟應嶸拍戲認真,是圈裡公認的。
到了拍攝地,應嶸進門就不自覺四處打量,果然在角落裡看到認認真真壓腿的李宓。
她穿的是長裙,一隻腿站著,一隻腿翹在牆上,整個人貼在牆面上,身體柔韌度幾乎可以摺疊上去,很軟。
應嶸收回目光,自有工作人員過來:“嶸哥,這場戲是……”
應嶸打斷:“我親自上。”
大家都忙著準備工作,很快有人過來把李宓綁身帶,準備吊威亞。
一開始是凌空的姿勢,李宓一上來就是一個完美的亮身,
她腳下踩若無物,在空中自有漫行兩步後,便是旋轉,她轉的非常快,連貫的動作,幾秒鐘的事情,便輕盈落地。
因為平衡力好,腳下有力量,她整個身子穩穩的落下。
應嶸出場要比李宓晚幾分鐘,所以李宓的動作快結束,應嶸才上來。
他不是專業學武術的,但是長期健身,所以力量不錯,空中翻轉後,落身也穩。
因為這段背對著鏡頭,不用拍到臉,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應嶸疼的擰眉,褪下用力勢必會用到腰,他疼的握不住兵器。
李宓太瞭解的應嶸,她連應嶸皺一下眉毛都知道是哪不舒服。
看著應嶸隱忍的表情,馬上就想到他的腰傷。
應嶸的腰是為李宓傷的,大三排話劇,那時應嶸還不愛搭理李宓。
李宓請他去看自己的話劇表演,應嶸冷臉,只說沒空。
李宓求他去看一眼,哪怕看她排練也行。
那時不知道是不是被李宓纏的沒辦法,應嶸最後還是答應了。
那是他們正式演出前最後一次排練,所有道具都上的很齊全,其中就包括做了特殊處理的道具燈。
話劇燈砸下來那一刻,應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衝出來,推開李宓,然後被道具燈砸中腰部,刺進去還有鏽跡斑斑的工藝造型,李宓不知道應嶸怎麼受傷的,她只看到應嶸的腰被血染紅了一片。
李宓回神,看著眼前的應嶸,不自覺地開口:“你的腰……”
導演瞬間怒了:“卡”
“女替身,你說什麼話,該你說話了嗎?”
導演本來考慮應嶸的腰傷,想盡量讓他一遍就過的,哪知道李宓突然停下動作,還說了一句話。
導演氣的要死。
應嶸沒讓導演繼續發火:“重來一遍,剛才我的位置不對,忘記找鏡頭了。”
導演知好閉嘴,手指指著李宓道:“你給我注意點。”
應嶸伸手,摁在導演囂張的手指:“注意場合。”
導演悻悻地回去,重新拍。
第二遍李宓完成的依舊很完美,身段、節奏,找點都嚴絲合縫。
應嶸卻一上場就出了問題,吊著威亞入場那段,他摔了。
李宓離他最近,條件反射扶住他。
扶穩後,立刻鬆手,推了很遠。
應嶸原本搭在李宓肩上的手,落了空。
他扯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看來這出苦肉計,還是不夠呀!
第7章 07
李宓後退兩步,冷漠地看著試圖接近她的應嶸,眼底裡沒有一絲心軟。
工作人員過來一群,七手八腳將應嶸扶起來,李宓原本站著離他很近,後來被人群一擠默默地推到了最外圍。
應嶸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她,即使隔著重重的人群,他也絲毫不願錯過李宓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用腰傷做苦肉計,想讓李宓想起往日,哪怕一絲一毫的情分。
但是沒有成功,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四年過去,物是人非。
偏偏別人都變了,只用應嶸沒變。
他是一個做派偏執的人,甚至是那種數年如一日,只喜歡一個人的性格。李宓用最長久的真情打動他,卻又在他最防不勝防的時候走掉。
應嶸從未感覺到,如此被一個人背叛。
李宓假裝鎮定,慢慢退後,強迫自己不再去看應嶸。
他準確瞭解她的死穴,也能一擊致命地知道李宓最在乎什麼,哪怕這個在乎是以應嶸的身體為代價,他做起這些自傷的事情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在這麼多人面前,應嶸毫不掩飾地用傷一遍遍地在李宓的心上絞著,逼著她就範。
應嶸被簇擁著去休息室休息,閉著眼睛坐在躺椅上。
導演對李宓非常不滿,應嶸要是受傷整個劇組的工期都要跟著影響。
導演指著李宓:“你剛才要扶就好好扶,又鬆開幹什麼?”
李宓僵硬著臉,露出一個歉意:“導演,對不起。”
剛才應嶸摔倒李宓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扶他,但是隨後反應過來,又把手鬆開。
然後應嶸就又摔了一次。
大家都覺得李宓是故意的,但是為什麼這樣做,就不得而知。
導演看李宓心煩,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沒眼力勁兒的演員:“要不是應嶸指名道姓要跟你搭戲,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找你這種演員。”
李宓連假笑也不願意給了,冷漠。
導演第一次被一個替身給臉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