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哀嚎:“將軍,您不能這樣對我啊!”
“大小姐是您的孩子,妾身肚子裡的,便不是了嗎?您怎可這樣偏心?”
“若不是您三番五次因她而灌了妾身避子湯,妾身怎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啊?!”
淒厲的嘶吼聲傳出老遠,也成功令顧奕懷臉上的怒氣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自知筆力不足,躺平任嘲,大家都要和和氣氣的呀。你們提意見我當然是開心的(拒絕人參公雞)
女主性格慢慢會改的,甜甜甜也會有的~
筆芯呀呀呀
☆、寒心(一更)
顧溫涼眸色一黯, 一時之間心亂如麻。
茉莉姨娘有喜了?前世可並未有這麼一齣兒的,怎麼就這樣巧在這樣的關頭有孕了?
再一細思,怨不得這段日子裡茉莉姨娘如此囂張, 往日的小心謹慎全都消失不見, 原來是有所倚仗!
另一邊的顧奕懷手指還維持著方才的動作, 臉漲得通紅。
“你……你方才說什麼?”
他似是不敢相信, 喉間卡了一口氣,只是神色到底和緩了一些下來。
這些年他心裡一直覺得對原配夫人有所虧欠,也忙著行軍打仗,自然沒往子嗣上動過念頭。
甚至每每給府裡唯一的姨娘灌下避子湯, 便算是對溫涼孃親的一種補償。
可哪個男人會不想要子嗣多多呢?更何況現在國泰民安, 也不需他去戰場上浴血奮戰, 而唯一的嫡親女兒也即將出嫁, 這府裡當真是沒有丁點兒人味兒了。
人老了, 府裡空蕩蕩的他看著也心痛。
顧溫涼將他表情的變化瞧在眼裡,眸色中的冰寒之意越見濃重。
“姨娘便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萬般算計於我?”她冷冷出聲,絲毫的情面也不留。
她這個性子,不計較時隨旁人怎麼蹦噠也不會動怒,若是一旦生了怒氣, 便要全數討了回來。
更別說現在的顧溫涼, 積了兩世的怨氣怒氣,心底的一團火燒得正旺。
顧奕懷扶額,一時之間倒是不敢與嫡女的目光對視,戰場上神武異常的大將軍此刻也是焦灼不已。
“來人, 請個大夫過來。”
最終,也只好這樣吩咐身邊的親衛,先聽了大夫的診斷才好處理這樁事情。
顧溫涼含水的眸子放出灼灼的光亮,茉莉姨娘這時卻安靜下來,低眉順眼輕輕摩挲著小腹處,神情恍惚又溫柔。
“爹爹,這樁事女兒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顧溫涼挽了耳邊的青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若是今日女兒未曾發現這紙條,說不得幾日後就著了道。”
“屆時,大將軍府顏面無存不說,還等承受宮裡的怒火,女兒這輩子,便是死了也翻不了身!”
顧溫涼聲聲入耳,如同大雨打過芭蕉葉般的悽婉,神色冷淡眸中卻含了點滴晶瑩。
顧奕懷瞧了,心底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先是給三人見了一個禮,而後屏息凝神,給茉莉姨娘診脈。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姨娘已有喜月餘。”
有些蒼老沙啞的話一經說出,顧溫涼的身子一僵,自然垂立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緊了緊。
竟真就叫她懷上了!
顧奕懷緊抿著唇,吩咐人將那戰戰兢兢不明所以的老大夫送了出去,粗糲的食指摩挲著桌案面,一個頭兩個大。
“溫涼,你意欲如何?”
顧奕懷有些試探地問,畢竟整件事情,顧溫涼所受的牽連與傷害是最大的。
顧溫涼眉心一跳,出口的話輕得不能再輕:“爹爹是要偏袒茉莉姨娘嗎?”
原本這次來只為搜出她與衛彬的聯絡書信,卻不想牽扯出這樣狠毒的計謀來。
一想到那個後果,繞是顧溫涼的性子,都不敢再往下想了去。
顧奕懷訕訕地笑,忍不住搓了搓手:“爹爹知曉你定是萬般氣惱,可眼下茉莉姨娘懷了孩子,為父自是不能趕了出去,不若待她生下孩子再問罪?”
顧溫涼靜靜地聽著,直到他說完也未吭聲。
前世的大將軍府人丁凋敝,空有一個皮囊卻沒有新鮮的血液,後來顧奕懷為了自己更是失了聖上的寵信,被奪了虎符,淪為京城裡的笑柄。
是以現下,寒心是有,怨卻是不怨的。
人之常情罷了。
她涼涼地瞥了一眼茉莉姨娘,輕輕嗤笑一聲:“爹爹莫拿這套來哄騙我,十月之後,孩子一落地,爹爹哪裡還記得我呢?”
只怕到時將軍府女主人的位置都要許了出去罷。
顧奕懷虎目一睜,狠狠瞪了一眼潸然欲泣的茉莉姨娘,也是覺得對自己這個嫡女有失偏頗。
正在他兩相為難的時候,顧溫涼轉過身去,背影落寞孤寂,聲音悠悠遠遠似從天邊傳來:“爹爹守著姨娘好生修養著吧,女兒這幾日去外祖家。”
顧奕懷神色一厲,虎眸裡染出一層愧疚之意。
堂堂將軍府的嫡女,竟要給一個姨娘騰出地來,他心揪得死緊,眼前閃過溫涼孃親臨死前的模樣,當下咬牙準備開口。
衣袖卻被茉莉姨娘牢牢扯住了,他不耐地望過去,卻見到她淚眼朦朧,再加上想著她如今有孕在身,也不好強硬地扯開。
等回過神來,顧溫涼都已出了院門口。
而顧溫涼到了裡屋,頭一次被氣得有摔東西的衝動,好歹按捺了下來,卻委屈得只想哭!
女兒家的名節向來極為重要,更莫說她如今頂著未來禹王妃的身份,若真出了那檔子事,便是沉塘,都不足以平息皇室的怒火!
青桃也是氣得眼眶泛紅,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小姐,將軍也太偏袒那姨娘了,她肚裡的孩子不過是個庶出,怎可叫小姐受這樣大的屈辱?!”
顧溫涼站立在窗前,撥弄著瞧起來生機勃勃的盆栽,聽了她的話不由脊背一僵,而後才緩緩道:“爹爹心底自有數的。”
“今日好生收拾一番,明日南下去外祖家小住一陣。”
顧溫涼邊說邊拿起了桌邊的信。
信是幾月前江南那邊的外祖家寄過來的,前世裡這封信她瞧過以後便忘了,若不是後來外祖家的表哥連中三元官拜大理寺卿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忠國公府要人,她怕是怎麼也不會和外祖家有所聯絡。
那時的顧溫涼,已然被府裡的生活磋磨得不成人樣,而衛彬自是不肯的。
便是這最後,那表哥也暗地裡塞給她許多銀票,好叫她過得稍微好一些。
那些銀票在彼時的顧溫涼眼裡,無疑是雪中送炭,同時也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無甚印象的外祖家,真真將她放在了心上。
前世的回憶太過不堪,顧溫涼輕輕放下手裡的信,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