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倫鬆開鄧瑛,返身走到窗邊的陰影下。
被他擲下的奏本還躺在條桌下面,此時看起來,有些礙眼。
他第一次在內閣值房發這麼大的火,這通火針對的人很多。
一根筋兒的御史。
不管政治清明,只顧勢力制衡的皇帝。
還有無孔不入的北鎮撫司。
但是最後承受這通火的卻只有鄧瑛一個人。
他真實地把鄧瑛當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勢力支援,而又低他一等的人,他在無意識之間確信,即使這通邪火燒到他身上,他也會謙卑地忍著,不會給當前的局勢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交遊數年,什麼關聯都被那一刀割斷了,但他對鄧瑛的信任還在,只不過變成了他肆意羞辱鄧瑛的底氣。楊倫對此暗自心驚,臟腑亂攪,卻無法對著這個身著宮服的人表達半分。
他扶著額,順勢抹去一把正月裡逼出來的熱汗,低聲道:
“我去找黃然。”
他說完一把撈起地上的摺子,本想不再對他說什麼,走到門前的時候,卻又忍不住轉過身,“你為什麼不肯從此與我們割袍斷義,好生做內廷的人。”
鄧瑛低頭摁著臉上的腫處,“你們割斷就是,我不想割斷。”
楊倫搖頭慘笑了一聲,“人活的是骨氣,你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沒有人會接受你,你做得越多,朝廷對你的猜忌就越多,好比今日,你為了拖住北鎮撫司,利用東廠向黃家勒索錢財,京城裡的官員對你,只會口誅筆伐,根本沒人知道你是為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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