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喜歡加班到凌晨三四點,睡幾個小時起來後空腹喝一杯咖啡,連“早安”都顧不得說便匆匆開車離去,只留給他一個模糊的背影。
孟冉婷,縱使他心思再複雜、處事再決絕,他也無法否定,那個女人帶給自己的影響。他很難忘記,初見她時的驚人,她的教養,她的性格,如一隻驕傲的鳳凰,從來不低頭,比任何人都好強。
倘若她稍微示一點弱,在他面前收起一下她的自尊,或許他不會那麼怨恨、不會做的那樣狠辣。可是她一再觸及他的底線,踐踏著他的尊嚴,強調著自己自以為是的施捨,還渾然不知,他忍無可忍,終於爆發。
別人說他是白眼狼,他認了。
從他接受趙玲的追求時,他便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只知道追隨孟冉婷的窮小子了,他憧憬著城市裡的高樓大廈,羨慕者錢權者的紙醉金迷,憑什麼他一定要屈居於那個女人之下,沒有了她,他照樣可以征服別的女人,可以打理好公司,可以賺錢,可以揮霍。
雖然談不上多有感情,但他對趙玲還是很滿意的。
趙玲的父親年輕時被孟家算計過,老爺子心裡憋著一口氣就是撒不出來,千等萬等終於等到孟冉婷的父親去世,老爺子便抓住他這個空缺,轉手送出自己的女兒。
好在趙玲對他的好感值不低,之前在酒會上也見過幾面打過寒暄,之後,他用孟氏,換來了這一段利益至上的婚姻。
其實他能感覺得出,他所做的一切,孟冉婷都知道,只是她不說,他自不會主動提起,於是一個隱忍後退,一個得寸進尺,兩人之間山谷一樣的縫隙終於割開山脈,他們徹底崩盤。
她終究是輸在自己的高傲上,明明知道自己的缺點,卻無法改進,只得用另一種方式補償,然後,再也無法挽回。
畢竟相識相戀到訂婚,他們攜手走過了近十年,他們都曾用情至深,只是在尚且年輕之時,她的不懂表達,耗盡了他的耐心,以至於他心灰意冷,雜念叢生。
被說三道四又何妨,想得到的,他都已經得到,如今,只差一個孩子,他的人生就圓滿了,趙玲還年輕,他等得起。
說起趙玲,她和孟冉婷完全是兩個極端。
孟冉婷毫無疑問是事業上的女強人,整天除了財務報表競標投資不會談及其他,偶爾約會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感情上簡直是個悶葫蘆,他估計表白那天也是她吃錯了藥,否則按她的性子,怎可能主動出擊。
而趙玲,她有頭腦,卻不用於事業,她安心地做好一個妻子分內的工作,從裡到外滿足了男人膨脹的自尊,正好應了那句話:臺上淑女,床上蕩婦,他看得到她的優雅順從,也領略過她的熱情風騷。
他和孟冉婷交往十年,最多是牽牽手,連線吻的次數都少得可憐,那個女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禁慾的氣息,他旁敲側擊地提起幾次,還未等觸及正題,便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
他和她都是高飛的鳥兒,只是目的不同,誰也不是對方的陸地。
“在看什麼?”女子糯軟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拉回了男人遙遠的回憶。
任何一個女人都是敏感的,既然他選擇了這條忘恩負義的道路,便不能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前前後後藕斷絲連,乃是男人的大忌。
在趙玲面前,他必須做到對孟冉婷恩斷義絕。
宋晨銳掙開女子的手臂,站起身環住她的腰,把她抵至牆邊,“一大清早,怎麼穿的那麼性感?”
那旗袍的衩開到大腿根部,她沒有穿內褲,宋晨銳張口咬住她的唇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一隻手不安分地向下探,沿著大腿爬進,摸到漆黑的叢林。
女人熱情地迴應著他的吻,灼熱的呼吸裡是壓抑不住的呻吟。
她喜歡這個男人的強勢,雖然沒什麼技巧只知道橫衝直撞,但依舊能滿足她的慾望。
趙玲不是處女的事情趙家早就告訴了他,他起初不相信那樣端莊喜愛古典的女子竟會不結婚和別的男人亂搞,但當他擁著她倒入床榻的時候,他不得不感慨,這個女人,有足夠的資本勾引男人。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腦子還好使,一摸就流水,一插就浪叫,他似乎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不計較了。
他偶爾也會在外面找女人嚐鮮,而她也有其他固定的床伴,他們只要維持好這個家庭,各不追究對方做過的事情,還是可以過得很舒服的。
黑化的道德,糜爛的關係,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織滿了上層社會的空間,他們已墮入其中,逍遙快活。
過去的事情已然發生,現在的他,更是要向前看。
報紙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旁邊陪伴著的,還有一杯冷掉的咖啡。
被合起的那一頁上黑色的簽字標題大到佔了半邊天地,令人無法忽略——
失蹤女性的屍體依次被發現,殺人狂魔屠刀不停。
孟冉婷已經失去聯絡一個多月了,而現在,沒有人關心她的存在。
男人腦海裡唯一和孟冉婷有關的記憶,也被女人下半身的溼潤吞沒,他如今所能看到聽到的,只有女人風情萬種的雙眼,和不絕於耳的呻吟。
(三十一)苦茶
(三十一)苦茶
一手拎著眼鏡一手揉著眼睛,明謙混混沌沌地從樓梯上滾下來,拖鞋踩在木地板上“踢踏踢踏”響,他口渴,又暈頭轉向找不到廚房,這中間他踢翻了一個茶几差點碎了他花重金買回來的青花瓷花瓶。
各種爛事堆在一起,他挨個處理完,高強度的體力腦力工作累壞了他的“金剛不壞之軀”,明陌一走,他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睡死在床上,等他一覺起來,發現房門被人推開過,可自己身上,衣服還是原來的衣服,鞋子還是原來的鞋子,眼鏡腿都快被壓壞了也沒摘掉。
艱難模擬一下自己睡著後的場景不難想到:那女人聽到動靜上樓,推開門,看到跟死狗一樣不設防的他,本欲幫忙,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伺候人,於是連水都不知道倒一杯便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他很想提醒她,再這麼冷淡下去,變成面癱的機率會上升。
求人不成只得求己,他尚未清醒,暈暈乎乎地換上衣服,腦核還在嗡嗡作響,翻遍整個二樓,不僅沒有找到水,還消失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孟冉婷手捧一杯檸檬茶,雙腿蜷曲在胸前坐在坐墊上背靠書櫥,用膝蓋當書桌支撐厚厚一本書,書房的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午後的陽光燦爛,她逆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