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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擒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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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趙挺之大吃一驚,說:“寧碰開封府,不碰莫雲瀟的那個莫雲瀟?”

宋五嫂點點頭,說:“是她。”

趙挺之兩眼一翻,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周圍幾個大伯急忙將他扶了。

“苦也!”他長嘆一聲,說:“我兒無知,與李家姑娘相交已屬過分,不成想還與這個女閻羅結識,誤交匪類,如何成器!”

聽了這話,宋五嫂和李格非都是勃然色變。

“你說誰是匪類!”李格非質問道。

宋五嫂本也有氣,但不願再見到他們掙扎,便說:“兩位老爺稍安勿躁。莫雲瀟雖是狂悖了一些,也絕不是什麼匪類。我可以用人頭擔保。”

趙挺之瞥了她一眼,又說:“那我兒現在何處?我要他即刻回家!”

宋五嫂從桌子上下來,說:“他的確在幫莫雲瀟做一件重要的事,天亮之後他必然回家。”

她說完又將目光轉向了李格非:“令愛也是一樣。”

趙挺之一甩袍袖,來回踱了幾步,用十分焦躁的語氣說:“那你告訴我,他在幫莫雲瀟做什麼事?”

宋五嫂正要說,但想到此事麻煩,依照這二位的脾氣必然又要鬧起一場風波,於是說道:“倒也沒什麼,只是莫家的三個姑娘吃醋,德甫和婉兒從中調和,順便飲酒作詩,不知覺才通宵達旦。”

“哼!真是滑稽!”趙挺之繼續踱步,說道:“與那樣不守禮教綱常的女子如何相交,甚至還徹夜不歸!”

宋五嫂含著一點春華笑意,湊上去在趙挺之的耳邊說道:“老爺當知,莫雲瀟是官家御筆親封的城內外招討使。老爺罵莫雲瀟,當如罵官家。”

趙挺之神色一凜,露出一副十分驚訝的表情,說:“難道你要告我不成?”

宋五嫂捂嘴一笑,說:“您老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拙婦也不敢告您呀。只是當提防……”

她話沒說完,只是用眼角餘光一瞥旁邊的李格非。趙挺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李格非雖沒聽見他二人說什麼,只見趙挺之向自己投來半是怨恨半是警惕的眼神,便“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了。

宋五嫂格格笑著,又朗聲說道:“誤會,都是誤會。兩位老爺愛子心切,叫人感佩。不過,確實是小事一樁,不值得兩位如此興師動眾。待天亮了,我去荷露那邊說她,叫人家的子女出來,也太匆促了。”

“哼,只要讓老夫的孩兒全須全尾的回來,就感激不盡了!”趙挺之拋下這一句話,便向大門口走去,但見外面大雨傾盆,竟然也犯了躊躇。

他和李格非都是乘馬而來,當時並不下雨也就沒有準備雨具。而此時還未天明,租賃馬車的腳店也還沒有開張,這可如何是好?

宋五嫂明白他的為難之處,便問身旁的曹媽媽:“咱家還有馬車嗎?”

曹媽媽有些躊躇,說:“眼下能用的只有一輛。”

“一輛?”宋五嫂呵呵笑著,上前對二人說:“老爺們,眼下只有一輛馬車能用,兩位可否共乘一車然後……”

“不行!”二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宋五嫂,蓑衣雨傘你家總是有的吧?”李格非問。

“這倒是有,不過……”

“有就是了。”李格非打斷她的話,說:“就麻煩宋五嫂暫借老夫一時,待我回去,再差人送歸。”

“豈敢豈敢。”宋五嫂客套了兩句,只好叫人去取了來。

於是趙挺之和李格非各自離去,一個乘車,一個撐傘。

望著他二人遠去的身影,宋五嫂長嘆一聲,愁眉皺的更緊了:“荷露,你那邊怎麼樣了?”

……

大雨越下越大,萬乃林獨自坐在庭院的屋簷下,呆呆的望著大門的方向。

手下匆匆走來,說:“大哥,人不見了。”

萬乃林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兇狠,忽地站起身來,揪住這人的衣領說:“人是怎麼丟的!說!”

手下也很慌張,匆匆說道:“小的們本在外間守著,大哥讓俺們去尋簡王去,便都去了,後來聽見屋子裡有慘叫聲,這才給引了來,再追時就追不上了。”

“你是怪我嗎?”萬乃林將這人拉得更近,怒目瞪著他。

“小的不敢。”他慌慌張張的說著。

萬乃林發一聲喊,兩手一甩,便將這人摔倒在地,然後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說:“完了,真是天殺我也!”

話音未落,只聽大門外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天子駕到,爾等跪迎!”

大門隨即被破開,兩隊禁軍士兵徐徐進來。他們冒雨前進,但面色不改分毫,只規規矩矩的立在兩側。

當中來的是一頂漆紅軟轎,跟在轎子旁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的自然是莫雲瀟了,男的萬乃林並不認識,但見此人是一身宦服打扮,年紀雖輕但目光灼灼,不怒自威。

萬乃林心頭一震,想必此人便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宦官大押班張迪了。

見了這軍容整肅的禁軍和張迪,萬乃林自然相信轎子裡坐的是皇帝趙佶了。

於是他不作他想,只急匆匆的迎上去,跪倒在這雨地裡面,連連磕頭,說:“草民該死!草民該死……”

張迪將他一瞧,喝道:“萬乃林!你好大的面子!居然以宗藩要挾皇室!”

萬乃林連連磕頭,說:“草民不敢要挾官家,只是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若不出此下策,性命難保啊!”

“哼!如今官家親自來了,還不快把人交出來!或許官家還可以從輕發落!”莫雲瀟頂著大雨,已淋得跟落湯雞一般,但語氣中仍然殺氣騰騰。

萬乃林更心慌了,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便說:“草民擾了官家清夢,實在惶恐難當。但官家不發一言,不擲一詞,草民恐冒然領旨,又遭天譴呀!”

“豈有此理!”張迪罵道:“你這廝忒也大膽,難道要讓官家出來與你淋雨不成?”

萬乃林已是魂飛天外,只得連連扣頭,雙方竟這樣僵住了。

這時候,轎子裡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手上拿著一片捲起來的絹帛。

張迪恭恭敬敬的將絹帛接了,展開一瞧不禁呆住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向莫雲瀟瞧來。

原來這絹帛上所寫的字是出自莫雲瀟之手。她仿照趙佶的瘦金體寫法匆匆寫就。

當時趙佶還未發明瘦金體,他與莫雲瀟初見時見到這個字型便愛不釋手,從而自己開始模仿。張迪見得多了,自然以為這是趙佶的筆跡。

他所納罕的是,莫雲瀟模仿官家筆跡居然如此相像?其實,是趙佶模仿她而已。

張迪念道:“官家御筆手諭:萬乃林雖罪在不赦,然護衛宗藩有功,可免其一死,逐出京師任其自滅。”

萬乃林聽了這話不覺一呆,抬頭一看張迪,問:“此話當真?”

張迪怒道:“放肆!你當官家會騙你嗎!”說著,他就將這絹帛扔在了雨地裡。

絹帛不像紙張那樣吸水,即使拋在雨地裡也不會被損壞。萬乃林撿起絹帛一瞧,只見這字俊秀挺拔,十分好看。

他雖不識字,但早已聽聞當今的官家是個風流天子,書畫詩詞無所不精,料想這樣的字是莫雲瀟和張迪無法仿出來的,心下再無懷疑,只得連連磕頭。

莫雲瀟急切的說:“怎麼樣?還不放人?”

萬乃林仰頭看著她,心中想道:“若說實話,只怕性命還是不保。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既然官家來了,我大可將他挾制,也仿照曹阿瞞,挾天子以令諸侯。”

於是他打定心思,緩緩站起身子來,笑道:“草民多承官家厚意。不過草民是鄉野之人,從未有幸睹視真龍,可否請官家出轎一見?”

“大膽!”張迪喝道:“九五之尊可是你說見就見!”

萬乃林呵呵笑道:“難道你們沒聽過客隨主便嗎?今兒我還是非見不可了!”

接著他面色一變,大喝道:“來人!給我先將莫雲瀟亂箭射死!”

一眾匪徒一湧而出,手裡握著自制的短小手弩。這手弩雖不能破重甲,但若射到皮肉也可入肉三分。

莫雲瀟見狀大驚,不禁叫道:“萬乃林!你要造反!”

話音未落,“嗖嗖”的亂箭已向莫雲瀟射了來。“當心!”莫雲瀟和張迪只得向後躲避,暫時避過了這密如細雨的箭矢。

萬乃林呵呵一笑,疾步就朝轎子裡衝來。

他想著,官家自幼錦衣玉食,想來絕不是自己的對手。只要將他制住,縱使莫雲瀟和禁軍有天大的本領也要投鼠忌器的了。

可他的手剛一伸進轎子忽然就覺得不對,再要撒手已是不能。只聽“啊!”一聲慘叫,萬乃林一隻手已被齊刷刷砍斷了,鮮血噴薄而出,他踉蹌幾步倒在了雨地裡。

“萬乃林!瞎了你的狗眼!”轎子裡鑽出一個少年人來。他手握利刃,一雙怒目直勾勾的盯著萬乃林。

萬乃林面色蒼白,顫抖著嘴唇問道:“你……你不是官家,你是誰?”

少年還沒有回答,莫雲瀟就先叫道:“時雨!先將他擒了!”

於是少年搶先一步將萬乃林拎起來,橫刀在胸,對一眾手下打手喝道:“還不棄械!”

打手們互相看看,都是一陣躊躇。

張迪有些沉不住氣,喝道:“給我上!”禁軍士兵一擁而上,打手們遲疑了半刻,禁軍已殺到眼前,手弩再也沒了用武之地,雙方只能肉搏。

萬乃林在莫雲澤的挾持下,與莫雲瀟、張迪一道向宅子裡面走去,走遍了所有的房間,均不見趙似和雲湘。

莫雲瀟怒火中燒,一把拉過萬乃林的衣領,喝道:“你把他二人藏哪了?”

萬乃林的手臂鮮血直流,已是虛弱到了極點,一邊喘息一邊說:“他們……他們……”

話還沒說完,身子一軟,竟然暈死了過去。

莫雲澤大怒,連連用手柄捶打他的胸膛,喝道:“快說!快說!你把我女兄藏哪了?”

“時雨!”莫雲瀟叫住了他,說:“你帶一隊人,將這廝送進城去醫治,儘量留得性命。”

莫雲澤只得忍下這一口惡氣,叫來一個士兵,二人一起將他抬了出去。

張迪巡視四周,吩咐道:“給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莫雲瀟愁眉緊鎖,一人單單的向來時路折返而去。此時大堂前的戰鬥已經結束,萬乃林的打手們大部被殲,只有幾個人僥倖逃走。

鮮血順著地板向下流去,與庭院中的雨水混合,變成了一種極難辨識的詭異的色彩。

莫雲瀟站在屋簷下反揹著雙手,看了看地下,又抬頭看天,自言自語的說:“老天呀,這場雨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呀?!”<!--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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