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還沒說話，六中的女會長母雞護崽似的把她護在身後，言辭冷淡：“這位同學，姜綿綿同學是我們六中的啦啦隊外援，請你對她放尊重點。”

“六中的外援？”姜靜月誇張地提高音量，“六中？！”

她瞪圓了眼睛，與其他啦啦隊員們對視幾眼，突然放聲大笑。

她們七嘴八舌：

“窮學校而已，在那裡讀書的都是窮人家的小孩兒，也敢跟我們叫板？！”

“就是！也不知道排練的什麼玩意兒，但肯定很土，比不過我們的開幕舞！”

“大家等著看她們的笑話吧！”

姜靜月抱臂而笑，“綿綿，如果你實在想上臺表演的話，你求求姐姐，姐姐可以考慮把你安排進啦啦隊，何必跟六中牽扯不清呢？”

女會長正要反駁，綿綿拽住她的衣袖。

她不卑不亢，“六中的開幕舞是好是壞，要等演出了才知道。”

姜靜月嗤笑。

其他人同樣不以為意，根本沒把六中放在眼裡。

即將上場前，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突然跑了進來。

宋璟臣高高舉起一隻錦盒，“姜妹妹，傅哥讓我給你送東西來啦！”

綿綿接過。

錦盒裡是一串紅寶石瓔珞。

綿綿記得這是她媽媽的藏品，據說是古董，當初她從姜家拿回來，與其他珠寶首飾一起鎖進了保險箱。

女會長利落地打了個響指，“這串瓔珞不錯，很搭你的衣妝。”

她雷厲風行地給綿綿戴上，在伴奏響起前，趕鴨子似的把綿綿和其他啦啦隊員全部趕出後臺。

改編後的《秦王破陣樂》，節奏明快跌宕。

舞臺上，四名襦裙少女手持水墨紙傘折腰而舞。

六名少女巧笑倩兮地抬一面大鼓，鼓上美人身段窈窕纖細，鏤花錯金面具遮面，有種敦煌壁畫般的神秘古典美。

水袖輕揚、腰肢細軟，隨著節奏加快，綿綿宛如出征前的將軍，舞姿肆意張狂，氣場猶如君臨天下！

國風雍容大氣，無論是主題還是意境都遠勝姜靜月的開幕舞！

全場寂靜。

等回過神，潮水般的掌聲和尖叫聲響徹整座會場！

四處奔走的媒體記者，不約而同地把鏡頭給了綿綿。

就連姜靜月的粉絲都下意識關掉燈牌，唯恐褻瀆了鼓上美人！

後臺。

薛昭得意，“姜靜月，綿綿跳得很不錯吧？”

姜靜月臉色猙獰。

她從不知道姜綿綿那死丫頭這麼精通舞蹈，她今天的風頭全被搶走了！

指甲把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她死死盯著螢幕上恣意旋轉的少女，恨不能剁了她！

眼底掠過嫉妒和狠意，她突然溫柔一笑，“綿綿是我妹妹，她出風頭，我也為她感到驕傲呢。”

說完，用手機拍了一張綿綿跳舞的照片。

她把照片放在校園論壇上，發帖道：

【恭喜妹妹，在開幕式上發揮的如此出色，怪不得要離開我們北中的啦啦隊呢。】

若有深意的一句話，令人遐想聯翩，彷彿姜綿綿是北中的叛徒。

舞臺上，樂音戛然而止。

綿綿與其他女孩兒一起朝觀眾席謝幕。

學生們彷彿打了雞血，所有人都在拼命呼喊“六中”，逐漸匯聚成聲音的海洋，士氣振奮到無以復加！

北中的校長不悅地盯向教導主任。

他們學校有這麼好的苗子，竟然被踢出啦啦隊，現在好了，倒是成全了人家六中！

教導主任擦了擦冷汗，沒敢吭聲。

綿綿笑容甜甜。

她的視線穿過無數觀眾，落在傅輕寒身上。

傅先生真的來了，就坐在貴賓席正中央！

少女眼如彎月，使勁朝他揮手。

秦修文心裡不大是滋味兒，意味深長道：“綿綿跳得挺不錯，都是傅總調教的好。”

傅輕寒淡漠：“是她自己會發光。”

是她自己會發光……

秦修文臉色難看。

就姜綿綿那樣的，碰見點事兒就知道哭，膽小懦弱又自卑，會發光？！

傅輕寒以為她是頭頂金光的如來佛祖呢？！

他認真道：“我還是覺得靜月比較優秀，上大學之後，靜月一定會變得更加優秀。”

傅輕寒漫不經心，“拭目以待。”

綿綿回到後臺，嫩白小臉沁出一層細汗。

她攪著手指頭，聲音細細：“會長大人，我有沒有幫你鎮住場子呀？”

“鎮住啦！”女會長興奮地勾住綿綿的頸子，“晚上一起吃慶功宴！”

薛昭突然把綿綿拉進更衣室。

她關上房門，把手機遞給綿綿，“剛剛我看見姜靜月在拍你，覺得她沒安好心。果然，她在論壇上詆譭你呢！”

綿綿望向螢幕。

姜靜月那條模稜兩可的帖子下面，已經跟了很多樓。

【姜綿綿是北中的叛徒！】

【居然幫別的學校振奮士氣，滅自家威風，不要臉，可恥！】

【姜綿綿婊子滾出北中！！】

【……】

“氣死我了！明明是那賤人把你踢出局的，現在居然裝好人！”薛昭抓耳撓腮，“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咱們學校在運動會上成績不好，那些人肯定要遷怒你！”

綿綿抱著手機，弱小可憐又無助。

薛昭心疼壞了！

她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主意！

她開始扒綿綿的裙子。

綿綿害怕地捂住自己，“昭昭，人家不要……”

“姜綿綿你敢再嗲一點嗎？！老孃要是男人，就衝你剛剛那句話老孃也要把你辦了！”

“‘把我辦了’，是什麼意思？”

薛昭把她摁在牆上，從背後掀起她的裙子，“就是——”

她望了眼單純的小姑娘，舌尖打了個轉，“就是喜歡你、想你的意思。”

“喔……”

綿綿若有所悟並且舉一反三，“那我好喜歡好喜歡傅先生，隨時隨地都想著傅先生，是不是就要告訴他，我好想好想辦了他，並且隨時隨地都想辦了他？”

薛昭：“你高興就好鴨。”

薛昭拿出手機，拍了張綿綿腰部和背部的照片。

照片上，女孩兒嫩生生的肌膚大片青紫淤傷，至今沒有痊癒。

薛昭叼著棒棒糖，霸道地把這張照片放在校園論壇上：

【姜綿綿為什麼退出啦啦隊，某些人心裡沒點逼數嗎？當初是誰要排練疊羅漢陣型，還把綿綿當成踩腳凳的？就算是踩腳凳，也不是這種踩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