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孫文蕊看著場上的女兒,她有在電腦上看到女兒的新聞。
是單位裡的年輕同事教她怎麼用電腦檢視關於比賽的訊息,她才發現原來除了電視,還能從電腦上知道關於女兒的最新訊息。
得知蔡晴這次在北京打比賽後,孫文蕊請了假過來,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蔡晴當初會那麼做,而看到太陽底下疲於奔跑的女兒,她恍惚中覺得這個女兒她一點都不瞭解。
女兒不再是白白淨淨的模樣,是因為在室外比賽所以曬得面板像是雞蛋殼那樣。
向來比賽的時候安安靜靜的人這會兒也會在擊球的瞬間發出吼聲,不再是早前那個安靜的孩子了。
她看著女兒比分領先,被人追平,然後又落後,最終輸掉了比賽。
看著用球拍支撐著地面、彎腰低頭的女兒,孫文蕊很想要知道,她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無往不利,輸掉了比賽是什麼個想法,心中是否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呢?
不怎麼出汗的人這會兒打滿了三盤比賽後也有汗如雨下的徵兆。
汗水直接從下巴上滴落,因為地面溫度高,很快就是蒸發掉了。
蔡晴棋差一招,在關鍵環節並沒能把握住比賽,被師姐鄧涵連扳兩局,最終遺憾輸掉了比賽。
抬起頭來的時候,感覺有汗水似乎一下子落到了自己的眼睛上,蔡晴眼睛澀了一下,看著站在球網旁的師姐。
輸了就是輸了,蔡晴深呼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打得不錯,再好好練練,等明年再跟你打,我怕還真的贏不了你。”鄧涵說的是實在話,按照現在這勢頭,蔡晴再在ITF挑戰賽中磨練磨練,明年差不多就能參加WTA的賽事了,到那時候想要贏技術更加精細的蔡晴,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何況原本就是隊友,研究彼此的優缺點有著太多的便利。
“那我努力,爭取到時候當贏家。”蔡晴笑了下,主動地攬住了師姐,然後將這屬於勝利者的場地留給了鄧涵。
嶽常山在休息室等著徒弟,倒是準備了一些話來安慰蔡晴,不過開口比蔡晴慢了一步。
“雖然輸了比賽,可是您也別寒著一張臉,輸給鄧涵師姐,不算太丟人?”
得,心情比自己預想的要好得多,到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換作別人,這會兒怕是得先認錯,哪還敢這麼強勢的開口啊。
“是不丟人,不過得知道自己為什麼輸,走,我讓人幫著錄了像,咱們回去覆盤。”
“太好了。”
看著雀躍的人,嶽常山恍惚了一下,這孩子有沒有點自覺性呀,現在是輸了比賽要看錄影覆盤進行分析,怎麼還,還高興上了?
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人這會兒伸了個懶腰,“咱能邊做理療邊分析嗎?我的個老腰喲,都……”
好,她是在裝可憐,累是挺累的,倒不至於這麼累。
嶽常山沒再瞪徒弟,而是看向遠方,“回頭給你踩踩就行了。”
蔡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腰,“嶽指,用白居易的話來形容我這也算是楊柳小蠻腰,您雖然沒趙指胖,可是這踩上去,不怕踩斷了我的腰啊?”
面對這麼一個性情活潑的徒弟,嶽常山很想要嚴肅起來打她一頓,不過他現在做的卻是幫著蔡晴拎起了球包,“踩斷了正好,省得往後煩我。”這就是個麻煩精,比賽訓練各種積極主動,然而本質還是一個見鬼的麻煩精。
蔡晴跟著往外去,“您哪能這樣對我啊,好歹是我主管教練,怎麼能那麼冷血無情呢,多笑笑,對我們女孩子溫柔點,這樣……”
聲音戛然而止,在自己身邊胡攪蠻纏的人忽然間沉默了,嶽常山有些奇怪,“怎麼不說了?”
蔡晴看著站在那裡的孫女士,一時間恍惚都沒有聽到教練的話。
“晴晴。”孫文蕊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女兒出來她不由地有些激動,忍不住上前兩步,想要拉近和女兒的距離。
只是看到原本跟教練有說有笑的女兒忽然間神色冷淡下來,她臉上的激動神色也顯得很是尷尬。
嶽常山看到和蔡晴眉眼依稀有一兩分相似的中年婦女頓時瞭然,不過他不太擅長處理和運動員父母之間的關係。
“你們先敘敘……”
蔡晴打斷了教練的話,“不是說安排了看錄影覆盤比賽嗎?先回去。”她說完看向了孫文蕊,“媽,我還得忙,你回頭把酒店地址發給我,我晚上再去看你。”
她的比賽結束了,今晚應該可以偷個懶。
不太確定的蔡晴又是問了句,“教練,我今晚能夜不歸宿嗎?”她想到時候如果來不及的話還可以去自己的房子裡住著,那裡一直都空著呢。
還沒等嶽常山回答,蔡晴又是搖了下頭,“沒事的,我會準時回去的。”她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她媽聽的。
時隔十三個月,母女兩人的第一次面對面近距離的見面就這麼結束了,孫文蕊看著上了車的女兒,她招手想要喊住她,最後卻還是頹然的放下了手。
嶽常山看著坐在旁邊的蔡晴,曾經白淨的像是個白麵娃娃現在氧化了似的,從白皮雞蛋變成了黃一白的顏色,甚至於臉上還出現了一兩塊小小的曬斑。
亞洲國家喜歡面板白淨,覺得一白遮百醜,白白淨淨的顯得乾淨漂亮。
而歐美則是流行曬太陽,據說是因為到海邊曬太陽那是有錢人才能享受到的生活,將白皮曬黑那是彰顯階級差距的方式。
網球這一盛行在歐美的運動原本在上層階級流行,歐美的網球愛好者都喜歡這種風吹日曬後的膚色,覺得這是健康美。
蔡晴現在越來越像是一個網球運動員,無論是從投入度還是膚色。
“跟你媽關係不好?”思忖良久,嶽常山才是開口問了起來。
這個問題讓發呆的蔡晴哭笑不得,“哪有您這樣問的啊?”張口就一語命中,實在是太讓人無奈了,臉上的笑意逐漸苦澀,蔡晴抱著自己的球包,低聲說道:“是啊。”
是不好,很不好。
其實她也知道,孫女士很不喜歡自己打網球,因為爸爸的去世就跟她當初打網球有關。
然而那會兒她已經好長時間沒認真讀書,再回學校讀書是不可能的了,再加上當時省隊特招她進羽毛球隊,所以就還是走了運動員這條路。
最開始她媽也不喜歡她打羽毛球,不怎麼看她比賽,直到後來她拿了冠軍,然後慢慢支援她。
再後來……
她想孫女士更渴望她取得勝利,可是要是能贏,她難道願意輸嗎?
前世母女關係破裂,雙方都有責任,只是那時候蔡晴是眾叛親離——職業生涯結束,愛情長跑結束,親情也是一塌糊塗。
所以她索性就斬斷了一切一切的羈絆,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