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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

鄭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說:“閔後,你伴著季容這麼多年,你應該比寡人更加清楚,寡人究竟有沒有騙你。”

“……不……”閔氏囁嚅地道,“這不會是真的、不是真的……”她突地想到什麼,猛然一震,慢慢地抬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那本宮的太子……”

季容無法人道,那太子……太子和弼又是從哪裡來的?

鄭侯嗤笑了一聲,那笑聲無比的殘忍。

“趙將軍為齊王戎馬一生,可以說是不計報酬,你說說,他到底是為了齊王,還是……他的兒子?”

這一句話,如當頭棒喝。

閔氏像是從一朵瀕死的花株,徹底地枯萎而死去。

聰明如閔後,只要仔細回想過往的那些蛛絲馬跡,又如何不知道,這個男人嘴裡所說的是真是假……

王上……王上怎麼能這麼對她……

閔氏睜大著雙眼,她張著嘴,發出了幾個短促沙啞的音節,卻如何也哭不出聲音。

無極看著她這副模樣,眼裡並沒有多少報復的快意。他又恢復了冷漠的面色,道:“寡人會熬著。”

“你。也好好熬著。”

閔氏被人架著帶了下去,這座宮殿又沉寂了下來。

鄭侯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座後的那面牆。他仰起頭,看著牆上這頭巨偉的龍。

他想到了,他坐在了那個人曾經坐的位置上,披上了那個人曾經披的王袍,俯瞰著腳下的群臣。

在這個地方,每個人臉上的心思都一覽無遺,破綻百出。

可是,坐在這個位置的人,也同樣伸手無援,誰也不在左右。

原來,這就是季容嘴裡所說的——

孤家寡人。

突然,殿裡響起了一聲突兀的笑聲。

卻看那個身影屈斜下來,他雙手抵在牆面上,從喉嚨裡發出了刺耳的笑聲。然後,他一遍又遍地用拳頭捶著牆面,血漬沾在龍身上,令人觸目驚心。

末了,他幾乎是整個人跪了下來。

“王上問無極,”他兩眼猩紅,咬牙哽咽地輕喃道,“無極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慢慢仰首。

牆上的那雙龍目,彷彿也用慈悲的眼神望著他……

最後,仍免不了,曲終,人散。

元熹三十八年七月,鄭侯改國號為永安,齊國正式走入了史冊。從此,這世間,再沒有春君蘇闔的傳奇,再也沒有天子。

唯有亂世。

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情。有的國家消泯,有的國家崛起,中洲出現亂象。齊王心目中的太平盛世,直到二十年後,都沒有實現。

二十年的光陰,如彈指一瞬間。

天下局勢漸穩,中州勢力分為四國七城,鄭國已佔據了統治天下的先機,鄭侯登基,不過是數年間的事情了。

他終究還是沒有承季容的情,他沒有繼承他的王位,而是用自己的雙手,攀著屍山,遊過血海,一步步走向了那個至尊之位。

然而,這一個幾乎擁有了天下的亂世霸主,卻命人日月不改地做一件事——

招魂!

“——所以,這就是國主費盡心思,尋貧僧的緣故。”僧人的聲音,平而無起伏。他的跟前,是殺人無數的暴君,也是一個異想天開、要違逆生死倫常,使死者復生的痴人。

鄭侯看著僧人道:“寡人可許你一生享不盡的金山銀山,也可許你高官厚祿,便是王爵侯位,也可盡由你挑。”

他薄唇翕動。

“只要,你讓寡人再見到他。”

僧人輕了聲,輕聲細語道:“金山銀山,高官厚祿,還是王爵侯位,都是俗物。”

“那你要什麼——?”

鄭侯幾乎是立馬開口,好像不管這個僧人提出什麼樣無禮的要求,他都能馬上答應。

他無聲攥緊的雙手,正輕輕地顫抖著。

僧人緩緩收斂了笑,他看著眼前的這擁有江山四海的男人,眼裡竟也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憫。

他說:“不管國主許貧僧什麼,國主的要求,貧僧怕也是無能為力。”

第二十一章 下

曾經輝煌的金麟殿,傾盡了春君蘇闔一生的心血,幾十代的天子在此舉宴,使諸侯群臣萬民朝拜,高呼萬歲。

可是現在,它沒日沒夜都點著青燈,每個夜深子時都有上百的僧人在此誦經。這麼做,為的不是超度亡魂,而是為了實現鄭侯近乎異想天開的願望——

“——無能為力?”男人的聲音很輕,幾乎讓人感受不到一丁點的威脅,“二十年來,這句話,寡人已經聽了無數次了。”

二十年。

幾千個日夜,幾千次的招魂。

不管是魯國那據說可以飛天遁地的國師,還是犬戎那傳說能夠通往靈界的聖女,鄭侯的王宮裡,養著無數的神神鬼鬼,就只為了滿足他再一次見到那個人的心願。

“這些年來,寡人用盡一切手段辦法。”男人像是含著一口血腥,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以血為祭,以生換死,甚至還有人說,要以寡人的江山作為代價……”

——如此處心積慮,汲汲於求,他要的,就只是季容回首望著他時,一抹掛在唇邊的淡笑而已。

可是,這麼多年,莫說是再見他,便是夢裡,季容也不曾來到他的眼前。

僧人的那雙眼漆黑一片,像是投不進一點光芒,卻又似浩瀚星河,能容納萬物百川。

“國主當知,人死不能復生,大千世界,此為鐵法,凡人不可違。只要是凡胎肉軀,就難逃一死。”

鄭侯緩緩立起,身後的孤影將所有的火光擋到了後頭。他看著遠處,自言自語般地輕道:“好一句,凡人不可違。”

火星子跳躍著。

一段彷彿像是極其漫長的靜謐之後,忽地,響起了一串齊整的腳步聲。

穿著玄甲的軍隊包圍大殿,他們亮出了手裡的長槍,直指那個僧人。

天羅地網,若是凡人,就插翅難飛。

鄭侯轉過來,他對著僧人,神色如飛霜一樣冷漠 “那寡人就看看,你到底是凡胎肉軀,還是牛鬼蛇神。”

僧人聽到此話,非但不懼,反是幽幽一笑。

那張臉分明平平無奇,笑容卻詭豔異常,如血裡紅蓮。

“確不愧是天命之君。”他目中的笑意漸深,“然而國主之願,貧僧確實,無力為之。”

男人的眼裡瞬間閃過一抹殘酷的血色,就在他示意之際,忽地強風吹開了大殿的所有窗扉,凌烈的寒風如一片片刀刃,吹翻了燈座,萬千燈火瞬間熄滅。

“抓住他!”

僧人的聲音隨著烈風傳來:“齊王季容仁德雙全,如此大善之人,死後自有鬼差恭恭敬敬地來替他開路。”

“子無極,你招魂二十年,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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