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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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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閔後那裡。

朝中許多老臣去求見王后,請王后和太子出面奉勸王上,勿寵幸小人,遠離忠臣。捲簾後,王后妝容精緻,看著一群愁苦著臉的臣子,臉色卻一片麻木。她聽完了他們所說,紅唇動了動:王上真對那無極如此寵愛?

一個年邁的老臣顫巍巍地躬身,拜說:王上受小人矇蔽,聽不進半句聖言。武陽君乖戾陰鷙,他一手把持六軍,又鼓動王上增兵,這是想要我齊國成眾人之矢啊!

閔後看了他們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太子身上。太子和弼跪在母后的座旁,老實得像是一尊木雕。她摸了摸太子的髮梢,啞聲說:你們都勸不了王上,本宮和太子又能做得了什麼?

王后……!

眾臣紛紛跪下。

閔後手指微顫,別人看不明白,難道她自己瞧不出來麼?——若是讓王上在她和太子,還有無極之間做出選擇……王后默默地攥緊雙手。

不,她不能賭。她是王后,卻也是一個母親,她絕對不能拿她和太子的前程去賭王上的心。

秋陽宮,宮人伏跪著,許是香爐燒得太旺,他們的額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床外的紗帳輕輕搖晃,隱約可見那交疊在一起的一雙影子。突然間,帷帳被人用力扯開來。嫪醜步伐迅速卻無聲地迎上去,卻看那張寬大的龍床上,季容翻身坐起,而無極像是被推開來般,只看少年兩眼猩紅,袒露大片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臉上的神情帶著詫異和一絲茫然。

只看季容臉色紅白一片,嘴角微裂之外,還可見濁液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氣。嫪醜不敢多言,只將痰盂取來,讓王上吐出嘴裡的腥羶之物。季容用茶水漱過了口,緩過來後,轉過去看無極。無極坐在床尾,激情已經褪去,他兩眼泛著血絲,薄而蒼白得幾乎透明的唇死死地抿著,一副強忍不發的模樣。

季容去碰他的手,無極卻躲開來。季容的掌心輕輕地蜷起,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披上袍子,對宮人扔下一句:去伺候武陽君沐浴。

無極視線追向齊王,季容已經掀開紗帳走了出去。

——每一次,都是這樣。

他不能明白,為何王上不讓自己碰他,卻也從不碰自己……

無極慢慢攥緊雙拳,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裡。

船舫裡,武安侯韓紹獨自下棋,過了一會兒,穩健的腳步聲傳來,他抬眼時,看見那一身玄衣的人彎身進來。齊國以玄為貴,來人身著黑色緙衣,那是獻給天子的貢品,除了王上和太子之外,現在這布料卻用在了武陽君的身上。無極在韓紹的對面坐了下來,韓紹打量眼前之人,只是短短一段時日,跟前的人似乎又和過去不同了。他的容貌已經漸漸褪去了青澀的少年感,卻更加地銳利而凌烈,在他的身上,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氣度。反觀武安侯韓紹,他換下朝服,身穿著布衣,就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老翁。

這段時日正是多事之秋,長安侯荀啟下獄,韓紹一直告病,朝中似有一股暗流正在湧動。

無極執黑子,和韓紹對弈。期間,韓紹說,各方諸侯暗中密會,協議一同抵制齊國。無極道,諸侯心中各自有計較,聯盟難成氣候。韓紹問無極,若他是齊君,會怎麼做。無極落下了一子,說了句,諸國強弱不一,齊國可從中捭闔,先攏弱,再擊強,逐一破之。韓紹說,若他是諸侯,又會怎麼做。

無極執黑子的手一頓,看向韓紹。

兩人間是死寂一樣的沉默。

韓紹收斂無害面目,他看著無極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之鋒利。他壓低聲音,說:“自古功成而將殞,這世上最有用的利器,人心也,最不能信的,亦是人心也。”

韓紹擅洞察人心,他早就看穿了無極的野心。無極這樣的人物,是不會永遠屈於人下的。便瞧韓紹拿起了白子,重重地叩在棋盤上。

“與其做他人手裡的棋子,不如,親自做執子之人!”

無極兩眼直直地看著韓紹,像是在和自己的意念鬥爭。他的手,慢慢地放在刀柄上……

船漸漸靠岸,無極掀開簾子,從船舫踏出。

他正要跨上馬背時,背後響起一聲叫喚。他回頭,韓紹站在船頭,朝他抱拳一鞠躬。無極收回目光,躍上黑馬,大喊了一聲“駕”。

眼下,本已到了初春,臨緇卻又颳起了大雪。

行宮外,群臣在雪地上長跪,卻有悠揚的樂聲從王宮長廊的盡頭傳出。

季容撥著箜篌,殿中一人隨著齊王彈出的旋律舞刀。那身影如若游龍,兩人的眼神時而交錯,箇中的濃情蜜意自是不用言說。

而今,武陽君正得聖寵,一家子也跟著雞犬升天,其父封鄉君不說,便是族中叔伯子弟都一併得到照拂,子氏一族一躍而成齊國貴族。

齊王白日奏樂,對外頭的臣子們視而不見。他像是沉浸在一個遲來的美夢當中,這四十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天,過得比現在縱情恣意。他終日和他喜愛的人待在一起,他給了他一切自己所能給他的,對他千般、萬般的好,彷彿這樣做,就能由此彌補另一方面的不足。

樂止。無極拿起酒觴,用嘴含著酒液,膝行到季容的身邊,施手摟住齊王,壓上他的唇。季容用雙手環抱住這年輕而精壯的身體,帶著渴求和無限的嚮往撫摸這具身軀,兩個人像是一對飢渴的人,不斷地攝取彼此身上的芬芳。漆案上的酒具被掃落在地,無極將王上壓在桌案上,他舔著那蒼白的肌膚,一邊用身下的硬漲之物在王上的身子磨蹭著。

這時,一個宮人急急走進來。

無極眼神一厲,扯過衣袍將王上袒露的胸口蓋住,衝來人喝道:“滾!”

宮人卻跪下來,哭嚎道:“王上!長、長安侯他——”

季容一聽,推開無極坐起,令他說下去。宮人哭著道,長安侯在獄中自盡了。

齊王怔住。

元熹三十四年二月,齊王向各諸侯頒佈了一條詔令,令各國復稅納貢,並要諸侯每三年入臨緇朝見吾王,以此昭示齊君為天下之主。同月末,長安侯荀啟在獄中自戕。

齊王對長安侯忤逆犯上一事不予追究,反追封其為國公,配享太廟。

風雪嗚嗚地吹著。

秋陽宮裡,季容陡地從噩夢裡驚醒。無極點燈,卻見季容面無血色,滿臉的恐懼驚慌,不斷地推搡他人。

無極不得不抱緊他,厲聲叫了聲“王上!”。

季容清醒。

噩夢裡的先王消失了、繇奴消失了、那些人,全都消失了……

他慢慢地轉向無極。兩人相望,無極湊近時,季容將眼睛闔上,兩人溫柔和寧靜地親吻著。

大雪之後,齊王的精神轉好。他變得興致盎然,比沒病之前還要有精力,還帶著無極和近臣們一起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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