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蕭鳶兒倒是聽說蕭長歌收了個小寡婦,可這傳聞她總覺得不可信,如今自家哥哥親自帶人過來,也由不得她不信。她看向木輕舟的眼神帶了幾分複雜。
她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自幼學習禮儀教法,對這種狂悖之事,只覺匪夷所思。
“是啊,二叔若真的在這三年內碰了她,她定然要尋思的,妹妹不會忍心的對吧?”
蕭鳶兒從未見自家哥哥對哪個丫鬟這般上心,竟然親自過來遊說,看來是對著小寡婦動了真情。
“好了,我知道了。眠錦,以後你便留在小樓吧。”
跟著蕭鳶兒出現在驛站中的那個丫鬟小聲道,“小姐喜歡清淨,小樓內的事務也都是自幼跟在小姐身邊的丫鬟在伺候,她的工作,怎麼安排?”
木輕舟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依舊乖順的站在那裡。
蕭長歌道,“眠錦懂點醫術,讓她照料你的飲食起居吧。”
“可是、、、、、、”
“瑾兒,你今日的話似乎很多。”
不等那丫鬟張口,蕭長歌就冷冷的打斷了對方。
瑾兒嚇得一哆嗦,趕緊跪下行禮,“瑾兒只是擔心小姐的身體,不敢忤逆世子,求世子莫要怪罪。”
蕭鳶兒輕笑,“瑾兒,哥哥只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伺候我多年,哥哥怎麼會責怪你。不過既然哥哥開了口,以後眠錦你就跟著瑾兒一起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吧,有什麼不懂的,你就問瑾兒。瑾兒,蘭兒,帶她下去安排住下。”
“是!”
木輕舟發現這個看上去極為柔弱的蕭鳶兒,卻並不親善,怪不得連蕭二爺都不敢來撕鬧。
“跟我們走吧!”
瑾兒瞥了一眼木輕舟,神色不悅。
木輕舟見禮道謝,跟著二人出了三樓樓閣。
“唉,世子今日是怎麼了?男人之間的哪些破事,也吵到小姐這裡來。將來二爺過來撕鬧,還不是要小姐攔著,世子也不知道心疼一下小姐。”名喚蘭兒的丫鬟有些忿忿不平。
瑾兒白了木輕舟一眼,“蘭兒,以後咱們可都得學著點,有些人剛剛入府就能勾的不喜女色的世子為她跟自家二叔動了刀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狐媚手段。我們以後可要好好巴結才行,若不然,在這小樓內怕是很快便沒了你我的位置。”
“都說這狐狸精吸人陽氣,吸久了,這人就死了。死了男人的狐狸精,可不就是寡婦嗎?”
二人陰陽怪氣你一言我一句,全都是說給木輕舟聽得。
木輕舟自然明白她們為何排擠自己,她並不在意,只乖順的跟在身後,小心的觀察著小樓的環境。
她剛剛遠遠的看了看蕭鳶兒的身體,的確是久病的模樣,而且氣息不穩,常常說這話就開始咳喘,需要歇一會才能繼續。
如此症狀若在下雨天確實會如白灼診斷的一樣,只是這樣的咳喘病,為何要種植那麼多花,花香對於這個病可不怎麼友好。
難不成,蕭鳶兒的病另有隱情?
木輕舟胡亂想著,人已經到了一樓。
“你以後就住這間。”
木輕舟回神望去,見瑾兒推開的房間內雜物陳列,滿是灰塵,整個房間基本沒有光線,陰暗潮溼,還透著一股子黴味。
“小樓內多年沒有增加丫鬟,所以沒有空餘的房間給你住,這是雜物間,你自己收拾一下吧。”瑾兒說完又衝著蘭兒使了個顏色。
蘭兒立刻道,“眠錦,以後你和我們就一起做事了,有些事情我提醒你一下,小姐喜歡清淨,最厭惡背後嚼舌根的人,所以你不要自討沒趣,做好該做的事情,比什麼都重要。”
“眠錦謝過兩位。”
木輕舟見禮道謝,蘭兒和瑾兒見她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倒是舒坦了一些,二人不再逗留,轉身離開。
木輕舟看著滿屋子的雜物,輕嘆了一口氣。
總算是有了個安穩的住所,按照蕭長歌表現的來看,蕭府似乎只有小樓才是最清淨之所,而蕭鳶兒的丫鬟也比旁的院子裡的更加金貴。
在這裡或許得不到關於黑鐵衛的訊息,但是對於自己探查蕭府,卻是有著極大的便利。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要好好摸清楚小樓眾人的脾性。錦瑟下一次施針還有十天,這個暫時不急,三日後白灼那邊卻是必須要去一次的。
她一邊盤算著事情,一邊開始收拾房間。
蕭長歌陪著蕭鳶兒說了一會兒話,就徑直走了,臨走的時候過來看了一眼木輕舟,欲言又止。
“世子,我只是眠錦,蕭府內的一個丫鬟,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蕭長歌愣了一下,倒是露出幾分欣賞之色,這小寡婦的確是個聰慧之人,竟能看透一些事情,怪不得惹得阿靖歡喜。
“如此便委屈些時日吧,若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儘管來尋我,我不會不管。”
“眠錦謝過世子。”
蕭長歌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木輕舟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問關於蕭鳶兒疾病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不能操之過急,還是先觀察一下蕭鳶兒是什麼樣的人吧。
將房間收拾好,天已經完全黑了,她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吃飯,剛要出門尋點吃的,卻發現整個小樓連個燈火都沒有,一片死寂。
木輕舟站在門口良久,還是移動腳步往一樓的廚房走去,她白天注意了大致方位,就算不點燈找到也不算難事。
否則一晚上不吃東西,餓著著實難受。
她腳步細碎,走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忽覺身後空氣一蕩,她頓覺危險,下意識的就想摸針,手碰到髮梢的時候才忽地想起,這裡是蕭府,是蕭府內最寶貝的蕭家大小姐蕭鳶兒的小樓。
她的手指自然的在髮髻上摸了摸,似乎只是隨意整理,腳下步子也沒有停頓,繼續往前。
身後人影眨眼間出現在正前方,木輕舟張嘴想叫卻被瞬間點了穴道。
月光並不好,可木輕舟還是看的出來,擋在她面前的就是當初在驛站中見到的那個人,那個腰間有怪鳥令牌的黑鐵衛。
木輕舟驚慌失措的擺著手胡亂比劃著,希望對方能相信自己沒有惡意。
黑鐵衛冷冷的看著木輕舟,聲音彷彿淬著寒冰,“宵禁之後,不準外出。”
木輕舟心口一顫,她知道京城重地,是有宵禁,可在這豪門深院內為何也有宵禁?
黑鐵衛說完用手中劍柄為木輕舟解了穴道,“回去!或者死!”
木輕舟懷疑這人只會說這樣的話,掀開面紗或者死!讓開或者死!回去或者死!
“我沒有吃完飯,很餓,能去廚房尋口饅頭吃嗎?”
“不行!”
“可是!”
“唰!”劍柄露出寒光,在月光下殺氣極重。
木輕舟嚇得連連後退,“我,我不餓了,我這便回去,回去!”
她說著還不忘揉了揉肚子,似乎忍得極為辛苦。
黑鐵衛根本不理會,冷冷的盯著她回到了房間。
木輕舟躺在床上,對這個小樓是越發的好奇。
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第二天天還沒亮,木輕舟就起來了,她開啟房門也不出來,就那樣聽著動靜。
瑾兒和蘭兒顯然不喜歡木輕舟的加入,根本沒有告訴她小樓的規矩,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宵禁,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