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說著又衝著木輕舟流裡流氣的吹了個口哨。
木輕舟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彎腰將藥箱子放在了地上,手臂輕輕抬起落在了髮辮上。
她本就生的柔美,這樣的舉動做起來更有一番風情。胡彪嚥了下口水,擼著袖子就衝了過去。
他現在腦子裡都是炸的,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把眼前的女人給摁在地上使勁揉搓。
木輕舟的髮辮輕輕揚起,胡彪的手馬上就要碰到她的臉,她的眸子裡水光如刀,下一刻,卻被一聲怒吼震得渙散開。
“啊啊啊啊!”
一陣兵荒馬亂的慘叫聲,四個把風的混混被瞬間秒殺,全都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胡彪大驚失色,正要發作就看到一個豹子一樣的人竄了過來,照著他的肚子就砸了一拳。
胡彪當了這麼多年的村霸,手腳也有兩下子,可他那兩下子根本沒有機會施展直接被來人碾壓。
“你,你個狗日的,敢,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木子霖已經停在了木輕舟面前,他急急地上下打量著木輕舟,見她只是眼神呆滯並無其他傷害,心裡鬆了口氣。
“還好你沒事!”
他呢喃了一句,轉身怒視胡彪。
“東吳國律法,強搶良家婦女,輕則一百大板,重則監禁十年,你想怎麼個死法,我成全你。”
胡彪捂著肚子往後縮了縮,“你,你是那根蔥,敢,敢管老子的閒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好啊,我等你弄死我,是個爺們就不要欺負女人。”
木子霖伸手牽住木輕舟的手腕就要帶她離開,胡彪卻怒道,“木輕舟,你要是敢走,老子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絕不會放過你。”
木子霖楞了一下,側頭看向木輕舟,見她嘴唇緊抿,似乎在想著什麼。
“她不是你要找的木輕舟,她是我娘子紫蘇。”
木子霖黑著臉糾正,胡彪卻呵呵大笑,“看來你小子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告訴你,有人懸賞一千兩要這個女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知不知道一千兩代表什麼?看你的裝扮就知道,這輩子你都掙不了一千兩,更別提這一千兩背後所代表的權勢。老子不怕告訴你,要這個女人的可是京城的人,你小子識相點最後把人交給我。我看你也有兩下子,不如就跟著爺一起回去領賞,爺不是摳門的人,但這個女人,今天爺必須吃到嘴裡。”
“啪!”
木子霖猛地甩出一巴掌打的胡彪連翻了好幾個跟頭,牙都掉了兩個,嘴裡直冒血水。
“我說了,她是我娘子紫蘇,你讓尋她親自找我,我是潞州軍營的木子霖。”
軍營的人?胡彪嚇得一哆嗦。在東吳國各個城池都有駐軍,這些人吃著皇糧,在普通老百姓眼中,自然高人一等。
胡彪在村裡橫行慣了,在縣城也有不少人脈,自然囂張,可是那縣城相對於潞州來講實在是小的很,潞州軍營對他來說更是遙遠的不敢仰望,這會兒他看木子霖的眼神充滿了恐慌。
木子霖並沒打算要胡彪的命,他是當兵的,保家衛國的理念不允許他隨意殺人。
“紫蘇,我們走。”
木子霖拉著木輕舟往前走,木輕舟的腳步隨著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她回頭看向胡彪,一言不發。
木子霖以為她害怕,伸手將她的肩膀攬住,“我說過,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若你死了又當如何?”
木輕舟定定的看著木子霖。
木子霖愣住,他的腦袋反應不過來木輕舟這話的含義。
“你不該告訴他你的名字,更不該告訴他你的名字之後還讓他活著離開。”
木子霖的手僵住,緩緩的從木輕舟的肩膀滑下來。
“你,你什麼意思?”
木輕舟的神情依舊平靜,沒有驚慌害怕,沒有殺氣凌然,就那樣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他剛剛說了,尋我的人是京城來的,他能拿到一千兩的賞銀,說明尋我之人出的錢比一千兩要多很多。這樣的人,你拿什麼抗衡,又拿什麼護我?”
“我、、、、、、”
“不自量力的孤勇,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你如何對得起你的孃親。”
木輕舟的話讓木子霖啞口無言,他心裡卻又翻滾起巨浪。
木輕舟轉身走向胡彪,胡彪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咧著滿是鮮血的嘴哈哈哈大笑。
“木輕舟,你果然夠聰明。”
胡彪得意的看著木輕舟走到他身邊蹲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緩緩靠近。
木子霖的雙手死死握緊,雙腳卻如釘在地上無法動彈。
他以什麼樣的身份去維護?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大意自報家門,木輕舟隨自己去潞州一定是安全的。
可如今,他們逃離紅口村的初衷都沒了意義,自己為什麼這麼愚蠢。
他恨不得拿刀子捅自己幾下洩憤。
胡彪抬起手想捏木輕舟的臉,耳邊卻傳來木輕舟輕柔的聲音,“我不喜歡殺人,你雖有歹意,可山神廟中也的確是你的兩罈子烈酒救了我的命,如今我還你這個情,自此兩清。”
胡彪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就覺得耳後一疼彷彿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想喊,張了半天嘴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怎麼回事?怎麼了?
胡彪無聲的詢問,木輕舟的聲音再次柔柔傳來,“有些事,我想說與你聽。你不是啞了,而是我給你施了毒,劉媒婆那裡你若隻字不提,一年之後我替你解毒。若你失信,你的五臟六腑便會一點一點腐爛,最後化為一灘惡臭的血水。你大可去找大夫檢查,若有人能救得了你,你儘可帶人來抓我回去。若不能,你便聽話。”
胡彪半張著嘴呆愣著,口水順著嘴角留下來,他機械性的吸了吸,試圖說話卻依舊無聲。
木輕舟站起身走到木子霖身邊道,“走吧!”
木子霖回頭看了一眼胡彪,沒有說話,跟著木輕舟往驛站走,快到驛站的時候,木輕舟停下腳步轉頭等著木子霖跟上。
二人相隔一米的距離,木輕舟抬頭,木子霖低頭,目光對視,一個平靜,一個無措。
“你若不去,我本想殺了他們。”
木輕舟淡淡開口,木子霖的瞳孔猛地收縮,不如如何迴應。
半晌,木子霖嘆了口氣,“所以你失憶是假的?”
木輕舟搖搖頭,木子霖疑惑不解,“既然你不記得,為何又要殺了他們?”
“他們意圖對我施暴!”
“他,他們,的確該死,可,可聽那人的話,尋你之人來自京城,若是你的親人,你豈不是失去了回家的線索?”
“如大娘尋你,會用如此歹毒之人嗎?”
木子霖想了想也對,若當真是善心尋找她,又如何會到眼前這個地步。
“此事怪我,若我不擅自做主說了姓名和潞州軍營的事情,你也不必如此為難。不過好在知曉了你叫木輕舟,這也算是一件收穫。”
木輕舟看著木子霖,神色淡淡,“你不怕?”
“怕?我為何要怕?”木子霖呆愣一下忽又明白過來,他上前一步握住木輕舟的雙肩,聲音低沉柔和,“我雖然是個粗人,可是我既然承諾過護你周全,便絕不會怕事而獨自逃走。我不管尋你的人是誰,也不管他有什麼樣的權勢,只要他們敢對你不利,我必拼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