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握住木輕舟的手試圖給她些安慰,木輕舟卻猛地躲開,手碰到茶碗,啪嗒一聲碎在地上。
木輕舟楞了一下卻也瞥見了進來的幾個人她並不認識,只不過為首的那個男人聲音和胡彪有些像。
木輕舟覺得自己有點驚弓之鳥了,她衝著木子霖歉意一笑,下一刻一個黑臉就擠了過來,“呦,這麼漂亮的小娘皮,怎麼,看見我們老大驚著了?”
木子霖臉色一沉,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你打算對我娘子做什麼?”
木子霖站了起來,比對方高了半個頭的身材,黝黑的臉,殺氣騰騰的眼神,那人瞬間有些慫。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別惹事!”為首的那人罵了一句,帶著身後的另外三個人坐到了角落裡。
木輕舟拽拽木子霖的袖子,“我沒事,剛剛只是走神!”
木子霖也沒追究,他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更何況對方五個人,他一個,就算是打架他沒輸過,也不好將木輕舟置於危險之地。
這時候驛站又來了一批人,是個商隊,帶隊的人嚷嚷著明天一定要到達潞州,晚上不準休息,說著就上了二樓包房。
木子霖想了想道,“紫蘇,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與那帶隊的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帶上我們一起。他們是拉貨的馬車,腳程快!”
木輕舟點點頭,木子霖這才起身追上二樓,很快他就一臉喜色的下來,卻並沒有坐下,而是指了指後院的位置道,“我去幫忙,他們答應帶上我們!”
木輕舟自然開心,“你先過去,我將乾糧打包就去尋你。”
二人分頭行動,木輕舟很快裝好了清水和饅頭,正打算去後院,卻忽然聽見有人叫她,“木輕舟!”
她身體一僵,猛地抬頭去看,就見胡彪正站在二樓,看清楚她的模樣後一臉狂喜,“還真是你個小寡婦!”
木輕舟拔腿就跑,跑的方向卻是驛站外。
“艹,都別吃了,小寡婦跑了快給我追!”
胡彪帶著幾人噼裡啪啦下樓,朝著木輕舟逃走的方向狂追。小二一看這架勢,立刻去後院找木子霖。
木子霖很快竄出來,卻哪裡還有木輕舟的影子,他問了方向豹子一樣竄了出去。
木輕舟將胡彪的人引導了山野中,累的渾身是汗,前襟都溼透了。
“你他孃的還真能跑!”胡彪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如牛,他身後的幾個人也差不過光景。
木輕舟調整著呼吸聲音儘量平靜,“原來是胡爺,我已經不是柳河村的人了,你沒有權利抓我!”
“你騙了老子的酒和肉,還騙老子那個*夫死了?”
“他的確死了!”
“我管他死不死,你跟老子回去!”
“不可能!”木輕舟的手搭在了木箱上,“我已經成婚,你這是強搶良家婦女,是犯法!”
“成婚了?”胡彪上下打量著木輕舟,“你還真是夠賤?這麼快就找到了下家,不過沒關係,看你這衣著打扮也知道你男人有多窮。劉媒婆給你尋了個好去處,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吧!”
“劉媒婆?”木輕舟皺眉,當初她為了轉換身份接近劉媒婆,想的就是尋一個新的身份,只不過她發現劉媒婆並不是單純的媒婆還暗地裡做著皮肉生意。
木輕舟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她正準備逃走,就遇到蘇泉來尋人成婚,劉媒婆貪圖蘇泉帶來的十兩銀子,又聽說蘇文是個快死的病秧子立刻就應了下來。
劉媒婆打的算盤很好,最好木輕舟一嫁過去蘇文就死翹翹,到時候無家可歸被人嫌棄剋夫的木輕舟肯定還會乖乖回到自己手裡。
她的這些心思木輕舟都知道,所以木輕舟拼命的醫治蘇文死了之後她以守孝為由根本不出門,若不是秦靖禹突然闖入,她至少會在蘇家待上兩年來淡化劉媒婆對自己的關注。
木輕舟還以為胡彪過來找自己是他自己的意願,沒想到卻是受了劉媒婆的指示。
按照自己對胡彪的瞭解,他並也沒有這樣的能量追出柳河村這麼遠,為了一個女人,也不值得。
而劉媒婆手底下的女人很多,就為了追一個木輕舟,耗費人力財力,圖了什麼?難道?
木輕舟猛地看向胡彪,眼中殺氣盈滿,“你說劉媒婆給我尋了個好去處?你可知是哪裡?”
胡彪沒看到木輕舟眼中的寒意,畢竟這小寡婦在他眼裡就是個任人揉搓壓扁的嬌媚女人,見她這麼問,以為對方動了心,立刻道,“爺也不知道她給你尋了個什麼人家,不過對方出手闊綽,千兩銀子不在話下!”
千兩銀子?木輕舟的心漸漸下沉,只是找一個人就出資千兩,自己哪裡露了破綻,停歇了幾年的追殺又開始了嗎?
胡彪見她不說話,也沒了耐心,“別耽誤時間了,那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別逼我們動手,就算帶不走你的人,帶走你的屍體,我們一樣能拿到錢。”
他身邊的一人卻突然走過來低聲道,“胡爺,死人活人都一樣價,要不就便宜兄弟們吧!”
胡彪心頭一動,轉頭看向木輕舟,雖然對方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裙褂,這那面板,那身段,那樣貌,卻依舊是頂好的。
如果就這樣把人帶回去,自己這輩子怕都不能再碰她一下,這麼美的娘們兒,就跟自己無緣了。
胡彪一想到木輕舟會很快被別的有錢人壓在身下這樣那樣,他心裡就跟著了火一樣。
媽的,這女人這麼快就找了新的男人,不知道騷成什麼樣,就這麼讓這樣的肥肉從自己嘴邊溜走,這還是男人嘛。
在他們審視木輕舟的時候,她也在審視這些人。
連上胡彪一共五人,如果他們一起攻擊自己,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怎麼樣才能讓他們一個一個過來受死。
思及此她有些後悔遠離了驛站,只不過把木子霖拉進來就更加安全嗎?她並不這樣認為。
親眼看著自己殺了這幾個人,木子霖絕無可能再帶著自己去潞州,如今她人已經從山野跨到了官道上,再回頭,又真的有路可走嗎?
木輕舟不想回頭。
十年,二十年,她有把握可以苟活三十年,可是,滄海桑田,一千多人的魂魄未安,即便她苟活到老,又有什麼意義。
再抬頭,木輕舟的眸子裡,殺氣全消,她衝著胡彪柔柔一笑,“胡爺,在柳河村你贈我兩壇烈酒,輕舟還未來得及報答,只是我身無分文,唯有,唯有此身而已,但求胡爺能可憐我孤寡無依,此事了卻便放我離開可好。”
胡彪一聽這話,整個心頭都跳了起來。
這,這是願意的意思?
他是男人,這強扭的瓜不甜,如果這小寡婦自願臣服在他身下,那他替她隱瞞幾日再送去劉媒婆處也不是不可能。
“爺,這小寡婦說的是什麼意思?”
“管她什麼意思,老子聽見她這聲音就硬了。”
“艹,不行了,爺,你倒是給句話啊,我這下面都快炸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要不是懼怕胡彪的威名怕是早就撲了過去。
胡彪怒道,“你個幾個兔崽子,當爺們不在是不是?”
幾人一聽,立刻了然,“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弟兄們這一路吃吃喝喝可都是爺掏的錢,弟兄們懂這個規矩,您先上,我們給您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