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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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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盡人力,天命越是抗爭,無為便是有為。”千殷頓了頓,繼續說道:“尊長最應做的便是,永遠鼓勵她向生。”

江保寧其實睡不踏實,全身疼得厲害,千殷最後給她用了點止疼的藥。她忸怩著不肯,千殷篤定告訴她,計量把控得準,只叫你好好睡上一覺。

待到全身疼痛又一波波傳來時,她便一直是半夢半醒狀態。

天將將亮時,她察覺到程培風來了,趕緊緊緊閉住雙眼。程培風見人睡著,靜靜在床前坐一會,後捏著她的手,摸摸她臉上唯一沒有腫脹的眉毛。

江保寧瞬間恍惚,覺得日子似乎總在重疊,一日日叫人分辨不清。

程培風握著她的手,她卻一直閉著雙眼,良久良久。直待程培風鬆開她的手,腳步聲也漸遠,江保寧才睜開眼睛,撇了臉向裡,一顆豆大的淚珠,順著鼻骨低落。

接下來幾日,江保寧一直躺著養身子,千殷說她這一遭,日後若想無虞,沒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自打上次她假裝熟睡後,一直不見程培風,五六日後,江保寧實是忍不住,問千殷,怎麼一直不見程尊長。

“一直未見?”見保寧點點頭,千殷覺得奇怪,程尊長十一月初七離開京都,今日初九,也過才兩日。千殷對別人的事不會多想,便回:“似乎去了贛南。”

“贛南?”

千殷點點頭。

“去贛南作何?”

“不知。”

聖命難違。

程培風每隔三日便要取一次心頭血,江保寧臥床不能挪動,他幾乎要抗旨。千殷無奈,便告知其,江湖中孟氏一族,修寒淬掌,擊掌瞬間,寒氣凝滯,且久久不散。如若能邀來,便可試試瞬間凝凍心頭血以存鮮的法子。

程培風和孟氏公子——孟鬱良,曾一同在書院念過幾年書,打小有著情誼,他便立刻寫書信以求相助。孟氏公子聽聞後,第二日便從家族山莊趕來。千殷以防萬一,用凝結的心頭血試驗一次後,程培風才撇下一樁心事趕去贛南。

走時千殷叮囑他,二十日內必得回來,因取血處需要復原,只取五次量,強行多取,只怕人立刻會血脈斷裂。

千殷替江保寧換完藥膏走後,江保寧立刻大叫:“來人!”

“給莊家三公子送封拜帖,讓他來見我,快去。”

這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去贛南了再大的案子,天鏡司的尊長都甚少離京都。

莊焱聞信,火急火燎趕來,人一進青陽閣就大聲嚷嚷:“川禾!川禾!”

“這兒呢!”江保寧大叫,“人都被趕走了,不用裝了!”

看到躺著動不能動,遍體青痕的江保寧,莊焱一下撲到床邊,眉眼蹙在一起,想摸又不敢摸那些傷口,大罵:“薛睿那個臭渣滓居然將你打成這樣!真該五馬分屍解恨!長寧,還疼不疼?”

“還好還好,你見我何時嬌氣過。”江保寧嬉笑著回他,突然臉色一冷,“你怎知道是薛睿?”

“何止我知道,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什麼?”江保寧一激動,身體一顫,全身一陣疼痛。雖然知道此事會傳開,可沒想到這麼快。

莊焱替她也叫上疼,撫著江保寧說道:“現在全京都都知,程尊長衝冠一怒為紅顏,夜闖京兆尹,殺薛睿,傷薛定波,截人犯。”

江保寧眼睛瞪得通圓,“胡說八道!薛睿是我殺的!那狗王八想強bao我!”

她激動地一抬手拍在床榻上,又疼得哼叫起來。

莊焱見她疼得臉皺在一塊,自己不自覺跟著也皺起來,“我當然知道,可是京都的人不知道,大臣們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或許他們也不想知道。”

“在場那麼多人呢!”江保寧氣憤地說道。

莊焱卻只輕嘆一口氣,看著她。

江保寧瞬間明白,她不安問:“都死了?”

“長寧,你真的只適合在戰場上,”莊焱搖搖手指,盯著江保寧說道。

莊焱做著比劃,道:“當晚的人肯定只分兩撥,一撥程尊長的,另一撥便是京兆尹的。薛睿妄圖對你行不軌之事,你將他反殺,這都沒人瞧見。”

“但程培風夜闖京兆尹府衙,薛睿死是事實。薛定波若還有點腦子,便知,將所有知情者殺掉,再將殺薛睿的由頭安到程培風頭上,薛睿做的腌臢事自然瞞天過海。”

莊焱盯著江保寧,繼續說:“至於你,薛定波完全可以說,是他授意薛睿審問你,或者其他別的理由,都是無傷大雅的藉口。關鍵是薛睿無罪卻被殺了,你說,薛定波這下再謀劃為子報仇,是不是既名正言順又不會被皇帝挑刺。”

江保寧聽他分析,心撲通撲通不得安寧,怪不得程培風說,不管薛定波如何鬧,他都能護著自己,他已然想到薛定波可能那他頂罪,此番,他還來寬慰自己。

她看著莊焱,京都中的人是否都這般走一步看三步,便問:“你怎麼知道這麼明白?”

“哼,我在京都混這麼些年,你真當我是個浪蕩子嗎?而且,薛定波將這事捅到朝廷上了,我能不知道嗎?程培風怒髮衝冠為紅顏能是誰啊?我那蠢姐姐?得了吧。我拉著他問來的。他將薛睿那狗雜種的事說與我,我要來看你,他說你被打得太重,暈著,不讓我來。”

程培風和江保寧從京兆尹回來當晚,薛定波拖著一身重軀,思索再三,還是敲了莊尚書的。,如若不是莊家,自己也不會動那丫頭,便不會讓兒子那麼晚還去牢房,也那便沒有後來的事。

雖程培風和莊家有姻親,可畢竟還未完婚,那丫頭是莊府奴才,他手裡又有莊府給的手書,自己只是要一個丫鬟而已,若他們不願出以援手,便一起捅出去罷了。

薛定波在莊府門前將門拍得震天,小廝慌忙開門通傳。

薛定波一見莊尚書,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對方腳下。

在細聽其來意後,莊尚書怒目瞪了一眼旁邊的師爺,便知此事定是莊霏做出來的。可他仍扶起薛定波,略帶惋惜斥責道:“薛大人,你家睿兒怎能在府衙行此等荒唐事,還,還被程尊長逮到!”

“莊大人如今斥責還有何用!難道真叫我看著,殺害兒子的仇人,安然無恙嗎?我知此事程尊長毫無錯處,我也不想與他為敵,我只要那個女子!”

莊尚書想那個女子定是川禾,程培風在自己府上,當著自己和霏兒的面都袒護得肆無忌憚,連皇后娘娘去府中要人,都未能成功,他如何能一口應下來,幫薛定波要來川禾。

可他又不能多說,否則,霏兒尚未出嫁,便被人欺侮,那人還成夫家的妾室,霏兒到時恐要淪為全京都的笑柄了。

於是莊尚書信誓旦旦開口:“我一定傾盡全力!可薛大人,程尊長畢竟受皇上寵愛,即使我與他有姻親,也要以他為尊。”

“多謝莊大人!”

薛定波覺得自己似乎一夜之間便垂垂老矣,前一夜,他覺得自己還能在官場混上十五載。此刻,卻覺得體內空空,五臟六腑都被消耗乾淨,只剩下一肚子硬塞滿自己的稻草,彷彿都熬不到明日天明。

他坐立難安等上兩日,絲毫不見動靜,睿兒的屍體還躺在府中,他如何能安,只再跑去莊府時,卻是連莊尚書的人都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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