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他的邪道。
這個過程裡,有邪君的選擇,也有很多人的選擇,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額外的不可知的力量干擾。
可實際上的結果,邪君的確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這代價便是,他再也變不成曾經的邪君了。
也可以說,曾經那個趟出邪道的邪君,徹底無了。
從事後整體的角度看,莫回頭說的不錯,的確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也就是說,從邪君作為被封印的主體,被封印的那一天開始,代表著邪道的邪君,就已經只剩下一個消失的結局。
徹底死了,或者,丟失掉力量,丟失掉邪道。
他能剩下意識,已經是極限。
如今的邪君,只代表一個單純的名字,或者代號。
餘子清看著安史之書,此刻愈發感覺,大兌的封印術,比他剛接觸到時,還要離譜的多。
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個封印的本質是什麼。
反正肯定跟封印二姓的封印,半點關係,半點相似都沒有。
幫阮人王恢復意識,剛開始只是一個念頭,現在卻成了他深入瞭解大兌封印術的一種方式。
幸好啊,幸好當年阮人王壓根不是被封印的主體。
不然想到邪君付出的代價,餘子清現在就準備放棄了。
“話說,能跟我說說,你最初的時候,到底是怎麼來的麼?”
餘子清看著安史之書,隨口問了一句。
安史之書沒什麼反應,就像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餘子清。
“算了,你自己不知道也好,還是暫時不知道,亦或者不想說,都行吧。”
餘子清就坐在這裡,抱著金書開始看。
幸好他早就下苦功學習過這些東西,又有煉神,還修了大衍初章,不然還真看不懂。
這本書裡,大部分都是儀法相關的內容,非常詳細。
從某一種儀法,需要什麼材料,可以用什麼替代,為什麼用這種材料。
再到製作各種所需要的東西,靈香如何製作,材料篩選,法壇構建,祭文(咒文)等等,全部都很詳細。
相比之下,那些現成的儀法施展,反而是其次,就像是用來練習的例題。
餘子清看的入迷,有這麼好的老師,儀法能失傳,恐怕真的就是時代原因了。
比如,材料限制。
而後繼續察看後面有關大兌封印的東西,沒有記載大兌封印如何施展,而是從各個方面來剖析。
再後面便是密密麻麻的各種禁忌。
從儀法禁忌,到大兌封印的禁忌等等。
為了讓人印象深刻,還有相關的悲慘案例說明。
莫回頭的確很有本事,也是一個好老師,可惜,他生不逢時,在那個時代,他不是主流。
想想也對,甲子紀年的初代兌皇,必定是從混亂的年代走過來的,強勢才是主流。
而那個年代,還有巨人這種生靈在隔壁,想必其他的各種生靈肯定也不少。
整體氛圍不強勢,怎麼爭生存空間?
要是像如今這樣,人族生活的範圍,連稍微強點的妖族,都成了鳳毛麟角。
善待異族,還將其納入法典保護,反而是正常的。
考慮不同時代的時候,的確得同時考慮到當時的整體環境是怎麼樣的。
拿現在的觀念去看過去,的確有點問題。
餘子清抱著金書,一邊看,一邊思考問題。
正看著呢,里長晃晃悠悠的進來,看到餘子清,斜眼瞥了餘子清一眼。
“豁,難得啊,能在村子裡見到你。”
餘子清收起金書,咧嘴一笑。
“最近這不是忙麼,現在才抽空來做一件事。
大兌快歸來了,咱們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那就拉個胖子。
錦嵐山外面那位,您老人家見到了吧?”
“見到了。”里長砸吧了下嘴,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還去看了一眼,但也就看了一眼,立刻就走。
他只是生出一點戰意,遙遙就被對方感覺到,然後他也感覺到了,動起手來,他死定了。
“那位是從哪拐來的?”
“席家的人,一個失去了意識的十階殭屍。
說真的,我都一直挺納悶,殭屍怎麼進階到十階的。
現在在想辦法,幫她恢復意識。
您老友好點,她沒意識,大部分時候都是本能,打起來可不懂收手。”
“哪有對客人動手的道理,你想多了。”里長眉頭一蹙,說的倒是義正詞嚴。
餘子清眼神有些詭異,很不禮貌的上下打量著里長,嘎嘎怪笑了起來。
所有到錦嵐山的強者,目前為止,也就鍾守正一直沒跟里長交手過。
純粹是因為鍾守正這貨雞賊的很,一直說肉身孱弱,元神遭受重創,神形契合極難。
哪怕是對練,里長只要打中他一下,他就得完犢子。
簡稱摸一下就死給你看。
里長自然不好意思找鍾守正對練了。
剩下的,連邗棟都跟里長對練過,邗棟沒拔劍,也收著點力,當做磨練自身掌控力了。
至於遊震,早閉關去了。
餘子清都懷疑,是不是跟里長對練,弄的遊震有些頭大,順勢找個機會躲著。
現在又來個肉身極強的,里長要說沒點想法才怪。
所以……
“哈,里長,您老人家不會已經試過了吧?”
“哼。”里長冷哼一聲:“你回來的正好,走,跟我出去,我看看你這些年有長進沒有。”
餘子清還沒說什麼,里長已經一隻手拎著他,瞬間消失在原地。
翻開的安史之書,兩邊的書頁嘩啦啦的跳動,笑的滿地打滾。
錦嵐山內,砰砰砰,如同悶雷炸響的聲音不斷浮現。
村口處,一堆人呼啦啦的湧出來,廚房的大媽眼睛一亮,連連驚呼。
“咱們村兒的大少爺終於又捱打了,快,快準備開席,一邊吃一邊看。
讓那些小兔崽子趕緊過來看,機會難得。”
看熱鬧的人一大堆,那些大震送來的少年少女們,顯然沒見過這場面。
里長如今的實力,錦嵐山內,一個能跟他對練的人都沒有,里長都是自己去下副本玩。
半空中餘子清的身形,瞬間便跨越數十里距離,但是里長的身形卻如影隨形,緊貼著出現。
他對跬步的運用,明顯不如里長對半步多的掌控,層次也比不上。
想躲是肯定躲不掉的,拳影遮蔽了面前所有的視線,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硬碰硬,或者硬抗。
技巧的作用,在這裡的作用,僅僅只是讓他硬抗的時候,能稍稍省力一點。
畢竟,里長若是全力出手,全力爆發,那真是正兒八經的一力降十會,選擇去硬抗,他便會給眾人表演一個滴血重生。
在壓力之下,餘子清的煉體掌控,開始慢慢進步。
他也能清晰感覺到,里長似乎已經不追求境界,不追求力量,而是追求對力量的極致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