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搡了半天,最後終於有一個人爭執不過,硬著頭皮進了林子深處。另一人抹抹冷汗走出來,還沒站穩腳跟就聽到身後一聲慘叫,頓時嚇破了膽,轉頭弓著腰背瞪大眼看著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人?!”
另一邊,犯人們詫異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一邊疑惑著,一邊在心裡暗暗叫好。
忽然,林子裡跳出兩個人影,舉著大刀就朝那名官差砍過去,那官差大吃一驚,迅速閃身,手裡也有兩下子,揮著刀且擋且退,奈何對方有兩個人,他漸漸體力不支,一直退到囚犯這裡,企圖拉兩個人擋刀,沒想到身後的林子裡再次跳出一人,舉起刀就朝他後背猛刺過去。
“唔……”官差吃痛悶哼,轉身瞪大眼看著來人,待看清那人額頭上燙出的一個“囚”字時,深知自己是遇到亡命之徒了,不由驚恐萬分。對面的人不管他的神色,再次朝他脖子上補了一刀,眼看著他搖搖晃晃地倒地不起,這才把刀一收,反插在背後。
犯人們驚疑不定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三名男子,隱隱有種即將逃出生天的預感。
17、揭竿造反
這三人都是魁梧身材,其中兩人額頭上都燙著字,管另外一人叫“大哥”,那位大哥束髮黑衣,把刀往腰間一插,翻過官差的屍體摸出一串鑰匙,走過來給他們一個個解鎖,邊解邊道:“各位大哥小弟,我是來救你們的!我殺了人,躲過了官府的通緝,如今算是落草為寇了,你們和我一樣,不逃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要是願意的話,不如往後就跟著我幹!怎麼樣?”
這些人愣了愣,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一下子就精神起來,手腳得了自由的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急切問道:“怎麼幹?”
“當然是造反!把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貪官全部殺了!再把那個狗孃養的皇帝拉下龍椅!”
一陣沉默過後,頓時群情激奮起來。
另一人站起來道:“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拼,大家說,怎麼樣?”
“好!”眾人齊聲應和,明明先前餓得話都說不出來,這會兒卻一下子好像吃了三大碗飯。
跟著一起過來的另外兩個人剛剛離開了一陣,現在又從林子裡走了回來,手上拿著從官差身上翻出來的水囊與乾糧,分給大家吃喝,又把幾顆碎銀子交到大哥的手中,四把大刀扔在了地上。
這些囚犯又渴又餓,連忙接過東西圍著火堆坐下來,待吃飽喝足後才開口說話,問道:“三位大哥怎麼稱呼?犯了啥事?”
“我叫成良,他叫田富貴,他叫齊山。”成良朝身旁二人指了指,嘆口氣道,“去年將近年關的時候,縣衙裡派人挨家挨戶地徵稅,明明幾個月前已經徵過了,他們卻愣是說沒徵過。這年頭家家收成都不好,哪有什麼糧食可以交過去?”
周圍的顯然都是感觸頗深,齊齊點頭,憤怒道:“是啊!每天吃不飽穿不暖,還得伺候那些官老爺!”
“我老孃都跪下來磕響頭了,那些衙役卻無動於衷,結果也不知是哪個狗孃養的,竟然一眼看中了我小妹,說要拿她去抵。那會兒我在山上,準備打點兒野味回去給她們補補,沒想到回家後卻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問了半天找到縣衙,看到我老孃在縣衙門口磕頭痛哭,身上都被那些衙役給踢傷了。”
成良頓了一下,雙眼赤紅,兩手在臉上抹了抹,接著道:“後來,我小妹被縣衙裡那個狗.日的縣令給玷汙了,找根繩子上了吊,我老孃沒捱到開春也病死了,就剩下我一個。我一怒之下就過去將縣令給殺了。”
一堆人各自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原來都是苦命之人,要不就是被逼著做了犯法的事,要不就是沒犯事卻蒙了冤,如今都對這個朝廷心生恨意,既然有人挑頭,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入了夥。
成良往火堆裡添了些樹枝,捏著拳頭站起來,顯得器宇軒昂,揚聲道:“前面不遠處就是弋陽郡,我們還有一些弟兄躲在那裡,我檢視過,那裡的百姓也過得極為困苦,不過官府卻肥的流油。乾脆我們過去將郡守殺了,佔郡為王,反了這朝廷!”
眾人被他這激憤的模樣勾出了鬥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站起來應和:“好!”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這夥人就穿過林子往弋陽郡趕過去,一路上遇到同病相憐之人就拉他們入夥,等走到城門外時,隊伍已經壯大了將近一倍,雖然這其中良莠不齊,但都有一顆反朝廷的心,總會起到不同的作用。
其中有兩個人尤其受到成良的關注,一個叫劉福,一個叫劉喜,長得有三分相像,說是親兄弟。這兄弟二人據說身手不錯,原本是給富貴人家做護院的,結果劉福遭人陷害入了獄即將做替死鬼,劉喜心有不甘就尋機會殺了獄卒把他救出來,兩人逃出後殺了不辨是非的狗官,又將原東家陷害他們的人給殺了,一下子揹負了好幾條人命,只好做了流民。
成良聽了他們的遭遇不禁釋然,難怪看他們氣色與別人不一樣,不像那些餓了很長時間面黃肌瘦的人,原來之前還是有飯吃有衣穿的。
兄弟二人說,他們的爹孃是被官府害死的,他們如今對朝廷也是恨之入骨,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他們一定竭盡所能。
成良自然是不嫌人多,立刻就讓他們加入進來,原本看他們身材不夠魁梧,還不知他們身手究竟如何,到了晚上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兄弟二人不用假以他手,竟能翻上城牆乾淨利落地將值夜的守衛悄無聲息地全殺了,之後從裡面開啟城門,迎接成良帶領的浩浩蕩蕩的一撥人。
這撥人如入無人之境,趁著夜色潛入郡守府,劉家兄弟二人割下郡守的頭顱,一時間群情激昂,又衝到大牢乒乒乓乓一陣打鬥,將裡面的刑犯全都救出來。那些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官兵看到血淋淋的人頭,嚇得慘無人色,沒了主心骨一下子就形同散沙,身手再好也拼不過這群亡命之徒,很快就被徹底制服了。
經過這一夜的血腥爭鬥,所有人都對劉家兄弟刮目相看,成良順利地佔郡為王,更是將他們視為得力的左右手。
成良拿出糧倉裡的糧食,對那些困苦的百姓小施恩惠,很快就得了民心。
劉家兄弟自稱讀了點兒書,知道歷朝歷代的造反都會有一些小計謀,進言道:“光是靠著這些糧食,不可能永遠得民心,要想成功推翻朝廷,光這點兒民心是不夠的。”
成良本是個粗人,靠著蠻力、勇氣和先機才做了如今的老大,聽了他們的話自然不明就裡,問道:“那還需要什麼?”
劉喜湊近了他,抬手比劃了一個“天”字,說:“天道!”
“天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