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十二年四月,淅淅瀝瀝的陰雨讓徽州府的道路變得滿是泥濘。
十來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在兩個稍微年長一些的成年人的帶領下,推著腳踏車艱難的行進著。
他們推著的腳踏車上,壘著高高的包裹。顯然、這是一個小商隊。
“聽人說、京城附近的路上都鋪了油,走在上邊根本沒有泥,平順的很。在那樣的路上騎車,怕是根本不用勁吧?”一個小少年一邊揮汗如土的推腳踏車,一邊與同伴說著話。
“六娃子,你還真說對了,你少慶叔我去年去京城的時候,就在京城的路上騎過車,真的就不怎麼費勁,一般的小坡坡,狠踩兩腳就上去了。幾乎沒什麼要人下來推車的路。”隊伍裡一個成年人應了一句少年郎的話。
“那麼好?可惜這次我們不是去京城,而是要到山西去,碰不上那麼好的路。”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盡是遺憾。
“山西的路也比咱們這邊好,官道上都鋪了沙子和煤渣,硬綁的很。那邊雖然也像咱一樣山路多,可泥路少啊。咱這邊是山多泥多,一下雨就難受了。朝廷在北邊修路的法子,到了這邊也好使,除非將咱的路全鋪成油路,哪得花多少錢?朝廷再有錢,也修不起啊。”
“少慶叔說的正是,老天爺就是沒照顧咱徽州府的人,啥好事都沒給咱落下。”
“是啊、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別處像你們這般大大的娃娃們,最不行也在家中領著媳婦和娃娃種地哪,哪像你們要遭罪做這行腳商?一年到頭在外奔波,風裡來雨裡去的,到頭來也就掙個辛苦錢。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你們出門,要比我們剛出門的時候好多了。那時候,我們出門就是挑著一副扁擔,兩個貨籃子。累人不說,還帶不了多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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