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來。
許久,敲門聲響起,外面尋歡作樂的聲音偷著開門的空兒,鑽進房裡來,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向著房間中央而去,跟著腳步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一道尚算中年,卻明顯要虛弱得多的聲音。
“老韓,他們動手了!”劉火激動地說。
韓巖聽了他的話,也“嚯”地一聲站起來,盯著他說:“在哪?”
劉火這時已經走到他面前,手拍拍他的肩,將他又重新按了回去,微喘了兩口氣,繼續道:“你別去,那邊現在正亂著,他們簡直不是人,又死了好幾個,要不是我跑得快,現在也是裡邊的一具屍體了。”
韓巖被他的話驚了一跳,忙上上下下打量了劉火一番,抓著他的衣袖道:“那你怎樣?那到底怎麼回事?”
劉火搖搖頭,說:“現在不礙事,過幾天就不知道了,他們說是新配方,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效果,他們只來得及給我用一種,就被我趁亂跑出來了,後一種倒是見效挺快,沒兩分鐘就去了……”
韓巖放在桌上的手,恨恨地握著拳,他咬牙切齒了一會兒,說:“等兩天,他們就要走了,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去,你出去後,第一時間去找曲老……”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劉火一把打斷,他喝道:“你想幹什麼!不是讓你不要參活進來嗎?這次不比尋常,尋常都出不去,更別說這次,你一直在準備我知道,但不是現在,這種時候搞事無異於自尋死路,他們會嫌人少嗎?他們只會希望有更多的實驗體!”
韓巖默然,因為劉火說的是實話,他們尋常都出不去,更別說現在了,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劉火去死,卻什麼都做不到,明明他應該是有能力的。
突然一陣桌椅倒下的聲音傳來,桌上的瓷壺瓷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接著便是韓巖急促的呼聲:“老劉,老劉!你怎麼了?別……別……”
後面的話哽在喉裡,他伸出手,輕輕放在劉火的鼻子下方,已經沒有溫潤的氣流撲上來了,韓巖維持著這個姿勢好一會,而後,將另一條腿也放下,雙膝並立,跪在劉火的屍體旁。
桌椅倒下的大動靜引來了樓下接客的老鴇,她帶人急匆匆地趕上樓來,二話不說一腳踢開緊閉的門,從門外開始嘴裡就不停地罵罵咧咧,直到她走到離劉火屍體不足三米的地方,看見了地上躺著的人樣,頓時聲音卡在喉嚨裡再發不出來。
屋裡的人都默不作聲,靜靜地立在那兒,不是他們不想說點什麼、做點什麼,他們都被地上躺著的人嚇到了,如果是普通的屍體,最多也就大叫一聲,然後衝出去了事,過了幾天除了點心理陰影什麼也不會留下。
可是這具不同,它就像是“活”的一般,不停地在變化,偶爾手動一下、腿抬一下,如果不是角度太過詭異,很容易讓人誤會為它在跳舞。
最初的震驚過後,眾人沸騰起來,在他們眼裡,這事極為簡單,這房間裡就兩人,剛還有桌椅倒下的聲音,肯定就是他們倆遇事不和,大打出手,最後跪在旁邊的那人給躺在地上的人注射了□□,躺著的人才會以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死去。
人群瞬間亂了起來,有聽到動靜從別處跑過來看熱鬧的人,有害怕屍體的模樣不斷往外擠的人,也有保安之類的上前把一直跪在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韓巖按住的人,人的本性在這一時暴露無餘,不管他們都是如何地慘,見到比自己更慘的人,就喜歡落井下石,看到平常比自己好的人,如今成了這番模樣,也難掩心中的興奮與僥倖。
雖然沒有很詳細的資訊,但能這麼快得到這些,萌仔已經很滿意了,它不關心這人最後會如何,也不能關心,為了一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的人,暴露了自己,不是它的做法,就他們剛才談話的內容來看,在某個地方,還有許多和他們差不多經歷的人在遭受非人的折磨,而那人一直在做的也是如何將同胞救出火海,也必定不會讓自己的性命成為他們逃出生天的阻礙。
萌仔敏捷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有數不清的腿將要碰到它柔軟的毛髮,又被它躲了過去,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到了藏香樓外。
萌仔是從後門出去的,它貼著牆,繞到正門去,剛探出一頭,就見街上一行人氣勢十足地向藏香樓來,為首那一人萌仔還見過,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還是見過他發狂的樣子,全不似現在這般,人模人樣。
他們到了藏香樓五米遠處就停下了,饒有興致地看著裡面,其實裡面也沒什麼好看的,所有人都被嚇得驚慌失措,那些慫得只敢在妓院裡左擁右抱的,更是硬都硬不起來。
韓巖被押著從裡邊走出來,兩夥人就這麼在藏香樓門口會和了,那衣冠楚楚的為首者,挑眉,微笑著對韓巖說:“怎麼樣,我送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韓巖沒有說話,頭上的青筋暴起,牙齒死咬著才沒讓自己忍不住噴死眼前的人。
可眼前的人並沒有領會到他的好意,見他不說話便自己接著道:“其實也是他自己不自量力,以為憑著一身腱子肉就能扛得住,連後面的療程都不配合,怪不得會死得那麼難看。”
韓巖惡狠狠地盯著他,說:“曼簡,你、你們會遭報應的!”
這一句報應,卻讓曼簡笑了起來,他說:“你說報應,報應這東西最是難說,說不定就在眼前,說不定一輩子也遇不到,我為什麼要為這不確定的東西,放棄既得的利益呢?你說是吧?換成你,也不會放棄的吧?”
說完他也沒再看他一眼,一揮手,冷冷地喊一聲:“帶走!”
被帶著走時,韓巖嘴裡還罵罵咧咧,抓著他的人直接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爛布,堵上了這出言不遜的破口。
曼簡依舊停在原地,直到又一波人從樓裡出來,中間的臨時擔架上還放著一個已經看不出原形的人,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在曼簡等人眼裡,他與畜生沒什麼區別,所不同的,只不過是事情揭露後,他們會被套上道德淪喪的枷鎖罷了。
曼簡連眼神也不願再分給他一眼,轉身帶著跟在身後的人一通消失在了小巷盡頭,那個叫劉火的屍體,沒有麻袋,就連遮蓋的布也不見一塊,他的慘樣,就這麼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路上走的行人也已經見怪不怪,圍在一旁默不作聲,眼中透著哀慼,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也會變成這樣。
萌仔一隻“小狗”行動往往不受限制,跑得也快,但這定律在他進入雁雅樓的時候被打破了。
雁雅樓表面上看相當於現在的酒店,萌仔剛進去在大堂裡溜一圈,就被好幾個夥計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