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地伸手,“您好,先生,我是克羅索?米格羅斯特?D?約德爾,很高興認識你。”
我狂汗……
貴族家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嗎?
我捏了捏他軟軟的小手:“你好少爺,我是安迪洛爾?多米尼克?賽廷,很高興,呃……認識你。”
小美人睜大了眼睛,他用非常非常認真的眼神打量著我,像是在看稀有生物。
我再汗……
看來我的名聲不太好。
晶亮的大眼睛變得有些冷冷地了,他轉頭向亞爾弗萊:
“恩斯特呢?”
他嘟起嘴:“他昨天和前天都沒有來。”
亞爾弗萊安撫地笑了一下:“他今天會來的。”
“是嗎?”
小孩悶悶不樂地疑問道,然後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更不友好了。
“是的喲。”
熟悉的語氣。
我痛苦地抱住頭,嘆了口氣。
讓我無限頭疼的聲音從中廳傳來,“我今天會來哦。”
“恩斯特!”
小美人主動投懷送抱。恩斯特一把將他從地上瀟灑地撈進懷裡,然後大咧咧地往我身邊一坐。順便眼角送了一個媚眼。
我真想捏死這隻花蝴蝶。
“恩斯特,他是來找你的嗎?”
小克羅索撇了我一眼,攀著恩斯特的脖子急切地問道。
恩斯特賊賊地笑了一下,他忽然靠近,湊到我耳邊,故意低聲道:“喂,你是來找我的嗎?”
氣息撩到我的耳根,曖昧得我頭皮發麻。
克羅索一看豎起了俏媚的眉毛,指責道:“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那個,咳。”
我正襟危坐, 咳了一下,對對面淡定喝茶的亞爾弗萊說,“關於昨天我說的那件事……”
“哦,那個,”亞爾弗萊放下瓷杯,眼睛眯了起來,看著我,“我們需要檔案,少尉。”
“不止你昨天帶出來的那幾份,檔案、營區地圖、崗哨時間表、通行證和二級口令,少尉,你能拿到嗎?”
“從集中營裡把那麼多人弄出來可不是個小計劃……”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藍花瓷杯,杯裡紫紅色的液體微微晃盪,熟悉的香氣滿入胸腔,原來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特殊的紅茶味道。
我無法回答,一時間沉默著。
克羅索完全不在這個話題裡面,他忽然問亞爾弗萊:“亞爾,媽媽呢?”
他有些鬱悶地拽著恩斯特的袖子:“媽媽比恩斯特還過分,已經一個星期沒回來了。”
亞爾弗萊臉色一下子煞白,這時萊斯特夫人走進來添了幾盤茶點。
她也問亞爾弗萊:“是啊,波拉玫朵小姐上星期去了馬賽,本來昨天就應該回來的,為什麼沒有訊息呢?”
我呆了呆,波拉玫朵……是克羅索的……媽媽。
“她為丹麥皇室生下了一位王儲……”
我看著克羅索,他居然真的是一個……王子。
亞爾弗萊只是不說話,恩斯特於是笑了笑,他捏了捏克羅索的小臉,“你媽媽不要你啦。”
“騙人!”克羅索一臉的不相信,他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你就會胡說!”
恩斯特聳了聳肩:“好吧,我就會胡說,你媽媽臨時有事情,從馬賽直接去紐約了。”
“紐約?”小王子茫然地看著恩斯特。
“就是美洲的一個大城市啊,和巴黎一樣大。”
“將來啊,你也要去你媽媽那裡,到美洲去,那裡比歐洲好玩多了。”
忽然發現,恩斯特的聲音很多變,比如這個時候就特別溫柔。
在我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想象的畫面,特別特別真實,十幾年後,恩斯特蹲在地上,摟著他的兒子,一臉壞笑,也這樣油嘴滑舌地逗小孩。
很久以後我和恩斯特說起這件事,他笑著說是因為那時候我想成家了,只有渴望安定的人才會有這種聯想。
那麼家……是怎麼樣的關係呢?
第四十六章
家,是有兄弟,有姐妹,有父母,有兒女,有……愛人。
“這個,”萊斯特夫人取出一隻藍色的絲絨盒子,開啟來裡面是一隻銀色的懷錶,表面上有三頭百合的徽章。
“這是小姐去丹麥的時候阿德里安少爺把老爺的懷錶送給了她,昨天是亞爾弗萊少爺的生日,本來小姐是要把這個作為慶生禮物的,少爺收下吧。”
亞爾弗萊接過盒子,看了看,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冷淡地說了一聲“失陪”,就走進偏廳裡去了。
三頭百合的徽章……我想起威廉大街81號阿德里安的臥室和書房,處處可見這個標誌,在他襯衣的袖口,有著美麗的刺繡百合。
家族與血脈……
沒有誰真的會忘記。
可是這深刻的仇恨,該記在誰的頭上?
維繫著那脆弱的思念的人已經隨風而逝,如今兄弟之間的愛恨,如何再解得開?
恩斯特看我望著亞爾弗萊離去的方向有些發呆,忽然神秘兮兮地湊上來,偷偷跟我說,“跟你說哦……他戀兄。”
他曖昧地眨眨眼。
“啊?”
恩斯特笑嘻嘻地咳了兩下,指指克羅索,“你看亞爾弗萊是不是特別喜歡這小鬼頭?”
“是啊。”我點了點頭。
“那你再看看他長得最像三個人裡面的哪一個?”
我盯著克羅索看了半天,小美人瞪了我一眼。
我呆呆地張了張嘴:“阿德里安?”
“是啊,”恩斯特一拍手,“看出來了吧……亞爾他從小就喜歡纏著他哥找麻煩,其實啊我告訴你,有些人就是特別彆扭,小時候亞爾弗萊對我極其惡劣,就是因為我和他哥關係好,所以呢,他所有關於我的評價呢,都是有意歪曲事實的……”
“啊?”
“你不要老是‘啊’呀……”
“我不‘啊’還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