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吃過飯了。”周銘迪撇撇嘴,“早自習時在學校問你幹嘛去,你還不說,早說鄭辛住院了,我老早就過來了。”
“拉倒吧,你不得抽工夫陪你家賀佳妮呀!”林朗說。
周銘迪立刻否認:“操,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表弟那就是我表弟,賀佳妮算啥啊!那是隨時能脫下來的衣服!”
“夠意思!”林朗從床上坐起來,拍拍周銘迪的肩膀,“那今天你就在這陪床吧,反正你身為學霸也不用上課,我就先回學校了,咱表弟就交給你照顧了!”
說完,林朗就抓起一邊的外衣,在兩人的注視下吃著煎餅走了。
周銘迪愣了半天才罵道:“臥槽,真走了?!林朗這傢伙抽什麼風啊!跟個神經病似的!”
鄭辛沒說話,拿起手中的煎餅送到嘴邊,一口一口咬了起來,味道不錯,而且沒放蔥和辣椒,他平時最不喜歡吃蔥和辣椒了。
周銘迪百無聊賴地坐在病房裡跟鄭辛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鄭辛嗯嗯啊啊地迴應著,態度卻是極其平淡。
過了一會兒,周銘迪嘆氣道:“唉!我說你和林朗不愧是表兄弟,都一個德性!”
鄭辛驚訝地看他:“我和他一樣?”這可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鄭辛從沒想過自己跟林朗還有共同點。
“可不是嘛,你們倆都是有心事時就不愛理人,而且心裡想什麼也不對別人說。”
“……”鄭辛不停地用手纏著病號服的下襬,自己的心事恐怕一輩子也沒法對周銘迪說了。
上午,護士過來喊鄭辛去做CT,周銘迪在醫院裡有不少認識人,辦起事來很方便。
進CT室以前,鄭辛有點緊張,他從來沒做過這麼“大型”的檢查,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摔出腦震盪了。
周銘迪笑著拉了拉他的胳膊:“沒事兒,就是例行檢查,醫院的醫生都是嚇唬人的,全是為了掙檢查費,別怕,進去吧。”
“那個……”鄭辛憋了半天才說道,“檢查費,我會還給你的。”
周銘迪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什麼檢查費啊,林朗早交過了,你以為我是去給你交費啊,我剛才是下樓打了個電話,告訴賀佳妮我到醫院來了。”
“呵呵。”鄭辛似乎懂得什麼叫自作多情了。
從檢查室裡出來的時候,鄭辛發現周銘迪已經不在門外了,他在樓道里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又回病房裡找,還是沒人,最後沒辦法,又回到CT室外面找導診護士詢問,那護士一聽鄭辛的描述,就撇著嘴巴說剛才來了一個女孩子,把那個長得挺帥的男孩拉走了。
鄭辛走到樓梯拐彎處,從視窗往外看去,果然看到賀佳妮和周銘迪正在醫院門口說話,賀佳妮好像不開心,周銘迪正在低著頭哄她。
鄭辛在樓道里站了很久,然後嘲諷地笑了。
真是可笑,明明都已經知道了,還是依然抱有這種虛無的期待,太可笑了!
鄭辛回到病房,一推門就看見林朗正在拿著他的檢查結果看,頓時驚訝地問:“你不是去上課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林朗放下檢查單子,冷哼道:“我不回來誰給你拿結果?腦門上的口子剛縫上就到處亂跑,檢查完了也不知道回來躺著!”
“哦。”鄭辛應了一聲,坐到床上。
“你學校那邊,我去給你請完假了。”
“哦。”鄭辛點點頭,原來林朗是去給他請假了。
兩人沉默一會兒,鄭辛說:“周銘迪回去了。”
“嗯。”林朗頭也沒抬,“我看到了,他跟賀佳妮出去玩了。”
鄭辛沒言語,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朗說:“你的CT結果說你沒什麼大事,也沒摔成腦震盪,只要養養額頭上的傷就行了,下午可以出院,十天以後來拆線。”
鄭辛歪頭看林朗,“醫藥費和住院費花了多少錢?”
“怎麼著?想還我錢?”林朗微挑的嘴角有一絲輕蔑的笑意。
“我……”鄭辛說不上話來。
“沒多少,一共也就五百多塊錢,你什麼時候還?”
“五百多?”鄭辛被這個數字嚇到了,這相當於他半年的生活費了。
皺著眉思考很久,鄭辛抬起頭,認真地對林朗說道:“不出三年,我一定還上!”
“三年可就不是五百了,算上利息得七百多了。”林朗十分無賴地道。
“你這利息也太高了。”鄭辛小聲地抗議。
林朗突然湊過來,在鄭辛的耳邊小聲地說:“沒錢還的話你還可以肉償,以身抵債!”
鄭辛的臉色瞬間僵了,這種噁心巴拉的話林朗居然好意思說出口。
林朗看著鄭辛窘迫皺眉的樣子,突然覺得心情很好,“算了,看你那德性,搞得老子跟搶你閨女的黃世仁似的!”
“……”鄭辛無聲地吶喊:你不是搶閨女的黃世仁,你是想要搶我的大流氓好嗎!
“要不這樣吧,你給我刻一個根雕,就當還錢了。”
“啊?”鄭辛吃驚地道,“我又不是藝術家,根雕也不值那麼多錢……”
“那你現在就還錢!”
“……”鄭辛欲哭無淚,“好吧,那我試著刻一個。”
倆人收拾好東西,拿著醫院開的藥回家。
一路上,鄭辛的心情都很忐忑,他擔心舅媽會為難他,畢竟自己這次受傷害得林朗花了那麼多錢。
果然,一進家門,舅媽的臉就拉了下來,鄭辛還沒換鞋,舅媽嘴裡的話就連珠炮似的放出來了。
“鄭辛,你怎麼回事?不是說回你媽那了嗎?我早上打電話,你媽說你昨兒晚上根本沒回去!小小的年紀怎麼就學會騙人了,這往後我跟你舅舅還能管得了你嗎?整天蔫不唧的,心裡一肚子鬼主意!”
幸好鄭辛早有了心理準備,垂著頭沒言語、沒答話,就站在門廳那裡。
林朗換好鞋,走到沙發旁坐下,“媽,你消消氣吧,鄭辛昨兒被人給撞了,撞到頭了。”
“什麼?”閆麗珍本來還想再數落鄭辛幾句,被林朗這麼一說,才發現鄭辛頭上纏著紗布,林朗手裡拎著一袋子藥。
“朗朗,你怎麼跟鄭辛一起回來了?你今天沒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