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一時衝動把美人給欺負了,他看上去像是氣狠了的樣子,也不知後來怎樣了。可是……真他媽好看,連生氣都好看……萬一要真生氣了怎麼辦?美人本來就各種嫌棄自己的樣子,不會從此以後再也不肯看自己一眼了吧?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那個與自己模樣有三分相似的什麼世子,前土匪心中一梗,狠狠握緊了刀柄,將牙咬的死緊,緊到牙根發酸,又別過頭深呼吸企圖平復心情。誰知,視線盡處,遠遠出現了三個騎馬的身影,為首那人一襲青衣風帽,身形纖細,飄飄欲仙。除了美人還能有誰? 烈戰潼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心潮澎湃之餘,激動的幾欲發狂。他忽然猛的推開旁邊的人,搶過韁繩飛身上馬,用力一夾馬腹,口中叱道:“駕!”飛一般的急奔而去,讓周圍所有人都傻了眼。 那一頭,衛小侯爺只見一個熟悉的剽悍的身影迎面狂奔而來,揚起大片塵土,然後籲的一聲強行在他身旁停住,駿馬被勒的口吐白沫,噦噦嘶鳴。 他有些仲怔的看著目光似狼一般兇狠的男人,楞楞的忘了說話。 烈戰潼大口喘息著,迫切的凝視著他,許久,忽然有些猙獰的咧嘴一笑,大聲道:“等著!老子會活著回來——”他忽然俯身一把將他拉到胸前,帶著鬍渣的下巴貼近他面頰,溼熱的滾燙的唇摩擦著細嫩的耳廓,極低聲的、曖昧的、危險的擠出三個字:“乾死你!” 衛漣前一秒還被他的呼吸弄的面紅耳赤,待最後三個字入耳,霎時漲得滿面通紅,憤怒的抬手就想抽他!可惜太遲了,活土匪已經哈哈大笑著鬆開他,瞬間就策馬跑出十餘丈外,轉眼就併入隊伍不辨蹤影。 衛小侯爺氣的渾身發抖,原地發懵片刻後,咬牙掉頭死命一抽鞭子,玉驄馬慘叫一聲,撒開腿就往回飛奔。 “混蛋!你就死在漠北吧!”可憐小侯爺終於沒忍住,生平頭一回毫無形象的咆哮出聲。可惜聲音還是太輕,一會兒就飄散在風裡,無跡可尋了。 第11章 雖然出了被彈劾的事情,休沐過後,平安侯衛漣還是照常返回禮部點卯上班,不出意外的吸引了許多揣測的目光。然而他卻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依舊維持著清清淡淡的模樣,寡言少語,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 這份淡定壓制了一些人,卻也惹怒了一些人。雖然不敢當面在他面前羅嗦,卻不免交頭接耳掩口擠眼的議論:到底是聖眷優渥的平安侯,犯了宵禁還發威用鞭子當中抽打朝廷命官,最後竟輕飄飄罰俸抄書就了事。這要換了旁人,烏紗頂戴早被捋了,指不定還要下獄。 衛漣先是不予理會,後來見這番言論添油加醋,越傳越廣,漸漸有挑撥眾怒之勢,明顯背後有人推手的樣子。他不由提高警惕,這種輿論殺人,最是見血於無形,且一刀一個準。真要群情激憤、眾起而攻之之下,怕是背景再深厚、昭寧帝再疼他,也不得不迫於形勢施加懲處。到那時,就全盤被動,處處捱打了。 是以,自己必須及時作出應對。 身為長兄,衛泠對弟弟因為“一時糊塗”而惹下的麻煩頗為擔憂,私下捉住他詢問要不要幫忙壓制流言。衛漣雖然生了一副精緻孱弱的模樣,其實從小心氣就極為高傲。因此,面對憂心忡忡的兄長,他輕描淡寫的拒絕了,只說自己心中有數,反而回過頭來安慰他。 堵不如疏,疏……不如製造個新話題。 這話題還必須夠狗血、夠勁爆、夠曲折,足夠把毫無新意的“貴族侯爵犯禁小懲”給蓋過去。 衛漣冷笑,費了一番周折,把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近期經手的案件收集過來一一撿看,親自挑了一件某地方大員殺妾案,下令編成故事,悄悄散播出去。話說該員年逾花甲,兩年前新納一房小妾,僅二八年華,生得如花似玉,真應了那句“一樹梨花壓海棠”。如此紅顏少艾配雞皮鶴髮,日子久了不生事才怪。可這小妾也是作死,紅杏出牆的物件偏偏是這老頭的小兒子。最後事情鬧開,此人震怒之下失手將愛妾鞭撻致死。出了人命案子,若是家生子,倒還好動手腳掩飾,可這妾雖是貧苦人家出身,卻是良家子。其家人要挾大筆賠償不成反被毆打後,破罐子破摔,乾脆一張狀子把這大官給告了,又將此事嚷嚷的滿城風雨。由於事涉地方大員,當地不敢怠慢,封了卷徑直送進京,交由大理寺審理。 這樣一個故事,有豔情,有倫理,有殺虐,有民告官……總之集齊了各種話題因素,只要稍稍推波助瀾,就能迅速佔領輿論熱點。在刻意的引導下,只幾日功夫,原先有關平安侯的話題便迅速過氣、銷聲匿跡了。 這邊的壓力既得緩解,另一邊也沒閒著。國公府與公主府多年來盤根錯節的關係網路與力量觸角,總能幫助他獲得一些寶貴的、隱秘的資訊。 例如,對他發起彈劾的監察御史梁炳辰,近年來頗得其頂頭上司、御史大夫張之炎的器重。而張之炎,則是文官領袖、大學士崔煥的門生。崔氏作為皇后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寧王最大的後盾。所以,乍一看,似乎是寧王一系在對其發難。 但官場上的事情,尤其事涉皇子,又怎會如此簡單。 有些資訊,要連起來看才有意思。就比如,梁炳辰之弟梁炳光,與工部郎中姜綏,一向走的頗近。而工部卻是太子的勢力範疇——太子妃錢氏出身汝陽侯府,汝陽侯錢楓穩穩在工部蹲了三四十年,一輩子沒挪過窩。 衛漣精緻的嘴角泛起意味悠長的笑,輕輕旋動手上一枚白玉扳指,幽幽的想著:太子,是個什麼意思呢? 要動自己,梁炳辰並不是一步好棋。不過,也許是事出倉促,沒有更充裕的準備時間——自己人前一向謹言慎行,這樣新鮮勁爆的可以拿來大參特參的把柄,以前沒有,以後多半也不會有。是以這一招嫁禍,便做的粗糙了些,使得自己仔細一查便能找出漏洞。 但或許,也是因為自己這些年來不露鋒芒,是以對方放鬆了警惕,只以尋常十七歲少年的心智以待之。 衛小侯爺嘴角的微笑漸漸轉冷。 動自己,不過投石問路。太子所求,不言自明。 太子外家護國公府,以軍功起家,這些年來勢力日衰,在朝在軍的影響力已漸式微。而衛國公府與安國公府,一個把持著戶部,一個因子弟出色,在兵部混的風生水起。又因著裕王府的關係,隱隱有擰成一團的趨勢。已故的裕王妃和如今的世子妃皆出自安國公府,意味著把持天下兵馬軍政的裕親王父子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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