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了,看他去的方向應該是集市。
路天借了鄰居家的車就要出門,一路上心臟不停的狂跳。
他還沒到地方,就在半路上碰到了買東西回來的路爵。
他人還是好好的坐在車裡,但是車頭被撞扁了一大塊,烤漆掉了下來,非常狼狽。
“怎麼了?”路爵衝他揮了揮手,“嗨,你怎麼開著車出來了?”
路天搖搖頭說沒事兒,閉上眼睛癱坐在了車上,伸手一摸,額頭上全是冷汗。
他真的經不起這麼嚇。
未知比什麼都要恐怖。
“我想好了。”回到家以後,路天低著頭髮出了一行字,“我今天晚上就跟你們走,放過路爵,行不行。”
“好。”
那一整天,路爵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晚上睡覺前,路天還跟他一起洗了個鴛鴦浴。
他圍坐在路天身後,摟著他的腰打了一會兒遊戲,他把下巴放在路天的頸窩裡,眯著眼睛低聲道:“你哄我睡覺。”
路天給他遞了一杯熱牛奶,“喝了,助眠的。”
路爵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口,然後說:“你餵我。”
路天利落的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後閉上眼對準他的唇,渡給他。
路爵伸出舌尖在他唇齒搜刮,細滑的牛奶順著他的脖子淌下來,路天不假思索的幫他舔吮乾淨。
路爵摟著他,直到睡著前臉上都帶著笑。
窗外下了大雨,雨聲非常助眠,路爵躺在床上,很熟的睡去了。
路天在床前站了好一會兒,看著路爵做夢時微微顫動的睫毛,伸出指間輕輕碰了一下,就像是捉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爵哥。”
他喉結滾動,叫了一句。
安眠藥的劑量很足,路爵沒醒。
“人到了。”
手機的螢幕亮了,提醒他有新簡訊進來。
路天看了一眼,然後就走出了門外。
——“走吧,就在門口。”
外面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踩著綠葉打將而來。
雨勢越重,屋裡的人就睡得越熟。
路天站在窗外,回頭看了一眼那張熟睡的臉。他可能是做了什麼好夢,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大雨把路天的黑髮打溼,顏色比黑夜還要濃重,他整個人都淋溼了,像是水彩畫失了色,墨水氳開,髒了紙面,但人仍卻一動不動的站著,毫無反應。
過了很久,他才默默的轉過身對身後等得不耐煩的人說了句:“走吧。”
他這輩子做過最勇敢的事,不是決定去愛他,而是決定離開他。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因為怕只要一回頭,就捨不得走了。
但是當他坐到黑暗車子裡,戴上冰冷的手銬時,突然間又後悔了。
他後悔在臨走之前,沒有親親路爵的臉。
一下都沒能。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啊,更新,最近一直在練車嗷。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
第75章
第二天早晨, 路爵醒過來的時候, 習慣性的往左邊靠了靠,摟了兩下,沒人。
他睜開眼睛, 發現旁邊的枕頭是空的, 於是對著客廳喊了一句,“小天?”
壓根沒人迴應他, 自己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裡,很空。
路爵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嘖,這崽子去哪兒了啊, 一大早的就不在家。”
路天的手機還放在床頭櫃上, 亮了一下顯示有新訊息進來。
他從網上買了件T恤, 今天好像到了,物流訊息提示路爵今天去站點取貨。
“能去哪兒啊, 手機都沒帶著。”路爵推開門走到了衛生間刷牙洗臉, 眯著眼睛又喊了一嗓子, “小天~”
沒人。
他張開的手本來是準備去迎接一個擁抱的,但卻只能形成一個寂寞的姿勢,擁抱到的只有周遭的空氣。
確定路天沒在家以後, 路爵心底沒由來的有些不安。
或許是上集市去買菜了呢,路爵這麼猜著。
然後趕緊洗漱完畢,坐在馬桶上刷了刷好幾天都沒看的國內新聞。
有好幾家大媒都在報道路天的事兒, 炒作得轟轟烈烈,說是路天的案例研究出來,或許可以揭秘什麼人類基因重組的密碼。
路爵藉此機會瞭解了一下關於基因變異的一些知識,他發現,路天小時候注射的那種針劑,對人體健康的威脅非常大。
注射劑中含有的激素,會縮短人類的壽命,大概十到二十年左右。
上帝非常公平,在這世界上,任何一種力量的得到,都會與之伴隨著沉重的代價,路天的運動細胞雖然異於常人,但是內臟和器官,在年老時卻比平常人衰竭得更快。
路爵抽了一根菸,皺著眉頭給周辭打了個電話。
這是這些天,他第一次聯絡周辭。
怕的就是,暴露自己的地址,一直不敢往國內打電話。
他先開啟防監聽的軟體,然後才撥通周辭的手機號。
那邊聽起來很安靜,周辭像是剛睡醒了一樣,哼了一聲問:“喂?爵哥?”
“嗯,是我。現在風聲還緊嗎?”路爵問,“他們有沒有找到這裡來?一有訊息馬上告訴我,我立刻搬走。”
“爵哥……”周辭聲音頓了一下,帶著試探問了一句,“你還不知道?”
“怎麼了?”路爵頓時一慌,但是下意識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他們不會這麼快吧,“小天今天不見了,不會是他們把人給帶走了吧?但是,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帶回國了,剛到的地方,我正想告訴你。”周辭咳嗽了一聲,“但是爵哥你先別慌。”
“操!”路爵猛地站起來,把衛生間的鐵架臺給生生踢翻在地,上面的洗浴用品丁零當啷落了一地,看起來非常狼狽,路爵紅著眼睛咆哮了一聲,“我操.他八輩祖宗!”
一種無力感將他從頭到腳給包圍住了,路爵覺得脊背微微發涼,甚至有些恐怖。
明明幾個小時前倆人還在一起看著電視聊著天,任頤他說把人抓走就把人抓走,了無痕跡。
而他就只能坐以待斃,別提保護小天了,他甚至連自己都沒辦法保護。
“彆著急,爵哥。因為驚動得媒體太多,任頤作為S市的書記,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周辭說,“他們不敢拿小天怎麼樣,本著人道主義來說,小天也有人格尊嚴。”
“任頤當選為書記了?”路爵一口氣湧上心頭,出不來下不去,他只能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把手掌攥得生疼。
“是的,現在,小天不可能會被輕易放出來了。因為我看到中央派了好幾個專家過來,估計是要把他轉移走,作為研究物件。”周辭說。
“他們要對小天做些什麼。”路爵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