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意思?”
阿月有點答不話上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意思……反正昨晚是皇帝命令她砍的樹,她心下焦灼不安的,時時刻刻怕被發現,也只能找他負責了。
那張精緻白皙的小臉上,兩條細小的眉毛微微皺著,特別是一雙水霧霧的杏眸,總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阿月道:“臣女的意思,是害怕太皇太后找到臣女,想求陛下幫幫忙……陛下說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就該……同舟共濟!”
趙玹嗤笑出聲,還同舟共濟?
他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側目看向遠處,眸子裡蒙上一層霧,似乎正在思索。
片刻後,趙玹回頭下令道:“隨朕來。”
而後他扭頭轉身走在前面,阿月只能埋頭跟在背後,不敢多問。
路上,阿月偷偷看著少年帝王的背影,高挑修長,一身玄色龍袍,走路姿態一步步優雅矜貴,背影看上去都散發出無可比擬的魅力。
阿月只看了一眼,又趕緊埋下頭,心下有點忐忑,也不知道皇帝要帶她去哪。
因為位置就在甘露殿附近,所以他們很快就抵達了帝王寢殿甘露殿。
皇帝直挺挺的邁入殿內,阿月跟到門口,看著裡頭燈火通明,金光璀璨,一瞬間頓住腳步,雙腿好像石化了一般邁不動步子,完全不敢進去。
杜若說了,甘露殿是皇帝的寢殿,睡覺的地方。
阿月沒有進過外男的房間,以前二嬸說,男人都是吃人的怪物,如果單獨跟男人回房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就會趁著沒人把你吃掉。
雖然阿月後來知道男人不是吃人怪物,可是她再也沒進過男子房間,包括爹爹和哥哥的房間都沒進過,更別說這是皇帝的寢殿,更不能進了。
趙玹回過頭來,發現阿月呆愣愣站在門口,一步也不敢邁進殿。
他朝著她揮一揮袖子,“進來。”
阿月搖搖頭,腿都有些發軟,就是死活也不肯進去。
她目中略顯恐慌,問:“來這裡,作甚?”
趙玹回過頭來,詭異的一勾唇角,挑眸道,“你不是要讓朕給你撐腰,你說呢?”
“……”
阿月腦子裡靈光一閃,不知怎麼突然想起杜若說的“臨幸”。
阿月今日仔細問過杜若了,才知道原來宮裡臨幸的意思,就是特指皇帝和某個女人男女之事,就比如說,皇帝看上哪個女人就把她帶回寢殿,脫光光抱在一起肌膚之親。
今日皇帝把她帶回寢殿,還同舟共濟……該不會也想和她脫光光抱在一起吧?
一想到這裡,阿月已經嚇懵了,一瞬間彷彿全身血液倒流,腦子裡嗡嗡作響,驚恐無比,手心都捏出了一把一把的冷汗,身子更加僵硬。
驚恐之餘,阿月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先求饒準沒錯!
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眼眶一熱,珍珠般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情急之下,口不擇言,懇求道:“臣女不進去行麼?臣女年紀還小,求陛下高抬貴手,只要別跟臣女脫光光抱在一起,其他讓臣女做什麼都行,求求陛下……”
“……”噗,趙玹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差點噴了出來。
誰想跟她脫光光抱在一起了!
真的是想把這個小腦瓜子敲開,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
梁安在旁邊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背過身去,才強行忍住了。小仙女也太可愛了吧……脫光光抱在一起……哈哈……她小腦袋裡的想法怎麼這麼豐富。
趙玹頭疼欲裂,許久才臉色極度難看,憋出來一句:“別自作多情,朕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阿月一聽,才慢慢止住了眼淚,抬眸滿目溼潤的看著他,那意思好像在說,那你帶人家回寢殿做什麼。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趙玹竟然讀出來什麼意思了?
他黑著臉,沒好氣應道,“朕……就是想讓你幹活而已!”
“……”阿月鬆了一口氣,這才放心下來,原來只是幹活啊,嚇死她了。
不過片刻後,阿月突然反應過來剛剛說了什麼,表情一僵,整個臉都沸騰了,瞬間紅成了柿子……
天吶,她怎麼總是自作多情,總是想歪,上回還以為要幽會,這回竟然以為要臨幸……好丟臉……這回丟臉丟到家了……
阿月頭越埋越低,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藏起來,一時無地自容。
尷尬的氣氛在空氣裡蔓延。
趙玹哭笑不得,無話可說,起身甩袖就走。
阿月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抹去了眼淚,現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玹進了內殿,再沒有出來。
片刻後,梁安忍著笑意,過來將阿月從地上扶起來,雙手將一個白玉小盒子送上。
他溫和聲音道:“這是陛下賞賜給縣主的,縣主手上磨破了,拿回去擦一擦,一晚上就能好,免得太皇太后看見會有猜疑。”
阿月呆愣愣接過白玉小藥盒,半晌才想起來回答,“謝陛下賞賜。”
不過,皇帝都沒看見她的手心,怎麼知道磨破了啊?
梁安還道:“陛下吩咐,明日一早卯時,讓縣主到天閒苑找他。”
阿月丟臉都丟光了,完全都忘記了太皇太后那件事,滿腦子只有剛才的尷尬……
而後阿月也沒再見到皇帝,拿著小藥盒,灰溜溜的逃走了。
回去路上,即使春夜寒冷的風,也沒能把她臉上的溫度將下去,哭都沒地方哭。
*
甘露殿內,燈光明亮,趙玹正手裡拿著一本書,坐在榻上端看。
雖然視線落在書上,可是少帝的心思早就飄到了九霄雲外。
趙玹帶她回來,原本就是想折騰折騰她而已,那個蠢貨,到底怎麼會以為他想跟她脫光光抱在一起?
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一幅幅畫面,少女那鮮豔欲滴的唇瓣,唇邊的美人痣,頸間一片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膚,精美絕倫的鎖骨,柔夷般的纖纖玉手,光滑細膩的修長美腿……
彷彿一瞬間,一個絕美少女胴體投入了他懷中,那柔若無骨,纏在他身上,他抬起手想將她攬入懷裡,可是卻摸了個空,仔細一看,懷裡分明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影,一切只不過是他的幻覺。
趙玹深吸一口氣,心口莫名有些火急火燎的,一股熱流從心脈流到全身,散發到了四肢,好像從來沒有過的躁動不安,即使想看書也安靜不下來,心煩意亂的。
梁安在一旁憋笑,似乎都能看出點端倪,沉吟片刻後,小聲試探道:“不如……為陛下安排司寢?”
這件事,太皇太后一直在催的,可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畢竟誰都知道皇室子孫單薄,連個親王都沒有,就只有幾名加封的宗親,皇帝早些誕下皇嗣,可是迫在眉睫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