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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凌真人,則將那個意念之中的白眼兒,翻到了實處。

“解救”了墨池出來,墨池又當著母后的面,這般的“主動”,元幼祺簡直要開心死了。

不過,那一重莫名仍是困擾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與墨池手拉著手走出來,屋門在兩個人的身後閉緊了。元幼祺尤覺之前的一切,恍然若夢。

元幼祺很擔心,面對著外面的眾人,墨池會難為情地要求自己鬆開手去。然而,墨池的反應大出她的預料:兩個人並肩而立,迎接著潘福、唐喜和梁少安的關注,墨池的手,竟連一絲一毫想要退縮的意思都沒有,竟坦然接受了他們的注視,只在他們向元幼祺行禮的時候,欠了欠身,以示不失禮數。

元幼祺也是奇了怪了,她覺得在墨池的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眼前的墨池,可不是她熟悉的那個……曾經,連兩個人悄悄的私會,墨池都是顧慮重重的。

是什麼,讓一個曾經顧慮重重,唯恐兩個人的關係被旁人窺知細毫的人,此刻心無旁騖地坦然面對眼前的一切?元幼祺英氣的雙眉擰成了一個疙瘩。

她很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顧拉著墨池往沒人的地方走,元幼祺已經快要忍不住心裡的慌亂了。

“陛下,您慢些走。”墨池忍不住開口道。

元幼祺也意識到自己走得有些慌亂了,她自幼習武不在乎,墨池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

她於是停住腳步,卻還是捨不得鬆開墨池的手,一雙琥珀色的瞳子幽幽地瞧著墨池。

墨池也定定地回看著她,同時感知到了她情緒的低落,心裡有些心疼,柔婉地笑了笑,道:“怎麼了?”

元幼祺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道:“阿蘅,母后同你……你們究竟說了什麼?你是不是——”

她突的閉上了嘴,眼中滿是憂色。

“我什麼?”墨池依舊柔著目光看著她,“陛下覺得,太后與我,說了什麼?”

“朕以為……”元幼祺再次噤聲,不敢說下去了,擔心自己的猜想變成了事實。

“陛下在擔心什麼?嗯?”墨池循循善誘道,“眼下光景,不是很好嗎?陛下不喜歡?”

“朕……”元幼祺再次抿唇。

眼下的光景自然是好的,可世間之事總是難逃“好景不長”四個字。元幼祺如今仍心悸於昔年顧蘅之逝,還有墨池那日與自己相擁在道祖碑林的高樹之上,為自己編織的那個幻夢。

幻夢終究是幻夢,終有醒來的一刻。而清醒的時候,重又回想夢境,則更加地令人錐心般鑽痛,寧可根本不曾經歷過那樣的旖旎美好。

元幼祺擔心的情緒,讓墨池的心裡也隨之不好受起來。

因為深愛著這個人,所以,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一言一行、她的一顰一笑,無不牽動著自己的心緒,彷彿,兩個人在用著同一顆心臟跳動似的。

“陛下莫擔心,一切都好好的。我會在,一直都會——”

墨池的話音未落,突聽得遠處與唐喜恭立的梁少安喝聲道:“什麼人在那裡窺視?鬼鬼祟祟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梁少安吼了那一嗓子之後, 元幼祺顧不得和墨池膩歪, 也警醒起來, 朝著遠處來路上回廊的轉角處瞧了去。

人影一閃, 一道挺拔壯實的身影自轉角處現身出來。

怎麼是他?

元幼祺頗覺意外。

然而,那人穩步朝她走來的幾息之間, 元幼祺的腦子轉得快,她馬上就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地出現了。

“韋卿?”元幼祺睨著來者。

韋鴻鵬獨自一人, 來到元幼祺的面前, 躬身拜了下去。

“臣韋鴻鵬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韋鴻鵬說著, 作勢就要行起大禮來。

卻被元幼祺揮手止住,不以為意道:“朕微服在外, 這些禮數就省了吧!”

韋鴻鵬忙口中稱是, 垂手立在元幼祺的面前。

幸好,之前玄誠子精明老到,早在韋太后駕臨此處的時候, 就尋由子悄悄驅散了這裡居住的道眾。此時院中空曠,除了當事的幾位, 和隱身於暗中的眾侍衛, 便尋不到不相干的人了。

元幼祺上上下下打量了韋鴻鵬一番, 明知故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韋鴻鵬被皇帝問得頗有些尷尬,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臣不放心貴人的安危,特在此護衛。”

這個所謂的“貴人”,自然不是指韋太后,亦不是指元幼祺。到底指的是何人, 元幼祺比誰都清楚。

“是嗎?”元幼祺微微一笑,“韋將軍有心了。”

韋鴻鵬忖著皇帝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譏諷自己,也不像是心頭惱怒的樣子,他心中略定,低聲直言道:“那日安妃至此處,想與貴人一會。臣不放心她行事單純,怕她做下什麼讓陛下生氣的事,遂亦俏隨其親信至此,攔下了那名親信意欲驚擾貴人的打算……”

他頓了頓,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瞄向了不遠處一雙虎目緊盯著他,絕談不上善意的梁少安,囁嚅道:“……臣後來才知道,梁大人原來早在此處……”

梁少安聞言,嗤哼了一聲。

韋鴻鵬所說的事,正是那日韋臻微服至雲虛觀,偷命手下查探墨池的居所,打算找墨池的麻煩,又被他攔下的事。

韋鴻鵬知道,因為自己那執拗的父親和不著調的妹妹的緣故,朝中很多人都對自己、對韋家有所不滿,包括來自梁少安的敵意,也是緣於此。

這絕不是韋鴻鵬樂於看到的,尤其是那日與祖父韋勳悄悄敘話之後,他深切地體會到了祖父的無奈,更體會到了祖父生恐韋家落敗的擔心。

祖父的一些想法,韋鴻鵬是不大認同的。但是竭力保得韋家無豫這件事上,他與祖父的目的是一般無二的。他如今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他有妻子兒女,他不能不為他們的將來打算。

如果說,攤上那樣的父親和那樣的妹妹是他的“原罪”,是他一輩子都躲不過的孽債,那麼至少,他也得為他的兒女、為韋家的後輩打點明白,不能讓他們因為先輩的糊塗,而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也正是韋鴻鵬想方設法尋找機會密見皇帝,並向皇帝表達自己的心意的根源之所在。

韋鴻鵬在雲虛觀中暗暗保護墨池不被韋舟揚和韋臻所傷的事實,元幼祺早有耳聞。這點子事,她要是沒有洞悉,這個皇位她也就甭坐了,又何談呵護墨池?

韋鴻鵬是官身,不可能一直親自暗中防備著韋舟揚父女。元幼祺猜他是派了心腹日日隱在雲虛觀中,提防著韋舟揚父女的算計。且韋鴻鵬又是清楚梁少安等眾內廷侍衛的存在的,所以這個院子,他不敢讓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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