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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同時道:“臣妾侍奉陛下更衣。”

被元幼祺猛地躲開。

韋臻的手撲了個空。

“朕不是來更衣的。”元幼祺冷冷道。

韋臻仍半跪在地上,垂著眼睛,不知在想著什麼。

她這副卑微的模樣,更招元幼祺的厭惡: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人自輕自賤到這種程度?心儀嗎?明明知道自己無意於她,還不竭不休,以為假以時日就會讓自己回心轉意……這已經不是痴心。這是蠢!

元幼祺很想大聲質問韋臻:“你以為朕十幾年來對你無動於衷,你豁下身段去,朕就會有所改變嗎?”

可是話到嘴邊,那“十幾年”三個字在舌尖上竟泛上了苦澀來:誰又不是歷盡十幾年苦苦煎熬撐過來的?

所不同者,她是天子,不用奴顏婢膝地討好墨池;最不同者,墨池最終對她動了心,她就不必如韋臻這般卑微地乞討著墨池的憐愛了。

思及此,元幼祺陡生出一股子“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來,對韋臻的厭惡也被可憐可嘆佔去了一半。

“今夜是你第一次入宮,朕來瞧瞧你。”元幼祺的聲音平緩了下去。

她是不認可韋臻之前被韋太后留在宮中侍疾的事兒的。

韋臻聞言,心裡騰起一股子不祥的預感,遂惶然抬頭,雙目失措,剛想說點兒什麼,就被元幼祺截走了話頭兒——

“之前該囑咐你的話,朕也都囑咐過了。為了韋家,更為了你自己,你最好一直記著朕的那些話。”這就含著威脅的意味了。

韋臻白著臉,呆怔地盯著元幼祺的臉,覺得這張臉真是好看,更殘忍。

元幼祺無暇計較她直視天顏的失儀,又道:“以後你便安生待在鹹安宮中,母后那裡,不該你去的時候就別去擾她老人家休息。朕封你為安妃,又安置你住在這鹹安宮中,你該明白朕的深意所在。”

韋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安妃,鹹安,不就是讓自己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什麼都不許做,哪都不許去嗎!

一想到十幾年的苦守,換來的竟是這樣的屈辱,韋臻心痛如絞,眼圈更是紅了個徹底。

元幼祺瞥看眼去,不看她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站起身來,丟下最後一句話:“朝務繁忙,朕還要回小書房批摺子。安歇吧!”

說罷,看都不再看韋臻一眼,拔腿便走。

她的身後,韋臻像被拔筋抽骨了的身體委頓在地。

寢殿之外,韋臻貼身侍奉的侍女見皇帝原樣出來了,還是獨自一人,登時愕然,連禮數都忘記了。

元幼祺冷哼一聲,斥道:“還不進去好生侍奉你家主子!”

侍女幾乎是腦子空白地進去的。

一旁侍立的唐喜,卻早就料到了皇帝會如此作為。他討好地湊近去,賠笑問道:“陛下,您是去鳳儀宮,還是去小書房?”

元幼祺瞪他一眼,見周遭並無閒雜人等,才沒發作。

“回小書房!”她說罷,邁步便走。

唐喜忙應了是,隨後跟出。

剛行了幾步,恰遇上彤史女官。

元幼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誰讓你來的!”

彤史女官渾沒料到在這個地方、這個時辰遇到皇帝,慌忙跪下行禮,卻囁嚅著,對皇帝的問題答不上來。

元幼祺蹙起眉頭。不用想,這人必定是奉了母后懿旨來的。

擂臺既已擺上,很多事躲是躲不過了。元幼祺森然冷笑,揚手一指身後:“你就去那裡,辦你的差事去!”

說完,又涼颼颼地加上一句:“記得,可要如實記載!”

彤史女官聞言,腿都嚇軟了。

而更可怕的是,皇帝說完這句話,竟帶著唐喜,揚長而去。

夜深人靜,街市清冷。連月亮都只有慘兮兮的一彎牙躺在墨藍色的天空中,群星都似乎無精打采的。

安國公府的側街上,摸過來幾條人影。

唐喜仰著臉瞧瞧頭頂上黑黝黝的高牆,還有那高牆上橫支出來的隱約樹影,糾結得直嘬牙:早知道陛下悄悄微服出宮,不是去長陽巷懷舊,而是來爬安國公府的後院牆,打死他也是要冒死阻止的。

話雖這麼說,那祖宗決定做的事,旁人何時阻止得住?

這麼想著,唐喜臉上的表情更苦了。他已經在想象慎刑司的姑姑手裡的鞭子怎麼不留情面地抽在自己的身上了。

若是被太后知道了陛下放著鹹安宮裡的新人榻不睡,頂著夜.色跑到臣子家的後花園來翻牆,還不得把御前跟著的這些人活活打死?

元幼祺沒心思探究唐喜此刻心裡的腹誹,韋臻入宮令她心若油烹,原本還隱忍的那些情緒再也抑制不住,決堤一般傾瀉而下。

墨池久在安國公府中,反正這棵樹,當年也是爬慣了的。

元幼祺抬臉瞄了瞄暗夜中月桂樹的樹枝,比當年更粗壯,顯然更好爬了。她撩起了袍擺,掖到了腰帶裡。

唐喜和梁少安看得分明,一個腦袋驚得兩個大,深覺再不阻止皇帝不定做出什麼荒唐事來。

那種事,小時候做做也就罷了,頂多算是年少輕狂。現在要做,被朝中的大人們知道了,尤其是那些鐵嘴鋼牙、恨不能時刻揪著皇帝的丁點兒小錯不撒手的御史大人們知道了,還能消停嗎?

兩人正糾結著這事兒怎麼收場的當兒,忽聽得遠處傳來門軸響動的聲音。

梁少安大驚失色,心道莫不是府裡發現外面的異常了?

他一時間顧不得君臣禮儀,一手扯著皇帝一手扯著唐喜,躲到了牆角陰影裡。

君臣主僕三個偷兒似的,扒著牆縫兒,往安國公府的大門方向瞧。

自從得知了皇帝將在初六迎納韋臻為妃的事,墨池面上仍如尋常一般平靜,心裡卻已經翻騰開來。

那日她裝扮成道靜,隨元凌真人入宮,迎頭遇見的那個著鵝黃羅裙的女子,不就是韋臻嗎?

說什麼皇帝感動於韋臻的痴情,感念於韋臻侍疾的辛苦,迫不及待地將韋臻迎入宮中,墨池是絕不相信的。元幼祺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墨池有這個自信。

可是,僅憑她的這點子自信,究竟是擋不住韋臻入宮的腳步的。

這整件事,十有八.九是韋太后的手筆,怕是她“迫不及待”地把韋臻接到宮中,急於扭轉皇帝的心吧。

韋臻苦等了十幾年都沒得韋太后的首肯,如今就這麼幾日,便急匆匆地被迎入宮去,這不明擺著針對自己而來的嗎?

墨池暗暗冷笑的同時,又不能不替元幼祺揪心:一個是養育之恩大過親生的養母,一個是忍了十幾年不知道憋了幾肚子壞水的“表妹”,這樣的兩個人,打著“為皇帝好”的旗號,會不會重重算計了元幼祺去?

那是她的寶貝,怎麼能被那姑侄兩個算計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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