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這次的搬遷只是在帝都範圍內換個地方而已，沒有那麼複雜，也不需要特別安置員工，律所的報價太高，要求律師費降到一百萬以內。對外我們只能宣稱都沒中標，一週後從新安排招標。”曹總一臉惆悵道。

“一百萬以內？這恐怕有點難啊！工作量太大，又不許出群體事件。這專案恐怕我們接不了了！”王川琢磨了下道。

“誰說不是啊，八百多個員工，整體搬遷，現在公司員工牴觸情緒又那麼大，搬遷過程中還要精簡一部分員工，恐怕就算是有人接這活兒，也是等著後面的訴訟賺律師費。”曹總道。

“這個周副總是不是對您接手這個專案有意見？”王川沉吟片刻道。

“嗯，你這話算是說到點上了，誰叫我擋了人家的財路呢。其實不管是誰接手專案他都會設定障礙。我今天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曹總點頭道。

王川抱著膀子在辦公室內踱來踱去，這個周副總認為曹總擋了他的財路，想拿曹總一把。但是反過來想，周副總又何嘗不是擋了曹總的路，至於曹總背後還有誰，王川不願意費腦子去想，反正肯定都是一堆狗屁倒爐的事。

至於曹總來找自己出主意……,這事恐怕不簡單，王川踱來踱去突然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靠著沙發上喝茶的曹總。

“曹總，既然周副總提出來律師費太高，您不如就順水推舟，按照他的意思從新招標。

但是律師費可以降,專案團隊的選拔標準不能降啊，這標準一降保不齊就要出事，您可得想好了！”王川回到座位上，說道。

“嗯，律師費高低是公司的事，但是專案如果出了問題，可是我這專案負責人的事。但是這樣一來不就把我給夾在中間了嗎？”曹總不解道。

“您是專案負責人，但是如果您提出的建議在會上被周副總否決了，周副總要求將律師費降下來，您提出保留意見。這事就不是您的責任了吧。至少不是您的主要責任。”王川微笑道。

“嗯，容我再想想，這事得上會，不能我一個人扛。行，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說下這事，不打擾你辦公了，我先回去。”曹總眼珠一轉微笑道。

王川將曹總送到了電梯間，直到曹總離開後，王川才轉身回律所。

王川知道，曹總心裡肯定已經有了計較，若說動腦筋搞內鬥，這幫人個頂個的牛,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本事。

看看咱們的傳統娛樂活動打麻將就知道了，坐在位置上不能僅看自己手裡的牌，還要盯住上家，看緊下家，防著對家，放眼牌桌，內鬥的精髓全在裡面了。所為的合作不是人和而是利和，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從古至今不變的真理。

以大明朝為例，老朱同志當了皇上，凡是貪官汙吏一律扒皮填草，一下殺了幾萬人，當官的都快被殺光了，也沒止住貪汙。

大明朝中後期的張居正牛逼吧，也逃不出一個利字，也不能說沒有清廉的，算來算去可能也只有一根筋海瑞了，死後連下葬的錢都沒有,絕對的清官！

三月中旬，遠方律師事務所和WL律所的合作終於有了進展，在史密斯的斡旋下，WL律師終於同意與遠方律師事務所開展初步合作，合作期限一年。合作的方式就是雙方商定的方式，一方出資源提供客戶，一方出服務為客戶提供法律服務，律師費五五分。

為了避免資金出境遇到麻煩，WL律師建議由雙方以共同提供法律服務的名義，分別收費，由客戶將律師費分成兩筆分別支付給WL律所和遠方律所。

一開始王川覺得這樣做會給客戶帶來一定的麻煩，降低客戶的合作意願，但是後來想了想反正客戶都是WL律所的，客戶如果不同意這樣支付律師費，自然會倒逼著WL律所修改合作方式。

俗話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在WL律所與遠方律所簽署合作備忘錄後的第一週，史密斯律師便為王川介紹了一家外資企業，這家企業在國外還是很有實力的，去年在國內設立的全資子公司，運營的不錯。

王川帶著杜文慧和沈琪去見了那家名叫蘭迪的外資公司老總，老總是個地地道道的美麗國人，他之前在總公司做高管時與WL律師有過合作，這次派來國內子公司做總經理是來開拓市場的。

王川之所以帶著沈琪見客戶是因為律所裡英文最好的就是沈琪，雖然她在國外留學時學的很雜且不精，但是從小在國外學習的她語言方面還是沒有問題的，雙方見面由沈琪擔任翻譯在合適不過了。

雙方磋商了一個禮拜，最終蘭迪公司將常法的活兒給了遠方律師事務所，律師費三十萬。

此後史密斯又介紹了兩家公司給王川，王川直接讓杜文慧和沈琪去對接。反正都是史密斯溝通好的，遠方律所在國內的成績也拿得出手，他根本用不著事事都親力親為。

自從上次與曹總見面後，近兩個星期沒有任何訊息，這一天上午曹總約王川出來談事，王川將地點定在了老牛的茶館。

“曹總，看您神清氣爽的，一定有好事吧！”王川笑道。

“那是自然。之前咱們說的那事，成了。

二次招標的條件與之前一致，但是律師費卻降到了八十萬，根本就沒有律所投標，想做的不符合條件，有能力做的又看不上這點律師費，所以最終沒有人投標！

迫不得已，最後董事長拍板，按照市場價競標。裡裡外外耽誤了不少時間。開完會後好幾天董事長的臉色沉著，沒有一絲笑容。”曹總笑呵呵道。

王川明白，別看曹總說的簡單，這裡面肯定有不少齷齪。不過那又如何，人家又沒有損害到自己的利益。

自從王川入了律師圈就不再相信電視裡的好人和壞人的評判標準了，人是複雜的，人前的好人也許還不如地痞流氓，江湖混混有時反而更盜亦有道！

“過幾天會從新進行招投標，律師費你就按照之前定的標準報就行，入圍條件也簡單最近一年做過五百人以上企業的搬遷業務的律所。”曹總笑道。

“好嘞，謝謝曹總！”王川道。

“還有個事，下個月我們總公司要換法律顧問單位，你們也投下標吧。上一家律所的法律顧問費是一年三十萬。”曹總道。

“謝啦！等把事都辦完了，咱們聚聚。”王川與曹總相視而笑。

四月初時，遠方律師事務所中標了朝陽和豐臺區人社局的法律顧問，費用一年十萬。

同時建築公司的高明喆試探性的給了王川一個小的建築工程糾紛的案子，說是小案子其實只是相對而言，這個小案子的標的是八百萬，是個工程的尾款，律師費採用半風險的方式，先收五萬，後期律師費按照回款的百分之六計算。

日期：2022-07-08 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