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老太君唸了一聲佛,道:“心善之人,老天爺都偏幫,這是看我們祖孫倆誠心禮佛,不忍讓我們被淋成落湯雞呢,走吧,先進去歇一歇。”
二人常來,接待他們的小沙彌都是相熟的,當即便帶她們去兩人暫住的客院禪房。
往常這時候天還沒黑,但這會兒下著大雨,天上也是黑沉沉的烏雲,那天色便提早暗了下來。
“小姐,天色暗下來了,您要不要先吃些齋飯?再晚恐怕天便要全黑了。”
桓語本想先洗個澡換身衣裳,聽到丫鬟的話,想了想便點頭:“先用飯吧,不然吃完身上又是一股飯菜的味道,也得再換衣服。”
“是。”丫鬟掩上門推出去準備飯食。
靈山寺外,有幾個倒黴的已經被大雨澆成了落湯雞。
“殿下,那邊有一座寺廟,咱們先去那裡避避雨吧?”
秦煊看了看自己獵到的獵物:“這……恐怕不太好吧?”
“要不咱們先偷偷潛入那寺廟的客院,找個地方將這些獵物藏好,再繞到正門去敲門?”
秦煊被那大雨澆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便道:“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手上都有不少獵物,秦煊隨便選了一座客院,翻身進去,正打算鑽進一處假山山洞將自己手上的獵物藏好,誰知那客院的窗戶突然被開啟,他被一個姑娘看了個正著。
外面雨聲嘩嘩,屋內變得有些沉悶,桓語恰好開啟窗戶想透透氣,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變身翻牆小賊的寧王。
秦煊臉上的灰早就被雨水沖刷乾淨,不過天色有點暗,桓語隱隱約約看的不太清楚,只覺得這小賊的身形與寧王殿下有些相似,但她來不及多想,當即便要關上窗戶喚人前來捉賊。
秦煊急忙丟下手中的獵物,迅速躥到桓語面前一手卡住窗戶,不讓她關上,一手捂住她的嘴,而後腳下一瞪,直接翻窗入內:“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這熟悉的聲音……桓語接著屋內已經燃起的燭光看向那小賊的臉,慢慢鎮定下來。
秦煊見狀也放開自己的手:“你別叫,要是被那些和尚抓到,本王一世英名可就毀了,他們方丈肯定得去找父皇告本王的狀。”
他的手方才抓著獵物,雖然放下獵物衝過來時被雨水沖刷掉一點點,可那味道卻沒那麼容易沖刷乾淨,近距離接觸時還是會讓人覺得一言難盡。
桓語用帕子使勁兒擦了擦臉和嘴巴,還是覺得自己嘴裡一股狐狸毛的騷味兒。
秦煊不好意思地咳了幾聲:“那個,要不,我去給你找條幹淨的毛巾來……”
“殿下可饒了我吧,要是被其他人撞見我這房中有男人,我、我還要不要活了?”
“好、好吧。”秦煊訕訕地頓住腳步,想了想又道:“今日是我不好,那個,方才我在外面打了幾隻紅狐狸,等處理好它們的毛,在吩咐人做成小披肩給你陪罪?”
桓語第一次見到寧王這與往常的冷峻穩重不一樣的面孔,頓時被他逗笑了,揶揄道:“我還以為按照王爺的特殊喜好,會送我一隻小狐狸養養呢。”
想到當初故意送的那隻小野豬,還有那些小牛小羊,秦煊這會兒頗感窘迫,但他依舊不想解釋,只道:“若你喜歡,待這雨停了我去幫你逮一隻也成。”
☆、第53章 第 53 章
桓語張了張嘴真想說些什麼, 門外卻傳來丫鬟敲門的聲音:“小姐, 晚飯送來了。”
“我出去避一避。”秦煊再次翻窗,離開屋內,蹲在窗外屋簷下避雨, 桓語看了看外面,幸好風向不是往窗戶這邊吹,這一面的屋簷下還是可以躲雨的。
“進來吧。”桓語的貼身丫鬟身後跟著幾個端著托盤的小丫鬟,她們每人端著一道菜,寺院裡準備的都是素食, 除此之外,後面兩個丫鬟托盤上分別放著兩碟子點心。
“你們將東西擺好便出去吧,也去吃點兒東西。”
這些丫鬟在來的路上都沒怎麼吃過東西,只能在伺候主子的間隙塞幾口乾點心充充飢,還不能讓牙齒嘴巴沾上點心殘渣,嘴裡更不能留下什麼食物的味道。
是以每次桓語到達寺廟用飯時都不用丫鬟在旁邊伺候,也讓她們去吃點兒東西。
丫鬟們這次都習以為常並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等人都離開後, 桓語走到窗邊, 就看到寧王殿下蹲在屋簷下,腳邊還放著幾隻獵物,除了狐狸,還有兔子和野雞。
“殿下還沒吃東西吧?要不要進來吃一點兒?”
秦煊欣然應下, 進去之後看到別人姑娘的飯菜沒好意思說那點東西都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而且屋內只有一份碗筷。
桓語也才發現這個問題, 便說道:“殿下快吃吧, 我吃些點心就可以, 這些都是我愛吃的點心。”
秦煊看了那些點心一眼,默默記下在心裡:“那就多些桓姑娘了,前些日子,行宮裡負責的白案廚子研究出一種新點心,有機會我讓桓睿帶些回去給你嚐嚐。”
“殿下就打算每次都讓阿睿給我送東西?”桓語輕笑幾聲:“但是他每次送東西回去都說是您送我的,不止他,還有您的護衛張巖,殿下打算就一直這樣不明不白地做這些事情?”
秦煊停下筷子,眼下嘴裡的飯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從沒追過你女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次見桓語時,母親剛去世,知道桓語是世家女,他甚至有些遷怒於她的世家身份,都不太願意理會她。
可誰能想到,幾次見面後,他每次見到桓語腦中都會不自覺地迴盪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小柱說的那句話:“三哥,要不你娶她吧?”
他剛起這念頭時覺得實在自己太禽獸了,人家桓姑娘還只是個未及笄的小女孩兒,可他……為什麼上輩子的年齡就不能跟這輩子同步呢?他總感覺自己在老牛吃那啥。
秦煊有時候會很自欺欺人地想,上輩子都過去了就都不算,他這輩子才十九歲,也只是個年輕的帥小夥兒。
見他許久沒說話,桓語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她默默地拿起點心慢慢一口一口吃掉,以平復自己內心的不安,難道,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抱歉。”她聽到寧王說了這兩個字,含在口中的那一口點心幾乎咽不下去了。
“我第一次喜歡一個女孩子,你還比我小那麼多,我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如何……”秦煊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表白還支支吾吾挺丟人。
桓語嚥下口中的點心,那顆沉下去的心又煥發出了新的活力:“殿下,我……我明年就十五歲了。”
“嗯,聽說女子十五歲便要行及笄禮,你家裡準備好了?”
桓語抬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