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時，那個死去的人除了擺在眼前的一具軀骸是真實的，其他的就像是她的過往，成了一個謎，要揭開這個謎的，是擺在張亮和朱兵跟前的一堵牆，他們必須翻過這堵牆，才能進入房間裡。那堵牆，就是這個躺在墳墓裡的女人。

“那裡，那裡！看那裡！”一個警員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用食指與身子向下保持45度角，指尖朝前點了點，指著墳墓裡的那個死人的眼眶。顯然這是他第一次出警。他對一切都感到新奇，心情也不會受一個死人或是什麼災禍的事情干擾。新鮮感和好奇感，是他當下的奇特感覺。

現場的人看到那個年輕的幹警興奮得滿臉通紅，第一次會生蛋的母親，咯咯地為下了新雞蛋大聲地報喜，也都想看看那個剛下的雞蛋到底是怎麼樣的，都好奇地往前擠了擠，眼睛也瞪得比那個年輕的幹警的眼睛還要大，隨著那個年輕激動的幹警的食指指向，大家看到了一個平常沒看到過的怪事。

一條綠色的會跳舞的尾巴從那個空洞無神的眼眶伸出來，像一根鉛筆，像一根會動的草莖，又像一根圓形尖尖的蘆筍，更像一個長期生活在泥土裡的那種叫做東南西北的蟲蟲蛹，那個可愛的尖尖的頭，為了能看到陽光向各個方向轉動著。也好像那個死不瞑目的人，在向外界發出哀怨的求救訊號，讓人看了心裡感到寒磣。

彷彿看到她在臨時前無助地掙扎，現在她要透過這空洞的眼睛掙扎著往外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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