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義。”
尤金微笑道:“很不錯,很聰明。”
他們都笑了,海恩的笑容清醒殘忍,尤其卻彷彿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只是笑容冷酷至極。
西德狄格豁然起身,她真是一分鐘都不想再和他們兩個呆下去。
“出去透透氣。”辛西婭安慰她。
……
“別那麼緊張。”簡在影片中對比思雅道。
失去了養子之後的比思雅大腦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問題,但在療養下,她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您的女兒馬上就回來了,她只是去做了一件能保護您的事情。”簡道。
她的聲音從未如此溫和。
比思雅希冀地看著她。
“不過,不回來也說不定了。”簡笑道:“很有可能死在外面。”
女人呆呆愣愣地,一動不動。
“沒關係,”簡道:“她要是回不來了,您就和她一起去。”
如果多羅西回來了,那也……一起。
“永恆哦。”簡的語氣甜美得彷彿在哄一個孩子。
四十幾歲的女人縮在沙發的一角,瑟瑟發抖。
簡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但願多羅西的那一刀刺得夠深,但願馮真的死了。
不,她一定要死。
如果不是在事發之後,她“怒氣衝衝”地去找馮,把馮氣得回了莊園,多羅西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她晃著手裡的懷錶鏈。
多羅西啊,多羅西,我給你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
別讓我,她看了眼比思雅。
失望啊。
比思雅抱緊了懷裡的畫像。
那是一個女人,曾經舉世聞名,哪怕眼部已經被子彈孔貫穿,她還是那麼美麗。
比思雅害怕地念著:“尤金。”
好像那就可以給她安慰。
作者有話要說: 辛西婭:mmp,老孃好不容易哄好的媳婦!
☆、第五章 尤金
“真是折磨。”尤金夾著煙, 慢悠悠地說。
她指的是等待馮的手術結果。
“刀刺進喉嚨裡應該也不能活下去了吧, ”她隨口道:“居然把冰刀藏在手臂裡了, 還真是聰明的方法。”
海恩閉著眼睛, 沉默無言。
“您現在高興嗎,爵士?當年母親授勳時檔案上寫了‘凡其合法繼承人皆享此榮耀。’母親要是真死了, ”她抽了一口,“我是說如果, 您就是繼承了, 親王殿下。”
海恩冷冷道:“你想說什麼?”
尤金站起來, 笑道:“沒什麼。”她像是很愉悅地湊到海恩身邊,道:“爵士, 我們離婚吧。”
海恩睜開眼。
那雙淺色的眼睛裡有她美麗的倒影。
“我們離婚吧。”尤金的語氣像是在唱一支輕快的歌, “在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她指的是馮手術結束之後,她握著海恩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離婚吧。”
“這回你不再顧及與西莫家族的關係了?”海恩嘲諷道。
尤金指著自己的胸口, 道:“良心發現。”
海恩嗤笑道:“你在說什麼蠢話。”
“離婚吧,我是認真的。”尤金道。
海恩道:“我同樣認真地反駁你, 不行。”
“因為最近的研究需要大量的提純礦物?你完全可以合法的手段購買。”
“你在想什麼?”海恩微笑道:“那些都是違禁品。”
“為了那些違禁品你能忍受我這麼多年可真不容易, ”尤金一邊向外面走一邊道:“離婚協議我會讓律師給你的。”
“您徹底瘋了嗎?”他問。
“是的。”她做了一個拿槍的手勢指著自己的腦袋, 嘴裡發出混沌的槍聲,“砰。”
“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去找我弟弟說,我不想再參與了。”她一邊走一邊道。
她揮了揮手。
海恩起身向她致意,不出於任何目的,只是一種習慣。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真的離婚後的利益問題, 根本無暇去觀察尤金的舉動。
天早就黑了,她茫然地站在醫院外面。
“下雨了?”
雨水滴在面板上,她沒有任何感覺。
注射太多藥品會給她無數奇妙的幻覺,同樣,她的感官會漸漸退化,器官衰弱,然後,死在一場美好的夢裡。
夢裡什麼都有。
有權利、有選擇、有愛情。
她從出生起就喪失了選擇的權利,尤金的父親是一個傳統而傲慢的男人,他在生意上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遠見卓識,在處理家務上卻認定女人呆在家裡就是最體面的行為。
明明比兄長更懂得取捨,明明比他們更擅長處理事務,卻要成為兩個家族利益交換的籌碼,這讓她怎麼甘心?
她怎麼能甘心?
尤金試著向前走了幾步。
醫院這一處的排水設施並不好,有些地方的水甚至沒過了她的鞋尖。
雨打溼了她的衣服,大衣沾水之後很厚重,這令她感覺很有趣。
她走走停停,最後雨下的太大了,大得讓她覺得好像被浸泡在冰裡面,哪怕感官已經退化,她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不得不找地方避雨。
不遠處,大雨中的教堂朦朧而美麗。
這時候在教堂裡的人非常少,尤其這還是一個並不知名的教堂。
由於不是做禮拜的日子,她居然連一個神職人員都沒看見。
尤金隨便找了個地方站著,坐著會弄溼座椅,而且並不舒服。
“你來贖罪嗎?尤金?”一個聲音問。
“贖罪?”尤金睜大眼睛,笑道:“我為什麼要贖罪?”
她朝聲源走去,對方似乎在懺悔室。
“跪下。”對方道。
尤金這時候覺得很有意思,她不知道那邊的人是誰,那邊的人卻認識她。
“我十五歲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這種地方。”尤金跪下前笑道:“你想讓我懺悔什麼?不知名的女士?”
對方嚴厲道:“你的罪行太多了。”
“如果以俗世的角度評價是這樣,”她拿出煙,煙盒上全是水,但煙並沒有溼,“我說上幾天幾夜也沒有頭。”她打了個哈欠,身上的雨水流到地面上,彙集成一片小水窪。
“那就說你最後悔的事情。”
“我從來沒後悔我做的一切。”尤金道。
“包括你那失敗的婚姻?包括你那任性的女兒?包括你背叛的愛人?”
“背叛的愛人?”尤金不解道:“誰?海恩?他不是我的愛人。”
二十二歲結婚時她看見的新郎有一雙冷靜的眼睛,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這是一場怎樣的婚姻。
“比思雅。”
彼時寂靜。
尤金愣了愣,大笑道:“比思雅?你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