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東西都在宿舍裡面,做為案發現場,裡面的東西都是證物,可不是我們想動就能動的。系裡給我們一人兩千的補助,讓我們買些生活必需品和幾身換洗衣物。
系主任來賓館結賬的時候,臉都是黑的。三年了,我們自然是瞭解她的性子的。在她看來,經過了她手的錢那就是她的,再吐出來,那可是肉痛得很。
退完房後,我們便離開了這奇怪的旅館。
走了沒兩步,我總感覺背後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我。轉過頭一看,果真是看到那個老頭站在我住的房間視窗,戴著墨鏡看著我們離去的方向。
他的旁邊,是那盆奇怪的花。
對面房間裡有什麼秘密那不是我該過問的事情,可那奇怪的花,我沒辦法視而不見。
遲疑兩秒之後,我終於是按捺不住,轉身往賓館走去。
“小九你幹什麼呢?”張倩叫我。
“我有點東西忘拿了,你們先走,我馬上就過來,發定位給我就行。”
說完,我便直接上了賓館二樓。
那老頭依舊是站在原地,就像是一直在等我一般。
我走了過去,指著那盆花問道:“這盆是什麼花?”
老頭不說話。
“它晚上會散發出香味,還會變成紅色,是怎麼回事?”
老頭依舊沉默不語。
“還有,你是不是故意安排我住這間房的?這幾天我仔細看過,賓館裡除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別的客人!”
我隱約之間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只是在一點真相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將它們給聯絡起來。
可不管我怎麼問,老頭就像是沒聽到一般,根本就不搭理我。要不是之前聽到過他說話,我都要懷疑他是個啞巴了!
被這矇在鼓裡的感覺壓抑得實在太難受,我怒火中燒,直接端起那盆花,對著老頭威脅道:“你趕緊告訴我,不然我就把這盆花砸了!”
直覺告訴我,這盆花應該很重要。
可事實,永遠出乎我的預料。
老頭輕哼一聲,無所謂地聳聳肩,冷漠地說道:“隨便你。”
他這麼一說,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怪老頭,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硬的不行,看來只能來軟的了。
“其實,我也是個愛護花花草草的人。我就是想知道這一切怎麼回事而已,老爺爺你就告訴我嘛。”
我乾笑兩聲,將花盆重新放到窗臺上。
卻不想一個不留神沒放穩,那盆花重心一歪,便掉到了地上。
花盆碎掉的瞬間,一個白色的東西,從裡面滾了出來。
是什麼東西?
怎麼看著有點像頭骨?!
我歪過頭去想看清楚,卻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頭好暈,好難受。
我連忙是扶著牆,勉強穩住身形。
怎麼突然之間頭這麼暈?我也沒有低血糖啊。
我猛地甩了兩下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再看向老頭的時候,他已經把花盆簡單收拾好,那個白色的東西,也被他重新蓋在了土裡。
只是那株花,卻以我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凋零著,之前專屬於它那耀眼的光澤,好像也黯淡了不少。
老頭臉色有些不淡定了,拿出手機迅速打了個電話。
“九轉花出事了,你先過來一趟吧。”
我不知道老頭給誰打的電話,我也沒有辦法思考了。身體忽冷忽熱,心跳也是忽快忽慢,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難受持續了幾秒鐘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是蕭法醫。
在這裡看到他,我有些驚訝,但又覺得好像沒那麼奇怪。畢竟他和那怪老頭,本來就關係匪淺。
我驚訝的是,這人是長了翅膀嗎?不然怎麼能跑這麼快?
他進了房間,卻不是第一時間看向那盆花,反倒是走向了我。
“別怕,我在這裡。”
這話,好熟悉。這聲音,好溫柔。
我突然想起,白光中的那道聲音。現在想起來,和蕭法醫的聲音真的很像。
是他嗎?
“怎麼回事?”
蕭法醫轉頭看向老頭,聲音冷得就像一塊冰。彷彿剛剛的溫柔,都是錯覺。
“大人,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把花盆打碎的。”老頭連連擺手,一張臉上寫滿驚恐。
“出去!”
話音剛落,老頭並迅速出了房間。這腿腳利索的樣子,和我之前看到的上個樓都要一分多鐘的,還是同一個人嗎?
我的身體越來越難受,蕭法醫輕輕皺了皺眉頭,從那株花上扯下一片葉子,塞到了嘴巴里面,咀嚼了兩下之後,忽的低下頭,用雙唇封住了我的嘴。
我……
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這可是……我的……我的……初吻啊!就這麼稀裡糊塗,莫名其妙的沒有了?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法醫已經起身,帶著那盆花往外走去。
一股清涼感從喉嚨處往下蔓延,剛剛的不適,也通通消失。
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還是能明白,是蕭法醫幫了我。
可這不代表,他可以佔了我便宜後若無其事地就走了啊。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的清白不要錢的啊!
“那個……蕭法醫……你……我……”
腦子裡想了一萬句懟他的話,可一開口,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丟人!
男人腳步頓了頓,連頭都沒回,低聲吐出三個字。
“蕭昱澤。”
這是他的名字?
當然,我也沒機會再問。他話說完,便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蕭法醫,究竟是什麼人?
上來質問老頭之前,我心裡確實有幾個疑問。可疑惑非但沒解開,現在又多了幾個。
心事重重地去了超市和張倩她們匯合,買好東西之後,我們便搬進了新的宿舍。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面積不算很大,但乾淨整潔。兩個臥室各放了兩張單人床,比之前住的宿舍簡直好多了。
但我們三個人,沒必要放四張床吧。依著系主任摳門的性子,她沒道理會多采購一張床。
“主任,怎麼有四張床?”我疑惑地問道。
“過兩天會有一個研一的新生過來,大家好好相處啊。”
有新舍友?
說實話,這時候突然冒出個新舍友,大家心裡都很不是滋味。有種蘭蘭屍骨未寒,我們就有了新歡的感覺。但既然是學校的安排,大家也沒資格發表意見。
張倩和謝蘭蘭喜歡睡懶覺,選了西面的房間。
我是無所謂早不早起,加上東邊房間安靜,正合我意。至於新來的舍友,只希望她好相處吧。
收拾好已經是晚上了,我一直在等外公那邊的電話。沒有張一白的首肯,哪怕我再想見外公,也只能忍著。
晚上十點的時候,我的電話響起來了。
“外公!你怎麼樣了!”我有些焦急地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才傳來了張一白的聲音。
“是我,你外公已經……走了。”
我瞬間就哭了出來,艱難地開口道:“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我發個地址給你。”
按著張一白的地址,我打車趕了過去。